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蓝冰之行
“山也空，水也空，山水不过一眼中。山长万年成巨岳，冰化二水含寒风；神也空，仙也空，神仙只在冥冥中。不死有灵谓之神，淡看成败有仙种；日也空，月也空，日月交替途无穷。阴中带阳阳凝阴，轮回因果玄机通。天也空，地也空，天地洪炉可熔铜。三千六道合七苦，九天十地一刻崩……”
这首“空空咒”，乃是当年佛祖念与王风听的。
记得那是在六道轮回这一无上法器安置不久，佛祖见九界之中无尽生灵生死有序，轮回有道，因果循环不息，天理报应昭彰，大是欣慰。于是带着感激之情，与三清道圣一起来重访王风，畅谈中，便将这首“空空咒”随意地念了出来。
王风一听之下，只觉其中什么“空、中、通、风”的，朗朗上口，好奇心起，便自然而然地记了下来。
后来，因体内的至罡神焰那暴烈之性时不时的蠢蠢欲动，王风在默运其妻玉玲珑和若冰授与他的“冰清玉洁诀”压制的同时，也默念这首“空空咒”。
随着王风修为的提高，体内的至罡神焰也日渐壮大，而神焰的狂燥之气，也慢慢地影响到了他的心神。眼看神焰自然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心神受其影响也越来越大，以至于后来光凭“冰清玉洁诀”已渐渐有压制不住的征兆。
一次偶然中，王风发现佛祖的这首“空空咒”，竟然也有清心宁神的奇效，于是试着与“冰清玉洁诀”同时运转，这才暂时解决了危机。
从这方面王风自己也了解，之所以在即将进入大神顶峰之境时，修为精进缓慢，就是因为境道不够。而之所以境道不够，则是因为情欲犹浓。再进一步深推，之所以难以堪破情欲，究其原因，体内原本是那六大神火后又被凝炼成至罡神焰的存在，也是其中的一种。
王风于是有些担心，一旦在至罡神焰突然爆发，而又难以控制的情况下，虽不至于癫狂，但影响修为，那是肯定的。
当初要是将六大神火舍弃一两种，或者不凝炼成本命神焰，只怕情况不会这么糟糕。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王风这种欲罢不能的尴尬状态，也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八大分身。
此时，在蓝冰苍宇的某一界面，一人也在念着这首“空空咒”。他，自然是与圣仙三绝高掠于空的风甲了。
“四弟，你这首似歌似谣的曲儿，虽然词语粗雅兼备，但其中含义却大有玄机。而且，仔细听来，朗朗上口，别有一点意思。”雷霸冲着风甲笑道。
“不错！不知四弟这首词，是自己的感悟，还是从他处所得？”南宫龙侯也深有同感，不禁问道。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佛教？”风甲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对南宫龙侯问道。
“佛教？”三圣异口同声地问道。
佛教，还没有进入赤霄苍宇，而圣仙三绝在青汉、金华二宇呆的时间也不长，自然是对佛教较为陌生。
看着下面出现了一个城池，外围白雾缭绕，灵气冲天，显是设了飞行禁制。四人降落身形，停在城门前。
只听风甲这才回答道：“佛教，是自我青汉苍宇人界中堀起不久的一个大教。
其教义宏广博大之处，实不下于我们道教，乃是一位旷代奇才所创。那人，便是佛祖了。
如今，其支派已横跨青汉、金华二宇，门下弟子无数……只是，听说如今在我青汉人界，专门针对佛教的一场称之为灭法的行举，导致我道教弟子和佛门弟子处境凄惨，被逼还俗者众多……佛祖如今已是忧心如焚，却又不能插手干预，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佛门弟子受苦受难。
数年前，佛祖也曾找过我，谈及此事，可是谈来谈去，我们都是无可奈何啊……”
此时，已是人界的南北朝时期。北魏、北周为了恢复生产力，相继禁制佛教的传播，后又勒令其弟子还俗务农，其中多有不从者被诛。便是道教也相应地受到了牵连。
这些，便是历史上第一次灭法运动，令宗教特别是佛教几乎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看看临近城池，四人相应地收敛了修为，夹在人流中，向城门入口行去。
