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谢林云在他的唇上又亲了两下,柔声道,“我碰到你,是什么让你无法忍受。你的身体,还是你的自卑。”
苏蕤瞬间面红耳赤,不断推他,“我要走了。你这样不断揭开我的伤疤,很有成就感吗。”
谢林云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自己,接受你自己的所有。”
苏蕤说,“不要你提醒,你难道能够否认,你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要把我的伤疤给揭开。”
谢林云被苏蕤狠狠推开了,他只得开了车门键,苏蕤面颊绯红地下了车,一路慌乱地跑上了楼。
苏蕤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谢林云的电话,苏蕤犹豫了一会儿才接听了,谢林云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宝贝,刚才对不起。”
苏蕤翻身趴在枕头上,强压下心中的酸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我要睡了,晚安。”
苏蕤对自己和谢林云之间的关系,非常迷茫。
而谢林云却并不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走到了边缘。
他很不理解苏蕤的固执和偏执,但他一时根本没有办法让他走出来。只是,他觉得,总有一天,他能够做到让苏蕤好好地自己面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看苏蕤这么折磨谢先生,的确是很郁闷,所以要说一个好消息让大家高兴一下,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74第四十章
谢林云坐在窗台上的躺椅上,手里拿着那只买给苏蕤的手镯,看了一阵,就又放回锦盒里了。
有些女人,即使你很不想给她买礼物,但她却有能力,在什么也不说的情况下,让你鬼使神差为她掏钱买昂贵的东西。
偏偏苏蕤相反,心里很想给他最好的,礼物往往买了,但要拿给他的时候,却总会无缘无故地没有送出手。
大约是苏蕤的那种气场便是——我是什么都不会收的。你送我礼物,那是侮辱了我。
他总是这么干脆利落地让人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苏蕤和谢林云之后算是和好了,虽然和好了,但两人都觉得他们之间隔上了一层隔膜,即使笑,也笑得不自在,说话也总是不能畅所欲言。
中期考试前,学校突然搞了个教学质量抽查,濮忻不幸中招。
学校里很多老师都中招了。
苏蕤他们学院里除了濮忻,还有好几个老师被点名批评,或者是让博士生博士后帮忙代课的,或者是无故改上课时间的。
出了这件事,学校对情节严重的老师的处置办法是三年之中不能升职称。
濮忻本是要走绿色通道,直接升为教授的,但现在这种处罚下来,他不要想这件事了。
而处置办法下来时,濮忻还在a国没有回来。
苏蕤去帮他询问情况,学院里教务处的老师和他认识,就悄悄说,“学校给的课时费很低,现在很多老师忙项目,都让自己的博士生或者博士后帮忙代课,这是公开的秘密了,学校领导要说不知道这件事,肯定不可能,不过是以前没有打击而已。这次的抽查,是故意要杜绝以后再发生这种事。”
苏蕤说,“这的确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不仅是s大,周边很多大学都这样。”
老师道,“我们学校本也不会这么查的,说是有家长专门将这件事捅到校长那里去了。说自己孩子费尽心力考到这所学校来学习,不是来上本来就还是学生的人的课的,而那些教授,却不做好本职工作,不给学生上课。这种事,要是捅到教育部去了,肯定更糟糕,学校当然就赶紧查了。”
苏蕤苦笑了一下,说,“濮老师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他是去a国做项目,本来就可以申请调课的吧。”
老师道,“他根本没打申请,你又不算老师,这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
苏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好了。
苏蕤给濮忻发邮件过去,濮忻的回复是,他不回国了,进了a国一家公司,学校这边,他申请了辞职。
苏蕤对着邮件愣了一阵,只好祝他在a国生活愉快了。
而在学校里,之后遇到他上过课的本科生,学生和他很愉快地打招呼,说,“师姐,你怎么不来给我们上课了,我们现在换的老师,讲得好没意思,除了想打瞌睡,还是打瞌睡。”
苏蕤只好道,“毕老师很认真负责,我以前也上过他的课,你们认真听,能有不少收获,他比我懂得多很多。你们呐,打起点精神吧。之前上我的课,你们敢说没打瞌睡?现在就说这种话来讨好我了?”
苏蕤带着笑意说的,学生们也笑,嘻嘻哈哈地打过招呼之后就又走了。
谢林云来接苏蕤一起吃饭,是在一家港式餐厅里。
优雅的环境,淡雅的色调,宽大的包厢,只有靠近窗户一张小餐桌。
像一个家。
苏蕤喝着粥,谢林云道,“你最近闲了不少。”
苏蕤把学校里查教学质量的事情对他说了,又说了濮忻的事,道,“他已经辞职了,不准备回国了,找了一家a国的药品研发公司做。他那种性格,在学校里也很难办的,去公司也好。”
谢林云听他说濮忻的事情,非常熟稔的态度,就让他不高兴,说道,“他对待工作这种态度,只是三年内不升职,已经算很好的了吧。要是在公司,完全可以辞退了。”
苏蕤道,“他这样做的确不对,但总算情有可原吧。你根本不知道现在学校里科研项目和论文压力有多大,就一味一点情面也不留地批评。其实我们林老师,难道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吗,很多时候上课,还不是让博士代上,他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教授了,难道会态度不端正。这次也不过是运气好,他这学期不上课,把课推给了濮老师了而已。这根本就与学校的体制有关,怎么能够把错一味推到哪个老师身上。学校以科研项目和论文为第一要点要求老师,现在评职称只看科研项目和论文,根本就不看教学,课时费低得比扫大街还少,又要要求教学质量,教学质量又与评职称无关。难道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不给马吃草又要马好好跑。有这么好的事吗。”
苏蕤语气很冲,把谢林云说得脸都黑了,直言道,“你为那个姓濮的打抱不平,在我面前发什么火。之前抱怨姓濮的把事情推到你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为他打抱不平。”
苏蕤说,“我才不是为他打抱不平,只是说一下现在学校的教学和评职称的体制而已。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林云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很烦你不断在我面前说那个姓濮的。你要是这么看重他,跟着他去a国就是了。”
苏蕤气得脸都红了,“我哪里有不断说他。”
谢林云冷哼一声,自己夹菜吃。
苏蕤道,“不会是你背后去做了什么吧。”
谢林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我做什么?”
