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零章王太师走了

  陈家晚饭准备得还是很丰盛的,有鱼有肉有蔬菜。姬昊礼最近过得确实也有些难熬,好多事情都不懂,得学习。今天难得放松一下,在饭桌上的吃相也直接加入到了豪放派。
  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小舅子,那是一丁点都不客气。
  陈守信也好郁闷、好生气,明月这个丫头有些太在乎这货了,竟然一刻不停的帮着这货夹菜,自己都没有吃多少。
  “明月啊,差不多就行了,哥哥也想吃块糖醋排骨啊。”实在忍不住了,陈守信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唯一一块糖醋排骨说道。
  明月一愣,然后再看了看饭桌,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一盘糖醋排骨能够有多少啊,也就小囡囡的跟前儿有两块小骨头,剩下的糖醋排骨都在姬昊礼的碗里和菜碟里。
  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块排骨夹起来,放到了陈守信的碟子上。
  她的这些嫂子们在这个时候可不会护着她,都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给明月又羞得不行。只有小囡囡和小玄华不知道他们笑啥,然后也不管了,海参蒸蛋很好吃呢,得多吃一些。
  这是一个小插曲,陈守信欺负完了明月,自己的心情就很不错,胃口也很好。拎起边上的酱骨头,啃得那叫一个嗨皮。
  人家小囡囡都好羡慕,然后也抱起来一块。只不过啃了半天,也才只啃了一点点,怎么看都没有爸爸啃得过瘾。
  小家伙摇头晃脑啃骨头的样子是能传染的,边上的小玄华看了鹏公子一眼,然后自己也抱起来一块,跟着一起啃。
  只不过他的功力比小闹闹都还要差好多呢,除了蹭一脸油,肉倒是没吃到多少。
  “好了,你们两个的本事慢慢练吧,要不然你们今天都吃不到饱饭。”陈守信从自己的骨头上给撕下来两条肉放到了两个小家伙的盘子里。
  “啊……”
  人家小囡囡才不会乖乖吃呢,直接张大了嘴巴。
  陈守信没办法,只好将肉再给抓起来,塞到了小家伙的嘴巴里。然后小囡囡就大口的吃了起来,很香。
  跟班小玄华,也想这样做来着,不过想想好像自己的爸爸不会这么喂自己,只好自己拿起来吃。
  鹏公子看向陈守信的眼神好幽怨,总觉得有了这货,让自己这个父亲都当得有些失败。
  一桌人吃得正开心呢,外边的兵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少爷,太师走了。”
  “太师走了?上哪里去了?”陈守信愣了一下后随口问道。
  问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个走,是一去不回头的走了。
  刚刚的欢闹气氛一扫而空,每个人的表情的都有些沉重。
  “哎,我得瞅瞅去。是在皇城的宅子还是在常州府的宅子?”陈守信叹了口气问道。
  “都不是,是在书院。刚走还没过一个时辰,现在还不知道是在哪里发丧。”兵卒回道。
  “换身衣裳,咱们三个过去瞅瞅吧,估计陛下那边稍后也会过来。”陈守信有些落寞的说道。
  他跟王太师之间,说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甚至在他刚刚踏入官场的时候,还隐隐将王太师当成敌人来看待。
  还是随后两人之间的相处,让两人之间相谈甚欢。虽然称不上莫逆之交,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朋友。
  陈守信别看有后世的记忆来支撑他,可是在与王太师相处的过程中同样受益良多。这是真正的人师,能帮你解惑。
  他的身量跟鹏公子相仿,鹏公子直接就穿了他的衣裳。姬昊礼倒是稍稍紧张了一下,不过也寻到了替代的。
  其实穿啥倒是没有太多的讲究,之所以会在乎,是因为大家的心中对于王太师都很尊重。
  陈守信都没有坐他的大车,直接骑着马从庄子这里一路赶到学院。
  没有那个时间去管旁的,三人直接来到了王太师在学院的小楼。学院中的教授们,也都聚在这边。
  现在的王太师,安然的躺在床上。表情很平静,是在午睡的时候走的,没有遭罪。
  “太师的家人过去通知了?”陈守信问向一名教授。
  “已经通知了,不过都是生活在皇城,没有少师赶过来得这么快。”教授说道。
  陈守信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大黑说道:“去冰厂拉冰,再去白云观将白云道长也给叫过来,让他带着大小徒弟们帮太师送最后一程。再去工坊那边拿一些大块儿的玻璃,留着一会儿垫在太师身下。”
  大黑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外跑。
  “哎,没想到太师就这样走了。”鹏公子说道。
  “谁说不是呢,上次见着太师还是在我们家两个小宝宝降生的时候。那时候太师精神得紧呢,想不到啊。”陈守信也很感慨。
  诚然,人固有一死,王太师如今的年纪也是真的大了。可是就这么冷不丁的走了,陈守信的心中同样空牢牢的。
  来到这个时代,他还没有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情。孙老三、铁蛋,还有当初在定北城时战死的那些人,算是他仅有的经历。
  可是那些人又都是有“事故”,像王太师这般享尽天年去世的人,他没有经历过。现在王太师是头一遭,但绝对不会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次。
  明月都长成了大姑娘,小囡囡的身子也越来越壮实。自己这一代和自己的上一代,终归会慢慢老去。
  一代人送走一代人,这是生命的自然进程。自己不想去接触,也不想去经历,但是身不由己啊。
  抱过边上的酒坛,倒了三碗酒,领着鹏公子和姬昊礼将这三碗酒洒在地上,这是对王太师的尊敬。临走前没有喝上酒,这碗酒得补上。
  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呆着,拖了把椅子就坐到了庭院中。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为什么这么的复杂与纠结,人之生死本是常态,自己也算得上是“过来人”啊。
  看来自己还是怕死的,很胆小,没有过惯这个花花世界。
  想起上一次跟王太师的谈话,好像老爷子早就预感到了一样。不过人家王太师就没有任何的负担,可以真正的做到笑对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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