神识扫探之下，身后还有不少高来高去的修士陆续降下身形，也向城门去走来，而且人数众多，修为不浅，其中还有不少修士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邪异的气息，显然是妖魔之类。
除了这些，还有数道强大的灵压时有时无地散发出来，竟是大神之境者。
“我倒要看看，这蓝冰苍宇步虚阁怎样面对这种混乱的局面！”风甲看着众多的修士云集此处，不禁想到。
面前这座城池，便是蓝冰苍宇秋萧界中最大的一个学院步虚阁的总部。
从表面上看，步虚阁实在是比青汉演武堂要气派得多，估计便是在各宇同行中，也是名列三甲。
蓝冰苍宇不大，大小只有十来个界面，其中的修道之人众多，同时也不禁异修，这一点，与青汉苍宇有着共同之处。实际上，在离青汉苍宇不算远的各大苍宇中，除了赤霄苍宇，其它各宇中的异修与正修，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在地位上，都大致平等。
你修你的，我修我的，各修各的道。尽管天生属性相克，正、异之间磨擦不断，却也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正邪之战。
这次之所以众修云集步虚阁，包括如同风甲四人这些外宇来客，显然绝大多数是与百年后的鸿蒙之门开启有关。
因为在进入鸿蒙之门之前，还要取得一个入门的资格。这个资格，便是传说在近两年后，玄光归元府将在蓝冰苍宇某一个界面出现。
只有进入玄光归元府中，拿到鸿蒙之钥，才算取得了进入鸿蒙之门的资格。玄光归元府的来龙去脉，与鸿蒙之门一样，都是十万年出现一次，而且两者之间出现的间隔期都在百年之内，一样地神秘莫测。
“师父，你说这玄光归元府真的会在两年后出现吗？可为什么一定是在这蓝冰苍宇呢？”风甲身后传来了某个修士的声音。以风甲和三圣的神念修为，与各宇之间的语言互通早已不成问题。
“鸿蒙之门和玄光归元府有着特殊的关联。故老相传，这二者每一次出现的时间相隔十万年，而且，出现的地点也不一样。但是，在这二者出现之前，我们所得知的这一切的信息都是真实可靠的。”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那你说这玄光归元府会在这秋萧界出现吗？那……那府内除了有什么鸿蒙之钥外，还有其它的吗？”那位徒弟继续问道。
老者显然对这个弟子颇为疼爱，面对喋喋不休的问话，并没有一丝不耐烦之感。
当下笑道：“咱们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放松放松，然后再说与你听罢！从咱们黄晋到这里，路程可不近啊！
我这把老骨头，还真经不起这番折腾……听说步虚阁的金菊仙酿闻名各宇，为师此番前来，当可品尝一二，解解酒虫发作之苦了……”神识扫探之下，风甲四人知道了身后交谈师徒二人的修为，徒弟是天仙之境，师傅则已达金仙。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城门下。城门高大，城池雄伟，均是用晶亮闪闪的白晶石砌成的。城门口处分站两排带甲卫兵，手持长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冷冷地打量着入城者。在这些卫兵的身前，各有四名蓝衣青年负手而立，仪表不凡。
神识轻扫，风甲四人知道这些卫兵修为一般，不过是丹期，只是这四名蓝衣青年，最低的一位是玄婴之境，其余三人都是赤婴之境，离化银期，只有一步之遥。
见众多修士缓缓进城，众卫兵和蓝衣青年不动声色，暗中打量这些多是外宇来者的修士群。看到其中不乏异修，甚至是化形妖魔，众城卫依旧是面沉如水。圣仙三绝看在眼里，心中微带疑惑。
因为三圣不知道，步虚阁与演武堂一样，其中也有异修的学员，当然是见怪不怪了。
走过长长的甬道，一条繁华的街道赫然跃入眼帘。两边楼阁林立，旗牌招展，街中人头攒动，如过江之鲫。这时，一道声音自天空中响起：“欢迎来到步虚阁！老夫秋凤楼，与阁中上下，不甚荣幸！”
