077赌
  方凌当然不会说。
  那不是告诉长孙云裳,其实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岸那么强大我也不爱你之前都是骗你的嘛?然后让这绝代佳人愤怒的说你给我滚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傻子才会这么做。
  接过深渊灵岩草的时候,方凌心中一阵感动。
  此物乃是真正的天材地宝,其珍贵还在云水木之上。话说回来,也只有这种级别的宝贝,才有可能帮助花冬草。
  “我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办!”方凌轻声道:“等此事做完,再来找你。要劳烦你一件事,帮我支开先前出借宝器铜锤的那个人。”
  “摘花手大爷,错过了今晚,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哦!”
  长孙云裳愣了愣,方凌突然要走,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摘花手和花魁的一个夜晚,还从没听说不曾做那些事的先例。
  而她,其实已准备好了。
  她哪里猜得到,方凌是真的在为大日如来真经保留着元阳之身。不然,那日和安青玄都到那个份上了,没有放过的道理。
  方凌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眼神邪魅而轻佻,笑眯眯的道:“你尽管给我留着,到最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
  “坏蛋!怎能这般占人家的便宜。”
  长孙云裳皱了皱鼻子,可爱的令人发晕,才甜甜道:“以后我会闭门谢客,再不见任何人。很快你就会听到这样的传言——云裳姑娘深爱上了姓方的少年,要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所以恢复自由之身,完全退出雅风院。郎君啊,人家这么做,你满意么?不过,我还是会呆在这里,因为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方凌心中一热,狠狠搂住她的腰肢,贪婪的亲吻半响,才松开嘴,离开从未有人能够踏足的香闺。
  龟孙子正在房内等他。
  先把他支出去,将岁月书中的七十万元石,全部装进七尺戒,免得给山河笔多余的压力。
  这一次独城之行,收获之大,方凌先前根本没想到。
  雅风院筹备了许久的花魁大赛,一切收获,全部落入方凌一人手中。
  而今,修为已达到八重内壮。
  对普通人而言,这已经是匪夷所思的成就。
  不过,对方凌来说,仍然不够。
  已经发现自己身份的滕云宗弟子,想来已经把消息传入宗门,不日将有滕云宗人马前来,兴许包括天人境修行者。以自己和苍山门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住。
  而两个多月后要参加的宗斗,更是凶险。到那个时候,至少也要让修为达到十重灵变巅峰,乃至天人境,才有自保的能力。
  更往后说,宁远府第一、第二天才,前世就是他的敌人。
  这一世,也不例外。
  事实上,重生回来没多久,方凌心中要超越的目标,就是宁远府两大天才,宛如双子星一般的墨轻柔和诸葛维奇!
  这一切,在没有遇到龟孙子之前,兴许会让人一筹莫展。
  现在,方凌却有解决的法子。
  将龟孙子叫进屋,方凌问道:“龟兄,昨晚我们在飘飘客栈玩骰子时,庄家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龟孙子摇头道:“不知道!飘飘客栈毕竟是高档的地方,我以前也没去过!”
  略一思忖,方凌微微一笑道:“龟兄,还想不想赌?”
  龟孙子双眼放光道:“想!非常想!在我心目中,骰子比女人的胸肌还要可爱!”
  方凌哑然失笑道:“好!那我们再去飘飘客栈,大杀四方!”
  大踏步走出门,乔装打扮的花美丽果然没有出现。
  重生最大的收获,不仅在于重来一次的机会。更是方凌提前许多年,知道了往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是一些,不是全部。
  天地何其浩瀚广阔,方凌提前知道的,不过九牛一毛。
  但这已足以改变一切。
  问情井恰好是这一毛中的一部分。它成就了后来赫赫有名的血毒手东风寒。
  前世,在飘飘客栈欠下五百元石,拿出神兵谈手来抵债的龟孙子大师,并未如愿。神兵谈手那样一本鬼画符的破书,谁会放在眼里?
  龟孙子当日侥幸逃得性命,就是因为他将问情井的位置吐露出来。当然,他当时并不知道问情井下藏匿着什么,否则,也不会轻易说出。
  这些人进入问情井,尽数被毒死。最后成功的,却是本来只是一个赌场坐庄的手东风寒。
  问情井下,深藏奇毒。若能得到,滕云宗人马若是杀来,便有悄无声息全部干掉的可能。
  此外,问情井下,还有枯禅木,这是能加快周天运转,提升修炼的速度的奇宝。墨轻柔能达到如今成就,就是因为他有一截枯禅木。
  走进飘飘客栈,骰子响动之声立时传来。
  方凌径自走到赌桌前,那位干练的中年人又在坐庄。
  “谁是东风寒?”方凌突然道,虽然没有转头,强大的念力已是悄然展开,整个赌厅内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庄家一愣,诧异道:“公子怎么知道我?”
  果然不错!
  方凌心中大喜,东风寒是能否进入问情井的关键人物。有他带领,坐收渔翁之利,才算稳妥和安全。
  嘴上却是淡然道:“听说飘飘客栈的东风寒,出了名的心黑手辣,一手赌术能将一个阔富赢的连裤衩都脱掉。公子今儿倒要瞧瞧,是不是果真如此。”
  东风寒皱了皱眉。他的确干过将旁人赢的只剩裤衩的勾当,至于心黑手辣,极少外漏,外人不可能知晓,怎得这少年如此清楚?
