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你可知罪?
马政,在这个时代很重要,因为这个时代的骑兵是整个部队的绝对主力。可是就陈守信了解的情况来看,大周朝的马政发展得并不好。
就比如说这次要过去的军马场,总共的马匹数量还不到三千匹。而这个军马场所要配给的还是平卢、范阳两处都护府。可想而知,每年能够给这两处都护府分去的战马能有多少,而自己现在就要在这块肥肉上咬一口。
“少爷,咱们就这么进去?”陈铁牛来到陈守信的车边问道。
“嗯,拿我的鱼符过去吧。跟人家客气点,面上带着笑容,这次咱们可是有求于人。”陈守信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金鱼袋给拿了出来。
这就是有爵位的人的特权,要不然非三品以上的官员谁能有金鱼袋?用这个来叫门,开门的成功率很高。
陈铁牛挺了挺胸膛,扯了扯嘴角,脸上努力的保持着笑容,就奔着营门那边走了过去。
“嘿嘿,少爷啊,您让铁牛过去,你说会不会给人家吓到?”大黑扭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
“吓到也没办法,得让他见见世面。要不然将来咋将你们往皇城带?还不得成天给我捅篓子啊。”陈守信有些无奈的说道。
“少爷,您放心,我就跟在您身边,保准不带捅篓子的。嘿嘿,少爷,您可别忘了啊,守城的时候您可答应了我,将来去了皇城,给我说一门好媳妇。”大黑笑嘻嘻的说道。
“成天就想着这个?你说你长得也不错啊,咋没在定北城划拉一个呢?”陈守信好奇的问道。
“嘿嘿,以前倒是说过一门媳妇,不过人家没同意。”大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把心搁肚子里吧,营门开了,赶车进去。”陈守信摆了摆手。
“不知侯爷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刚刚驶近营门,车边传来一团和气的问候声。
“可是牧监?”陈守信将车帘挑开问道。
“正是下官。”牧监赶忙说道。
“是我过来得唐突了,不知道牧监如何称呼?”陈守信在大黑的搀扶下走下车笑吟吟的问道。
没跟这个牧监打过交道,所以今天就要将侯爷的谱摆得足一些。这次过来他可是直接带了三百战斧营的人,为得就要要这个范儿。
“回侯爷,下官姓田,字修平。”田修平赶忙回道。
“田牧监辛苦了,这次过来没带什么礼物。有些牛羊肉,牧监留着打打牙祭吧。”陈守信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大黑直接从车上将两条牛腿,一头羊给抱到了田修平的面前。心中很开心,看着这边这些人恭敬的样子,就开心。
“谢侯爷。”田修平抱拳说道。
陈守信点了点头,当先奔着居中的房屋走去。
田修平的心中惴惴,不知道陈守信这次到这边来是要做什么,怕的就是他跟自己要马,真的不够分啊。
“这边的环境怎么这么艰苦?还不如我定北城的营房。”陈守信稍稍的打量了一下后说道。
田修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自己这边就是受气的清水衙门,本就清苦得很,可是这个理由怎么说啊?
“坐。不要这么拘谨,我这个人很随和。”陈守信坐好后摆了摆手。
“这次过来也没有什么旁的事情,想必牧监也知道我定北城如今成了新军。成了新军,自然就要有骑兵营。我也不难为你,你这边每年能给定北城分去多少马?”
田修平心里“咯噔”一下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可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不管是范阳都护府还是平卢都护府自己都惹不起,现在又来了一个定北城,本就受气,这日子可就更加的难熬了。
“回侯爷,每年能挤出来五十匹。”稍稍沉吟过后,田修平伸出了一只手。
“老田啊,这可不厚道了。范阳和平卢两处都护府,每年会给分去多少?”陈守信笑眯眯的问道。
“侯爷,真不是下官不想多给您。可是这马养起来也需要时间,每年能够供应两府的战马不足一千匹。这五十匹,还是下官硬挤出来的。”田修平实话实说。
“两处都护府的都护你觉得惹不起?”陈守信看着田修平问道。
“回侯爷。不仅仅是两处都护府,侯爷您,下官也惹不起。下官虽然略通马政,可是这马从生产到可上战场,最少需要两年的时间。”田修平回视着陈守信说道。
“一共就那么多的母马,每年还要给两处都护府分去那么多。现在的马场想要让存马数量增加一些,也是有心无力。”
他也是豁出去了,现在挤出来这五十匹马都是紧巴巴的。要是再给多了,以后马场的马只会越来越少。
“你啊,把皇上他老人家托付给你的差事办差了。你可知罪?”陈守信瞪着田修平沉声问道。
“回侯爷,下官不知何罪之有。”田修平抱拳说道。
他的心中却是乱糟糟的一团,这个小侯爷看来是要耍无赖。可是自己真的挤不出来再多的战马了,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啊。
“说你有罪你还不信。诺大的马场被你经常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你每年的考评都是怎么混过去的?莫非是朝中有人?”陈守信继续问道。
“侯爷,下官要是在朝中有关系,何苦在此养马一十四载。”田修平苦着脸说道。
“我来问你,假若你这一十四载,每次分给平卢和范阳两处的战马减半,你现在的马场能有多少匹存马?”陈守信看着田修平笑了笑,开口问道。
“侯爷,我……我……”田修平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
“都不算那四年,就按十年算,你的马场就会多出来五千匹战马。而这五千匹战马,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又能繁衍出多少匹可用之战马?”陈守信笑着说道。
“我说你办事不利,你还不承认。你辜负了皇上他老人家的嘱托,这十年的时间,相当于让你赔进去了最少一个半的马场,你说这是不是你的罪过?”
田修平傻眼了,这个帐不能这么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