震耳的喧声掩盖不了这如雷般的神念传音。
“这步虚阁的太上阁主秋凤楼多年不问世事，一心闭关潜修，今日现身，果然是修炼有成，只怕已达大神之境了！”风甲四人前面的人群中，一名青衣修士开口道。只是背朝着四人，看不到面貌。
那人身旁的一人接口道：“欢迎是假，威慑是真。这么多人突然云集此处，他还不怕将这步虚阁给拆了！说起来，怎么不见其子秋易水阁主和其孙秋一叶少阁主露面啊？这也太不是待客之道了吧？”
“那父子二人只怕忙不开，而且，据我看来，秋凤楼欢迎也是真。
这次，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要住上近两年之久，他步虚阁还不是狠狠地捞上一笔？要说他怕咱们拆了这步虚阁，哼哼，别忘了，这里还有几个老怪物在坐镇！真要动起手来，咱们这些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青衣修士冷笑道。
“你是说……步虚五老？他们不是闭死关了吗？”身旁那人惊讶地问道。
“能闭关就不能出关吗？古神之下第一人，大神顶峰，谁敢捋虎须？要是我达到此境界，还闭什么死关，冲击什么古境？达到古境，那就要滚蛋，哪会如这般自由自在？”青衣修士无比羡慕地道。
风甲四人漫不经心地放慢脚步，然后暗暗随着原本在身后的那师徒二人，走进一间酒楼。
“咱们也喝点儿什么吧！”风甲对三圣笑道。
上得楼来，四人找一处临窗处坐下，立即便有仆从上前，亲切地问道：“四位想要点儿什么？”
南宫龙侯刚要回答，只听先上楼的那名老者道：“来一坛金菊酒！”
“与他们一样，不过要四坛！”雷霸对那名仆从笑道。雷霸好酒，众人皆知。
看着倒在大碗中的浓稠的黄酒，一阵扑鼻的菊香弥漫开来。风甲轻轻地喝了一口，入口绵柔，余味无穷，果然是佳酿！再看雷霸，一碗已空，第二碗也已斟满。只听他大声赞道：“好酒！”
赤鸾微微一笑，也端起酒碗，轻轻地抿了一口。不一会儿，玉面上浮现一抹酡红，倍觉娇艳。
风甲和悄悄地放出神识，仔细聆听那师徒二人的交谈。赤鸾与雷霸也在留意众多酒客的言谈。
听完后，四人这才得知了一些事情。
步虚阁在整个蓝冰苍宇中赫赫有名，除了此宇的蓝乾神帝与步虚五老交情不薄外，步虚阁本身的实力也很强悍。
所以，在进入玄光归元府，取得鸿蒙之钥前，蓝乾规定，由于人多府小，各宇来客包括本宇修士在内，都要在秋萧界先进行一场入府资格赛。淘汰者出局，获胜者在得到丰厚的奖励的同时，还可凭着令牌进入玄光归元府出现的界面。
无令牌强行进入者，只会遭到巡界执法使和整个蓝冰苍宇神卫的剿杀，当然也不排除步虚五老的出手。
而且，步虚阁不仅丹器法宝名震蓝冰，更是全宇每百年主办大型交易会之地。在信誉极佳的名声下，这种交易会不仅令本宇修士趋之若鹜，就连外宇修士，每逢此会开办，也不顾路途遥远辛苦地赶来。
恰逢此会召开在即，这众多的修士中，不乏有自知之明的智者；有想碰碰运气，能得到进府资格的心存侥幸之人；有借机寻仇了恨之辈；有搜换天材地宝、奇丹妙药和法器玄兵之徒。
当然，还有确实是冲着鸿蒙之门而来的高阶修士，以及其他别有用心者等等。
酒足，兴尽。
风甲四人想找到一间客栈，作为落脚之地。不料此城客栈不多，多是丹宝器物的商铺，早已客满。
眼见大多数众人离城，向西而去，风甲四人只好也走出城来，放开神识，查看地域。神识扫探之下，发觉此城西边千余里外是一片绵延的山脉，崇山峻岭，林海莽莽，众修士多去那里。
再探之下，发现东方数万里外，也是一处山脉，前临大海，后靠平原。
“嗯，就是那里吧！”风甲收回神念，双目一亮地在心中道。只见四人商谈了数句，随即化为一片虚影，就此消失原地。
就在四人身形消失的那一刻，半空中响起“咦”的一声，又听道：“这四人是何方神圣，竟有心至如归极速！”声音淡去，不再响起。心至如归极速，那是超越光速的存在，比之瞬移，更为迅捷。因为只要心存所想，一闪念之间，就能到达目的地。
来到临海高山，四人各自削了一个洞府，彼此相近，准备在这里潜修一段时间，然后再参加入府资格赛。至于那交易会，实在没兴趣参加。修为到他们这种境界，寻常的什么丹方丹宝，奇材妙器，却也用不了。
眼看太阳缓缓下落，贴近海面，却始终不沉没下去，一片金黄色的柔光洒在波翻浪涌的海面上，如万条金蛇乱舞，绚丽夺目。
