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二）
“太初之力，这就是你的道么？”红梅此时走近了那池中世界，看着那个少年在黎明中悟道之时，眸子里的震撼，却怎么也隐藏不了。
“太初之力虽好，却也不是我能继续走下去的道了。”
“为何如此说？”
“上一世的天地中，这类大道是会显化在天地，而偏偏这神魂大陆，我却无法感知到明确的法则，这里的人，仿佛都更注重灵力法术或者体术技巧的锤炼。”李牧低头思索，虽说在宝石里，李牧刻意避开了相当多的隐晦的内容，却依旧将大部分能够看到的记忆放在了这宝玉之中。
其实这里，就涉及到了为何李牧到了求道境，才能开始精神力的凝化，从元道突破以来，李牧才真正走上了修炼境界的道路，在此之前，无论是五灵根的多重术法，还是灵肉的双重修炼，都是浅尝辄止在术法和境界的层面。
如果没有猜错，李牧曾试想，也许世界与世界之间也存在高低之分。
如果把每个世界修炼的道路比作一类历史，那么李牧曾经所在的世界，可能是悠久浩昌，所以修炼法则直指根本，而这个世界则要差上许多。
虽说没有真正的对垒双方的实际战力，但却能看出从最开始，李牧的上一世，也就是夜衡之道，处处充满了自然之法，并且从自然之法里寻求天地人三者的修炼之道。
而回归到李牧自身上来，如今无论如何，李牧也要开始寻求自己专属的道路，可完全不同于上一世里大道直至的优越环境，在这个天阶武器才蕴含规则大道，神器才拥有自助灵智的世界里，可以看见，实在的大道规则难以琢磨，许多人跟从父辈之道，一方面是天赋所限，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道为天地所隐。
“我的意思是，大道为隐，太初之力本就是本源规则，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环境下，如何能发掘世界根本的规则呢？”李牧坦言，如今，即使他没有作为，不去追求，也要循着上一世的道去修炼，可就连这也无法轻易做到。
“我上一世还不懂修炼，原来神魂大陆上有如此多的限制么？”红梅看了看自己周身，她对比李牧的前世，才明白修炼上的规则大道如此匮乏，以至于那“夜衡”作为低阶的修炼者，就开始感悟天地，这虽然有李牧自己作为“夜衡”相当优越的天资和福运之外，也恰好揭露了整个世界修炼体系的根源问题。
“我的红梅之道，算是自己感悟得来。”红梅解释道。
“那时，我初来此地，那老龙王又坐化，不曾给我留下何等经法，可能也是要我自己感悟，我前世就爱梅花，尤其是红梅，所以经年列月的种着大片的红梅树林，究竟还是成了自己的道。”
李牧闻言，点了点头，其实如这般鬼魂转世到修道百年，完全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全新的生灵了。
“大道之威，在我红梅身上，算是淋漓尽致的体现，涤荡了我许多怨气，为我魂灵重塑了晶莹之身，如今的我，再看过去，如同观摩另一个人罢了。”
“我怎么觉得，这大道是不是太无情了？”李牧突然说道。
“为何会如此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如此，生灵蝼蚁，可若是生灵成为了天道，那么势必也会如此。”
“你是说，大道修到最后都是无情道？”红梅聪慧，一点击中了李牧想要所说的关键。
“我姑且不论这天地之间的究竟是不是存在一个无上的意识主宰这个世界，但我觉得，我上一世，究竟了全部，修成了大道，可最后反倒丢掉了人情。在譬如你，上一世就算再积怨许久，那份真挚等待之情却一同被大道抹去了，看似是解脱，实则颇有些无情之道的意味。”
“所以，你看那超越问心境以后的存在，多多少少的都冷漠于世，说不定就有这大道的背后作用……也说不定哦？”
轰！——
李牧刚说完，却见天边一道雷霆乍起，红梅机警，玉手一挥，眼前的池子消失不见，随后一声崩裂，二人瞧见这手中的黄色宝玉也裂开了一条缝隙。
“这是……”红梅有些惊恐，她出生冤魂，如今面对雷霆之威，依旧有着天生的畏惧感。
“嘘……”李牧竖起手指在嘴边，他屏气四顾，直至那天上的异样消失不见。
“看来是触怒了什么，还是少要多言好了……”
红梅自是不敢多言，二人见状况尚好，于是找机会岔开了话题。
“说到底，你来此世界，究竟对龙族有无目的可言？”
红梅镇静后，施法将壶中有些凉意的茶水升温，随后给李牧斟了一杯，随后说道。
“有目的，变强算么？除此之外，就是振兴龙族。”李牧抿了一口，眸子里倒是也轻松了下来，随后转了一圈后，回道。
“真的？你明明不属于这里，却为何要为龙族所出力？”
“二世为生，岂敢辜负老天此等好意呢？”
“当真？”
“当假不成？”
“你的祖血倒是不假，在我可见的龙族天才里，唯独你是达到了龙灵根的境界。”
“哦？在此之前，还有龙子身怀祖血？”李牧放下茶杯，诧异道。
红梅见状，收袖沉思，随后说道：“却又这等祖血的龙子，只是血脉不够纯粹，以至于算不上是祖龙一脉，但依旧超脱了太多龙族后裔了。”
“可为何如今龙族这么大块，只有那祖龙唯一一个？”“不会的，那只是假象，如今其实每年秘境都会送进几个真正内部的祖龙后裔，只是多少血脉不纯，不被祖龙所选，但依旧是各个家族中最为顶尖的战力。”红梅坦言，对李牧初来乍到的认知予以了否决。“你所说的处风，其实也不过是达到了那些祖龙后裔的水平罢了，严格来说，这批祖龙后裔，所经受的祖龙级别的培养，绝对不是你目前能轻易打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