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火焚寄生虫
可是,还没等风轻羽靠近伤员身前,就有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的寄生虫游走到了他的脚边,恶心的风轻羽直抽气,抬起脚狠狠将寄生虫碾碎。
方尤苦笑着安慰他,“轻羽,辛苦你了。”
这干巴巴的安慰起不好丝毫的作用,风轻羽冲他呲牙一笑,刮了他一眼。
风轻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恶心与恐惧,蹲下身,蹙眉道:“这个伤员的伤势太严重了,我只能尽力而为。”
说着,回头望着那个黑衣头目,“我也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这个伤员的伤势太古怪,寄生虫这种恶心的生物是一旦寄生人体后,就会在短时间内布满全身各个脏器与血肉,成为它们虫卵的繁殖器,我不一定能将他救活。”
黑衣头目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浑身布满了卵虫的伤员,眯起双眸,沉声道:“我知道,尽你所能就是。”
“好,有你这话就成。”
风轻羽回过头,将爬出来的虫子全部碾死,才靠近了伤员的身侧,翻看了一下的头部与颈部的伤口,发现那上面没有明显的创面,只是拱起了两个透明的大水泡,跟烫伤差不多,却又不一样,因为不红不肿。
“方尤,你过来看。”
风轻羽觉得奇怪,朝着方尤和顾骄阳招了招手,“你们俩都过来,我看不懂这是什么伤。”
方尤和顾骄阳立刻凑了过来,风轻羽指着伤员耳下颈侧面的几个硬币大小的水泡,“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我看着也不像是烫伤啊,周边的皮肤不红也不肿,水泡中间的浓水也很黄浊。”
顾骄阳的目光顺着水泡向下移动,转移到伤员的胸口,看到他胸腔下面上腹部的位置,也有几个手指盖大小的水泡,由于面积太小,里面的脓液颜色和皮肤又差不多,乍一看上去很难发现,但是只要仔细一看,也不难察觉出来。
“你们看,这里也有,还有这里,腰部两侧也有。”
顾骄阳掀开遮住伤员重要部位的布条,发现他的大腿内侧也有相同的水泡,但是由于大腿内侧的肌肤较为暗沉,水泡则是微微凸起,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尤眉峰紧紧的拧着,伸出一根手指,用指间轻轻去碰了碰水泡,及周围的皮肤,发现肉皮下的组织似乎有些水肿,但是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水肿,看着很是古怪。
黑衣头目凑了上来,对于他们迟缓的态度很不满,冷着脸质问他们,“你们在研究什么?到底能不能治?”
方尤抬起脸,笑的有些勉强,说:“实不相瞒,这个我们恐怕难以救治,请大哥过来看看,你们这位伤员的伤处十分古怪,他的皮肤组织出现了大面积的水肿,却又跟普通临床意义上的水肿不同,这个水泡也是。”
黑衣头目凝眉,眼中迸射出危险的气息,“什么不同?这是什么意思?请你把话解释清楚。”
方尤被他凌厉的双眸凝视着,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一口水,解释道:“如果是普通水肿,那么我手指按下去,皮肤会深陷,片刻弹不起来,而这位伤员皮肤微微膨胀,似乎也是水肿,但我手指按下去,却立刻弹起来,仿佛是他的肉皮底下藏了一层什么比较有弹性的肉性组织,我推测,他身上的水泡也跟这个有关系。”
风轻羽蹲在伤员的上首,见伤员一直紧闭着双眼,呼吸虽然匀称,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逐渐延长了一呼一吸间的时隔,他狐疑的拧了拧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跟刚才他救治的另一位伤员正好相反,一片冰凉。