苏蕤冷着脸说,“你说呢。”
谢林云将筷子放下,用餐巾擦了擦嘴,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椅子上,道,“苏蕤,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苏蕤将筷子也放下了,端着茶杯喝茶,“你不要忍我不就行了。”
谢林云笑了一声,“你这样说,不是觉得我会一直忍着你的意思吗。”
苏蕤道,“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无法改变你的意思,不是吗。”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苏蕤先从餐厅里出来。
这座餐厅是一座老别墅改成的,出了餐厅门,外面就是院子。
天气已经冷了,他将颈子上的围巾在脖子上多围了一圈,正想着要自己去坐车,没想到前方就有一个男声唤了他一句,“苏小姐,好巧。”
院子里光线黯淡,只在门口有一个稍稍明亮的灯。
所以对方能看到苏蕤,苏蕤一时却看不清对方。
等叫他的人走近了,也来到了灯光下,他才看到对方的长相,然后隐约想起,这个人似乎是见过的,好像姓邢。
苏蕤对他点了一下头,“你好。”
然后看到了他旁边的女人,是一个拥有染黄长发的女人,身材纤瘦高挑,画着很浓的烟熏妆,假睫毛太长了,让苏蕤觉得有种诡异之感。
门童已经做出了请的姿态,但邢先生却不先进去,反而和苏蕤说道,“苏小姐已经用完餐了吗?不是和老谢一起来的?”
苏蕤本来要自己走的,此时却说道,“我出来透个气,他去洗手间了。”
正说着,谢林云从餐厅里出来了。
他穿上了风衣,看到苏蕤还站在门口,邢隶明带着一个女人,正在和苏蕤说话,他就走过去搂上了苏蕤的腰,对邢隶明道,“这么巧。我们先走了。”
邢隶明没说什么,和他擦身而过。
齐丽丽最后还回头看了苏蕤一眼,谢林云也正好看过去,对上了齐丽丽的目光,齐丽丽马上笑容灿烂地对他笑了一下,谢林云微微对她颔首,然后带着苏蕤下了门前台阶,说,“天气冷了,你应该戴个手套。”
苏蕤淡淡“哦”了一声。
在车里,谢林云说,“刚才老邢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儿,和你有些像,你发现没有。”
苏蕤不高兴地挑了一下眉,“和我像,哪里像。”
谢林云道,“长相。脸型,鼻子,嘴巴都像。”
苏蕤冷淡地讥讽道,“我是长那样吗。”
谢林云道,“你今天不和我闹,便安生不了了,是不是。”
苏蕤道,“是你总说让我生气的话。”
谢林云,“……”
齐丽丽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在餐桌边坐下后,她就说,“邢叔叔,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长得和我有些像呀。”
邢隶明笑道,“怎么又叫我叔叔了?”
齐丽丽道,“你本来就是呀。”
邢隶明道,“你这丫头,没好好教训你了是不是。”
齐丽丽只是笑,说,“那不是你没时间嘛。刚才那个女人,叫什么?”
邢隶明道,“哦,叫苏蕤。你可没法和人比,他是s大的高材生,还是学医的。”
齐丽丽脸都黑下去了,但还是憋出了个笑,说,“哦。s大的高材生,是不是要钱多,你供不起呀。”
邢隶明,“……”
在盯了齐丽丽几眼后,发现齐丽丽自己吃自己的,根本不理睬他了,邢隶明才说,“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齐丽丽继续吃自己的,并不应他。
齐丽丽前阵子跟在邢隶明身边时,就像个刚从地里扒拉出来的水萝卜,虽然水水嫩嫩,但这水嫩被泥巴遮掩了不少。
但这没过多久,她身上的泥巴倒的确洗去了,恢复了又水又嫩的本来面目,当然,也就可以在邢隶明跟前经常性地刺他几句了,邢隶明也拿她没办法,觉得小女孩子使小性子,也是人之常情。
☆、75第四十一章
苏蕤考完了出国留学英语,面试完之后,当天下午就要去医院复查。
苏蕤觉得自己面试时没有发挥好,于是有点受打击。
去医院时,在地铁里,精神也有些恍惚,感到屁股被摸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等反应过来转头去看时,就见一个男人在往另一边缩,但正好和他对视上的目光,里面带着的恶意和猥琐的感觉,却显示了他刚才的故意为之。
苏蕤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遇到地铁上的色狼了。
地铁已经到了一个站,那个人也要挤下去,苏蕤突然挤过周围的人,在人的抱怨声里,一把拽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那个男人就叫道,“喂,你做什么?”
苏蕤道,“没什么,你不陪我多坐几站吗?”
这话反而让那个男人诧异了,苏蕤对他笑了笑,“你再陪我几站呗。”
大家有些奇怪地看了两人几眼,也没有说什么了,那个男人想挣脱,却发现苏蕤的力气非常大,苏蕤冷冷看着他,让他只好到苏蕤的跟前小声道歉,“你拉着我做什么,让我走。”
苏蕤神情很淡,眼神却冷,道,“有你这种人吗,马上就到了。”
那个男人觉得苏蕤是神经病,不由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