  方凌随口说的话,自然有所根据。血毒手东风寒成名后,曾经为了泄愤,将一城之人尽数毒死。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性格必定无比残忍,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
  方凌笑眯眯的看了眼东风寒,见他略有些躲闪自己的目光,心知所说不差。摆摆手道:“来,陪我玩两把大的!”
  “恭敬不如从命!”东风寒淡淡道。他对自己的赌术极为自信,还真不信会折在这小子手里。
  “公子我人称神算子,你摇,我押!最小一千元石起。公子押哪边,你不得有异议!”方凌大刺刺的道。
  “可以!”东风寒爽快的答允。
  一千元石一把起的豪赌,在飘飘客栈极为罕见。其他赌桌上的赌徒,自发的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在这张赌桌上。
  三把!
  和众赌徒预料的没有出入。这个傻不愣登的多金少年,干脆利落的输掉三千元石。
  所有赌徒都红了眼。
  龟孙子有些不理解了。不是说来大杀四方的么,怎么输上了?
  “来,我们继续赌!”方凌满脸懊恼之色,摆摆手道:“再赌最后三把!公子我摇,你们押!谁都可以来。越大越好!公子准备了十万元石!只要你们有本事,都赢走也无妨!”
  方凌的手按住赌桌上的黑盅。
  众赌徒闻言先是一喜,三三两两的下住,像是心有灵犀似的,都押了大。
  “你们这些人啊,既没趣,又没胆!”方凌冷笑一声,抓起黑盅,绝对没有章法的一阵乱摇。
  东风寒和众赌徒看了,心里暗自摇头。这样的愣头青,在赌桌上不输的连你娘都不认识,老子算白混。
  自打将洪荒观想图纳入识海后,方凌的识海总有奇异表现。此时再次生出奇妙的感应。黑盅内骰子的轨迹,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待得骰子速度慢下来的时候,他不慌不忙的扣在赌桌上。
  “开!”
  “三六六,大!你们赢了!不对啊……手气怎么这么差!”
  方凌嘴上略有些抱怨,干脆利落的赔了赌资。刚才的试验中,他又惊喜的发现,念力不仅能清晰展现盅内的骰子点数,还有一丝极微弱的牵引力,在骰子速度变慢的时候,将之控制。
  也就是说,想摇出几点,就是几点!
  方凌扯开嗓门儿道:“最后两把,要押的快点!”
  兴许是方凌干脆利落赔钱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兴许是人人舍不得放弃这么一只大肥羊,又兴许是众赌徒固执的认为这小子手气差到了极点不赢白不赢,再加上最后两把的蛊惑,百余赌徒立即一窝蜂的扑了上来。
  大多数赌徒都深信这样的赌法——一个人的手气差到极点的时候,他押大,自己就押到反面,赢面还真大,这就是所谓的撵黑口。
  于是赌徒们心有灵犀的都押了大!
  没道理百余人的运气,打压不下这个黑的发紫的愣头青。就算本来是小,以这小子的霉运,都要变成大!
  筹码满满的堆在赌桌上。
  “这才有意思嘛!”
  方凌满意的点点头,抓起黑盅,像摇拨浪鼓一般一通乱摇,看的众赌徒心里越发笃定。
  “开!”
  方凌潇洒的抓起黑盅,虽然明知道里面是自己摇出来的幺二三,表面上装的还是非常到位,得意的叫道:“哇哈哈……输了一整晚,这回咸鱼大翻身,赢回来了!龟兄,收钱!啊哈哈哈……”
  龟孙子兴奋的简直要跳起来,兴高采烈的揽向筹码。
  “小?”
  “怎么会是小?”
  “我的钱,我的钱啊……”
  赌徒们的眼睛登时绿了,一时叫骂声处处响起。
  百余赌徒身上几乎所有的元石,就这么被方凌一锅端了。
  东风寒果然是此道高手,赌徒们蜂拥压注的时候,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浸淫此道多年,分明的听出骰子内并没有丝毫外力,也就是说,方凌摇骰子时并未作假,能赢,全靠运气。
  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辨别念力这种无形无迹的玄妙力道!
  刮干了众赌徒的钱,方凌心满意足,好赌的人不值得同情。修炼是烧钱的玩意儿,购买各种灵物材料,少不了元石,自然不会嫌少。
  何况这些人本来就没怀什么好意,赢了也没有半点歉疚感。这一把下来,不仅翻了本,还倒赢了近两万元石。
  他故意得意洋洋的道:“公子神算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踱着步子走到东风寒跟前,不屑的道:“大庄家,敢不敢跟公子玩把大的?”
  东风寒眯起眼睛,“多大?”
  “十万!最后一把定输赢!要玩就玩,不玩公子我休息去了!”
  “十万?”东风寒眼角的肌肉打了个颤。这等豪赌,一旦输了,自己的小命也没了。
  “敢吗?”方凌挑衅道。
  “你当真带了这么多的赌资?”东风寒咬牙道。
  咣当!
  方凌从尺戒中倒出一大堆元石,数量足足十万!刹那间晃花了整个飘飘客栈地下赌厅所有赌徒的眼睛!
  为了把东风寒拉下水,他也不在乎什么财不外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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