风轻羽又测了测他的鼻息和脉搏,发现比刚才更加微弱,而他伤口内驻长的那些寄生虫,却越加活泛,精神奕奕,他顿觉情况不好,“我觉得这可能和寄生虫有关。”
他抬起头对黑衣头目道:“你们用刀抠挖掉他伤口处的腐肉试试。”
见他们迟疑,风轻羽蹙眉,低声喝道:“这时候还等什么啊,他已经浑身僵硬,感觉不到疼了,快点儿。”
闻言,黑衣头目和两个手下纷纷拔出匕首,刀尖向下,将伤员大腿和小腿上的伤口上的腐肉,连同里面的寄生虫,全部抠挖了出来,不料,就算他们将寄生在腐肉上的虫子全部挖掉,仍然有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卵附着在伤员殷红的肉里,微微挣扎扭动,欢快的在血肉里钻来钻去,好像过不了多久,就要破茧而出一样。
风轻羽被恶心的不行,已经爬到一边儿干呕去了。
而显然的,那几个黑衣武装人员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慑地吃了一惊,拿着匕首怔楞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尤脸色一凝,就在他迟疑之际,伤员突然发出一声低弱的浅吟。
随即,伤员身上大大小小的水泡开始破溃,随着黄浊的脓液流出,爬出了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白色寄生虫。
顾骄阳赶紧往后跳了一大步,紧接着一把拉起方尤。
方尤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大声说道:“果然是寄生虫在孵化,它们拿伤员的受伤孱弱的肉体当成了卵虫孵化的养分。”
水泡一个接着一个破溃流脓,伤员男子突然瞪大了眼睛,胸腔一阵激烈的起伏,四肢像抖筛子一样不断的颤抖,眼底拉满了鲜红的血丝,眼球暴凸,张大了嘴巴,似乎正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楚,却又有口难言。
长短不一的寄生虫纷纷从他的皮肉里钻出来,蜿蜒着恶心的白色线状身躯,快速地朝着人的味道循去,没几下就游走到了他们的脚下,风轻羽和顾骄阳纷纷抬脚就跺,将试图爬上他们裤脚的寄生虫全部碾死。
见伤员已然奄奄一息,黑衣头目正欲上前查看,给方尤及时拉住,“不要过去,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寄生虫可以钻破皮肤吸食血肉,蔓延速度极快,太危险了。”
黑夜头目面露凶光,面容冷凝刚硬,眼中有几分挣扎。
方尤丝毫不在意他目光中的凶狠威吓,急忙大声道:“现在已经不能犹豫了,这些寄生虫长大繁殖的速度极快,你的这位伤员已经救不活了!!”
是的,那伤员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腰腹两侧以及胸口处,破溃的黑洞越来越大,数不清的寄生虫从他的身体里孵化出来,肚子里全是他血肉给予的养分,这样千疮百孔的模样,还怎么能活得下去?!
风轻羽见寄生虫在短时间内将伤员的身体慢慢消化殆尽,如一波波的潮水一般,正在从他残破的驱壳中汹涌喷出,眼看已经要铺满了整间屋子,白色的线状虫子拖着粘腻的浊液在地上、墙上,密密麻麻爬的到处都是。
风轻羽心里不免又是恶心又是惊惧,脚下不停地踩踏着,鞋底一片黏着,发出‘啪叽啪叽’的恶心声响,他大声对方尤吼道:“现在不是给他科普寄生虫危害的时候,你他妈倒是先想个办法啊。”
方尤凌然一耸,猛地拍上黑衣头目的肩头,“对,用火,用火把他的尸体烧掉,把这件屋子也烧掉。”
黑衣头目眼神一暗,整间屋子都烧掉?
