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如若可能
一阵大风吹过，玉华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前辈为何和我们说这么多。”厉无涯听的很触动，但是还是不解为何老树妖第一次见面就会告诉他玉华一族的过往。
“因为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人间的气息。”老树妖平静的声音传来。
但是这句几乎没有太大感情波动的话，听在厉无涯的耳中却跟响雷一般，在他的耳边炸响。
“难……难道！他发现了！”厉无涯面色强行镇定下来，内心却在呐喊。
而慕新柔更是暗中戒备，随时准备出手。
老树妖微不可查的瞄了眼慕新柔，然后说道：“虽然这种事从来没在鬼域出现过，但是不排除可能，你身上虽然有一种气息掩盖，但是身上的阳气太重，你应该不是鬼魂。”
厉无涯嘴角一扯，说道：“前辈，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这鬼域之中不是鬼还是什么。”
“你是人。”
厉无涯手心沁出汗。
厉无涯在想哪里不对了，之前不管是见到猫鬼还是酒无常，甚至是接近阎罗的赌无常都没能看出他的身份，竟然给老树妖看穿了吗？难道他的修为这么高深。
不对不对，他内心暗自否定，再高估计也就和赌无常差不多，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念魔火的气息一直覆盖在他的身上啊。
忽然他心里咯噔一声，他想到了前面飞鸟的藤条吸收他身体里的星力，让他的星力损失了一半，念魔火的气息便落了下来！
他哀叹一声，失策。
“没错，前辈没看错，我正是人，从东洛而来。”厉无涯承认了。
慕新柔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她没想到厉无涯这么干脆，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老树妖听到他亲口承认，一会没说话，忽然脸色露出笑意，“我虽然睡了很久，看来老眼还没昏花，你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
厉无涯确实没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
老树妖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来到鬼域的，但是以人的身份来到鬼域，你恐怕是第一个，真是千古难见，我之所以跟你说我玉华一族的过往，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前辈修为深不可测，我不过凝魄小鬼，哪里能帮到你。”
“呵呵，因为这件事是人间的事。”
厉无涯沉默，“人间的事，前辈说实话，能不能回到人间我自己都不知道。”
老树妖也沉默了，想了一会，“或许天门之中有离开的方法。”
厉无涯心砰砰的跳，又听到天门，连老树妖都这么说。
“我知道希望可能不大，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也是我们历代玉华一族的所有人的心愿，希望在你有能力的时候，能为我们玉华一族向皇甫家族讨个公道！当然，我们不会白白要你帮忙，在你要离开地府进入天门的时候，我们玉华之族会奉上明王境的玉华之精。”
厉无涯身躯一震，这是何等深的执念，竟然让一个快要到阎罗境的大能请求自己，“前辈，我厉无涯修为不高，也不知道猴年马月可以完成这个承诺，你为何要来找我。”
老树妖直视厉无涯，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身躯，“我活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且我们玉华树对气息感应更是灵敏，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好几股强大的气息，其中一股太多久远，连我都不能确定年代，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血脉的气息。”
如果说厉无涯一声中惊讶最多的时候是哪个时候，那么肯定是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眼前站着的不是一棵树妖，而是一个跨越时光而来的千古智者，一双平静的双眼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
第一次！他身上的最大的秘密被人看出了端倪！
他终于见识到了玉华一族的强大之处。
“虽说命运并非不能改变，但是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强者的潜质，所以我玉华一族愿意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赌上一次。”
智者也有孤注一掷的时候。
“厉无涯，你在犹豫什么。”忽然慕新柔的声音传来。
厉无涯发现眼前的人和物似乎都消失了，自己站在一个单独的空间之中。
“厉无涯！厉无涯！你在犹豫什么，你在犹豫什么！”
这个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荡，他一看四周空空如也。
他站在原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是啊，厉无涯，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连旁人都愿意在你身上孤注一掷，你还在害怕自己做不到？”
眼前的空间忽然消失，他的记忆回到现实，原本懒散的眼神慢慢变得锐利，用不大却仿佛又魔力般的声音说道：“此生如若可能返回人间，我必然上皇甫家族讨个公道！”
老树妖看到厉无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被他所感染，原本有些弯曲的腰杆忽然直了起来，大笑起来，笑声传遍整个玉华之声，“好！我就在这幽冥之地候你消息！”
这句话说完，老树妖身上冒出无数只有厉无涯能看见的黑气，纷纷涌进厉无涯的身体之中。
厉无涯惊骇欲绝，当发现黑气没有伤害他时才松了口气。
腾的一声，念魔火在他身体内冒出，无数黑气被它吸收。
仿佛火苗一般的念魔火，一点点变大，厉无涯能感觉到他的修为也在一点点增加。
没有星力的涌入，也没有灵力，甚至没有鬼气，但是厉无涯确实能感觉自己在变强。
黑气消失，念魔火已经变成了一大团火，在红色气海中沉浮。
厉无涯一惊，因为老树妖在眼中竟然变了，他竟然能看到他身上的黑气，刚刚似乎吸进了他身体里一半的黑气，如今还剩下一半留在他身体里。
熟不知慕新柔和老树妖也是一惊，他们只觉厉无涯站在那不动，身上的邪恶的气息竟然增加一份，显然修为提升了。
“难道是顿悟？”慕新柔眼光变亮，厉无涯修为提升她作为朋友自然为他高兴，因为她知道在这鬼域之中除了靠杀鬼提升修为是多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