“昼夜交替，日出于东，在这蓝冰苍宇秋萧界，却并不如此。”迎着悠悠的海风，看着大海，坐在临海峭壁上的风甲这样地想到。
端坐良久，风甲这才回到洞府，闭目调息起来。大约过了十来个时辰，感觉洞外的光线一暗，久久不愿沉没的太阳，终于沉向海面，只留着一牙儿在外，却再不下沉了。
这时，一阵衣襟破风声传来，然后急速地从半空中掠过，越过高山，向北而去。同时，一阵笑声在风中隐隐传来：“跟着老夫有何不好……成为本门的道侣，是你等荣幸……哈哈……你们跑不掉的……”
“无耻下流……我傲寒堂……”跟着一道女声响起，又终于远去，再听不到。
风甲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这时，耳边传来南宫的传音：“咱们跟着去看看？”
四人出得洞府，闪动身形，遥遥地跟在后面，向北掠去。行了不一会儿，前面传来兵器交击之声，显是有人打斗。风甲四人身形变淡，就此融入虚空。
傲寒堂，是玉寒苍宇中的一个学院，也曾参加赤霄竞技，所以在赤霄正阳界中，风甲和圣仙三绝与其中的数人有过一面之缘。
尽管她们在那次竞技中排名末位，但以全部是女子阵容，远来赤霄，光凭这份诚心和勇气，便让无数男儿逊色。
是以四人一见之下，心中就有了影子。就是不知前面的傲寒堂，是否就是玉寒苍宇中的傲寒堂。毕竟宇宙之大，苍宇无数，宗门名称相同者极多。
只见前面半空中，数十道人影闪晃，兵器交击声不绝于耳地传来。十余名衣色各异的人围成一个大圆圈，静立虚空中不动。圈子中，数名男子与十余名白衣女子在缠斗，随着兵刃偶尔反射出来的寒光，虚影闪晃中，已有血光迸现，还伴着一声声闷哼。
“将她们压至地面，再生擒活捉！”人圈中一名老者沉声道。听声音，便是刚才掠过洞府上空时发出笑声的人。
只见圈中那数名男子齐齐应了一声，法力加大，兵刃破风声渐响。
那十余名白衣女子在这一番急攻之下，终有不支之像，只听其中一女子叫道：“我师傅寒梅仙子已被你们擒住……照月宝镜也让给了你们……何必还要苦苦相逼……啊……”惨叫一声，那名女子在说话之中，分心之下，一只玉臂已被生生地削下，掉向地面。一时血流如注，脸色苍白。
这时，围成一圈的十余人各自掐印念诀，加上圈中的几名男子发力，一张如网般的巨压向那十余名苦苦支撑的白衣女子罩了下去。只有那适才发话的老者，似乎在自恃身份，依旧负手静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本就不支的众女子，在这股巨压之下，身不由己地一一向地面上急退。“轰”的一声，面前这数十人终于脚踏实地，双方形势也如半空中一样。不过落到地面后，众人都停手不攻，照旧围成一圈，将众女子围了起来。
只见圈中众女子俱披头散发，神情狼狈，身上的衣裙也大多破烂。
纵是如此，也掩盖不了她们的如花姿色。那被斩落一臂的女子更是脸无血色，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惊骇所致，此时正半依在同伴身旁，*不定。
就在这阵短暂的沉默当中，数道金光自远处急掠而至，同时，一阵笑声传来：“玉寒苍宇傲寒堂的众姐妹芳驾光临，秋某不曾远迎，得罪得罪！”那名老者闻声，眉头微微一皱。
不远处融入虚空的风甲四人一听，心道：“这十余名白衣女子，果然是玉寒苍宇傲寒堂的弟子！玉寒、蓝冰二宇之间，隔有整整一个黄晋苍宇。她们远来此地，不知为何？”眼见人影闪动，数人已站在地上，含笑不语。
四人一看之下，其中为首的一名青年如玉树临风，面容俊美，含笑看着面前众人。原来是熟人。这名蓝衣青年正是步虚阁的少阁主秋一叶，曾经也参加过赤霄竞技。
人圈中那名老者忽然仰天哈哈一笑，道：“是什么风把堂堂步虚阁的秋少阁主吹来了？我们这些宗门私仇，自行了结，没碍着步虚阁什么事吧？”
秋一叶仍然笑如春风，答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本宇寅砀界瑕熘宗的吴池吴大护法！本阁为了众多来客的安全，在自己的地盘儿依例巡查，想必也无可厚非吧！宗门私仇？就算是什么宗门私仇，竟跑到这里来解决，莫非你吴池吴大护法把这里当成你寅砀界瑕熘宗的合欢台？”