火势无情,怎么能不波及到其他的房间,弄不好整个基地大楼都要付诸一炬。
方尤被脚下的虫子逼的连连后退,眼看要哭了,对着黑衣头目大声喊道:“大哥你快别犹豫了,你们这间房间的墙壁和地面全是纯钢建筑的,只要控制一下火势就蔓延不了多大,想要保住其他人的性命就必须这么做。”
黑衣头目见属下用枪的用枪,用刀的用刀,就算异变之后,却依旧进退维谷,便咬了咬牙,下令道:“点火。”
“是。”
两个黑衣武装人员迅速转身去找火枪,一抬脚却顾骄阳推开,“都一边儿呆着去,等你们找来火枪虫子孙子都出来了。”他话音未落,只见他手臂一样,掌心中凝聚出两个簇簇燃烧的火团,朝着地上的尸首掷了过去。
顾骄阳将方尤和风轻羽拉到身后,两臂火苗蹿的一米多高,如同两管喷火枪,将四周围的地面和墙壁全部焚烧在通红的焰火之中。黑衣头目钻出自动控门,对他们大声道:“快出来,这个门是防火的。”
三个人立刻钻出了门板,下一秒,门板‘砰’一声合上。几个人瘫靠在墙上喘息,屋内传来‘呲呲滋滋’的焚烧声。钢制的门板没多久就被火烧的开始发红发热,烫的几个人一激灵,纷纷跳远了些。
风轻羽刚要抬手抹一把汗,外面客厅的板门突然‘乓’的一声被大力踹开,吓了他一跳。
还没等他抬起头看清来人,就觉眼前黑影一闪,自己的身体就随着一股蛮横霸道的力道转离了强边。
华崇义仔仔细细将人翻来覆去查看了一番,没发现有明显的伤处,才算稍稍松了一口气,虎着一张冷脸。
罗晟和康炙禹也在同一时间冲了进来,见屋内烟雾缭绕,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呛人的浓烟,便知刚刚肯定是发生了危险紧急的事情。罗晟眼尖的看到方尤裤脚上和鞋帮上趴着几只寄生虫,便将事情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裤子上和鞋上是什么?寄生虫?”
一听到寄生虫三个字,其他人还好点,受过其害的老花和小亮立刻双肩一抖。
“哪里有寄生虫?这里有寄生虫?”
方尤点了点头,将身上的虫子全部碾死,勉强笑道:“不用紧张,已经没事了。”
风轻羽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儿,指着一脸灰尘的黑衣头目问道:“这回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这几天按时间分批次去防御线上,到底是在跟什么玩意儿对抗?为什么会受那么奇怪的伤,惹了一身的病虫害回来。”
黑衣头目面无表情,也没有开口回答他的打算。
见状,方尤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经意地用眼尾瞄了他一眼,“其实我多少也能猜到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您们不用以一己之力承担,现在我们坐在同一艘船上,一个浪打过来,你们被拍下去,我们又能好的了多少,请相信,我们并没有丝毫恶意,也不会有不义之举。”
闻言,黑衣头目僵硬的脸色稍稍有一丝迟疑,方尤再接再厉道:“我们是想主动跟你们合作的,我们的能力你们多少也能看的出来,就算做不到帮助你们大获全胜,还是完全可以保证不拖后腿的。”
这话说的虽然不卑不亢,方有知道,黑衣头目的戒备心很重,很可能来自于他们那位‘领导者’的思维灌输,他不能强硬的推翻,只能一点一滴的渗透,试图挖掉哪怕一丁点的防御墙角也都是有用的。
思虑良久,黑衣头目抬起木然的脸,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踌躇片刻,才说:“它们很厉害,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攻击能力上,几乎每天都在异变。刚开始的几天,在浅海边缘,我们尚能应对,但是后来,随着涨潮与落潮之间的相隔之间缩短,它们滞留在海岸线上的时间延长,我们对付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沉默了一会儿,华崇义问道:“到底是什么?”
黑衣头目踌躇片刻,方僵硬的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前海地带的好像是大螃蟹和海蜇一样的东西,但是有的透明,有的却是五颜六色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不太敢肯定它们的种类。”
方尤点点头,问道:“那深海呢?你们进入到深海去了吗?”
黑衣头目微微垂下脸色,一抹惊惧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是的,由于昨晚涨潮之势提前了很多,来的太过突然,我们被迫进入了深海,遇到了不少长着锯齿状尖利口器的鱼,但好像又不是鲸鱼……”
说来说去,都是海里的水生生物,却又因为基因异变,样貌奇特,他们辨认不出,所以根本不知道具体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