听着秋一叶口中左一个“寅砀”，右一个“瑕熘”，还来几个“吴池”，那名老者一张脸已涨成紫黑色，眼中的寒芒一闪。风甲、南宫、雷霸三人早就笑翻了花，赤鸾脸色绯红，咬了咬嘴唇，又羞又想笑。
哪知秋一叶像是没有看到老者的面色似的，又笑道：“哦？想不到本界的万花谷也有人在此。还有另外几位，如若秋某猜得不错的话，想必也是玉寒苍宇的来客吧！”话一落音，数名花衣男子朝着秋一叶微一抱拳，又向吴姓老者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去。
而另外几名灰衣青年，脸上露出一丝讶色，不知秋一叶是如何知道他们是玉寒苍宇之人。
风甲神识轻扫之下，已知面前众人的大致修为，而众人哪里会察觉半分？
眼前傲寒堂的十余名女弟子，最低者是结丹期，最高者也不过是赤婴初期之境；玉寒苍宇的那数名灰衣男青年修为相对来说要高，大多是青婴玄婴之境，其中一人即将化银；而那名吴姓老者，其门下十余人，都是玄、赤婴之境，他自己竟是银婴天仙之境；再看步虚阁众人，秋一叶身后的四人清一色的赤婴化银期。令风甲四人惊讶的是，在赤霄正阳界时，秋一叶不过是赤婴之境，短短两年不到，如今已是稳稳当当的天仙了。
不过身上散发出来的天仙灵压若有若无，若非风甲四人眼力过人，还难以看出来。显然，秋一叶身上有着隐匿修为的法宝。
眼前形势，步虚阁人数最少，实力却最强；吴姓老者这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最弱的，便是那十余名傲寒堂女弟子了。此时的她们，如同一群虎狼环伺下的小绵羊，在那里瑟瑟发抖。
吴池面色阴沉，咬了咬牙，道：“敝宗打扰了！这就告辞！来人，将她们拿下！”近二十人齐应一声，然后向傲寒堂众女子扑了过去。
“大胆！动手！”秋一叶笑容一敛，眼中厉芒一闪，沉声喝道。余音回荡，他身后四人身形一闪一晃后，已加入战团。“砰砰”声中，一道道人影被震开，向外暴退开来。步虚阁的四人修为毕竟高上一筹，这一动手，形势顿告逆转！
吴池见状，哪里还忍耐得住。手中一翻，一面暗黄色的镜子已然出现。
“照月镜！？”众女弟子齐齐一声惊呼！
只见吴池将手一抛，那面镜子冉冉上飞，飘至半空。蓦地一道光柱暴现，自镜面罩了下来，瞬间扩增，已化为一片浓浓的暗黄色光雾，将在场中人悉数掩盖。
秋一叶只觉身处光雾之中，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半分元力，而自周身毛孔中，一丝丝真元向外泄漏，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多。秋一叶目中寒光电闪，一张银符已出现在手中，手指轻点，大喝一声：“破！”
只见那张银符“砰”的一声，化为一团银焰，然后又极剧收缩，似是一点星芒，闪了一闪，就此消失不见。
吴池目光一凝，心生警兆，身形晃动处，一条银蛇如电般地在他原地出现，一扑落空，蛇身一抖一闪，突然化一为二，一条继续向吴池射去，另处一条暴射向半空中的照月镜。
吴池见那条银蛇来势如电，其速快捷无比，眨眼间，那条银蛇口中的獠牙已出现在眼中。一声冷哼，吴池双指一并，一道剑芒暴闪而出，往前一刺。
“嗤”的一声，那条银蛇被拦腰斩断。两截蛇身来势一顿，迎风一晃，又是一化为二，猛然一个加速，一上一下地暴射而至，距离吴池的面上和下身，已不足半尺之远。
“这是什么符箓？如此诡异！”吴池瞳孔猛然一缩，闪避已是不及，只得真元狂涌向双手，一双手掌顿时成为金色，似是纯金铸就，双掌一错，一挡面门，一挡腰跨。“叮叮”两声轻响，跟着手掌一阵刺痛，两条银蛇已死死地咬在掌缘，蛇尾乱摆，口却不松。
吴池只觉一阵微微的麻痒自掌缘去传来，然后沿着双臂经脉一路向上急窜，一时魂惊，显然，这银符化为的银蛇含有奇毒。当下虽惊不乱，再次将仙元注向两臂，以遏制奇毒向上蔓延。
正在他抵抗蛇毒时，忽听头顶半空中喀喇喇一阵暴响，那面照月镜突然毫光大现，刺目之极，无数条细小的裂缝爬满了整个镜面，然后“嘭”的一声，气流急窜，那面照月镜已成为无数碎片洒落下来。竟是那条银蛇久攻不下，自爆其体，与照月镜同时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