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延续
麦迪瑞-姿德恋爱了……
于任何智慧生命而言,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豆蔻年华,青春岁月,大抵如此。
但作为繁星的最后一名血脉,这自然又会被予以某种与生俱来的沉重和肃穆。
当然,易春自然并不这么觉得。
只是,那庇护着她的无数繁星的英灵们,自然不会这么想。
尤其是,其中还有她那位倔强和勇烈父亲的时候。
通常情况下,长者并不是八卦的。
但偶然,橘猫也会为那些停驻于鼻尖的蝴蝶所屏住呼吸。
易春挪动了下屁股,在世界树下的稻草堆中换了一个更为惬意的姿势。
最近世界树这边颇为平静。
倒不像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总是有不少为新生位面所吸引的虚空生命前来投喂。
综网玩家们的进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偶然,易春能够看到些许稍有价值的虚空坐标。
但这着实是撞大运的事情——虚空实在是过于浩瀚了。
而且不断扭曲的空间和时间,令观测结果难以保持多么行之有效的即时性价值。
只是时间的多元性,予以了这些坐标更多的价值。
易春需要审视的,不仅是虚空坐标本身,还有给予虚空坐标对象的价值。
尽管时间的多元性,理论上予以了个体以无尽的可能性。
但易春着实没有那种在一个个体的时间线上穷尽一生的魄力和浪漫价值观。
相比之下,那些具备某种“随机”要素的个体和实力具备压倒性优势的个体,在无尽时间线的分割下,能够有更大的可能产生价值。
也因此,易春予以综网玩家们的回报相对来说颇为丰厚。
交易的双方本身就极难达到一种平衡,易春做的只是使其不至于倾斜至某种夸张的地步。
就这一点来说,凡物本身的某些群体倒是更加离谱:
大概,他们只是舍弃了人性,一如部分神祇所选择的一般。
因而失去了对于人性的同理心,倒也不怎么奇怪。
偶然观测那些无尽的时间线多了,易春也会产生出某些感慨。
他想起了曾经在凡物时期挣扎的不易。
他是幸运的,那无需为外人所言的血脉,直至今日仍然护持着他。
易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坚毅的性子,否则他的初始野性形态就不会是一只猫了。
可他仍然趟过了无数陷阱与危险,直至今日。
很难说,这里面血脉发挥了多少隐晦的作用。
也因此,相比于那些失去了将目光下挪功能的存在。
易春对于那些在悲惨与庸碌的命运中挣扎的个体,总是怀着一份格外的悲悯。
这是长者的仁善……
“呼……”
就在这个时候,易春将散乱的神性意识,从无尽的时间线中收束回来。
他要宁心静气地去干一件大事了——他将去围观某个精灵少女的爱情故事了。
不,或许该说是某个文明的重新延续……
这是长者的小爱好……
…………
…………
安诺德
“……你琴弹得蛮好的。”
原心坐在长凳上,不远处是沐浴在阳光下弹奏的麦迪瑞-姿德。
周围伸展的枝叶,似乎都在温柔的曲调中逐渐变得和谐起来。
就连阳光,似乎陡然都变得明亮许多。
当然,如果原心能窥见更远处些密密麻麻的、正虎视眈眈注视着他的英灵们。
恐怕,他就不会觉得有此时的阳光有多么明媚了。
麦迪瑞-姿德闻声笑了笑。
眉间的欢快,令不远处某位老父亲的凝视温度更低了些许。
倒是世界树下,某只橘猫的尾巴摇得更为欢快了。
原心是一个人类老师,他在一所人类文明的山区小学教书。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祭祀,算算时间,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准备教案。
当然,再过一会儿,等身上的伤痛不再那般剧烈之后,他还是得回去准备教案。
原心没正儿八经学过乐器。
在此之前,无论是钢琴或者小提琴之类,他都听不出什么味来。
倒是进了大山以后,极为匮乏的娱乐活动,让原心跟着学校旁边的老头学了一手唢呐。
那老头在民间接着“道士”的活儿。
旁的地方,原心不大清楚。
但在他任教的那块地方,“道士”的活儿并不是从道观里请的,而是一些村民偶然的兼职。
当然,那也是有传承的。
大抵就是有人愿意做,拿了些山货找上师傅学了章程,再跟着些时日,慢慢的也就会了。
按照老头的说法,要不是看原心是老师,抢不了他的活儿。
教唢呐,还得交学费呢!
原心对此只是笑了笑,没有分辨。
偶然馋的时候,有借老头的锅来打打牙祭。
他自己是没开火的,主要是山里灌气不大方便,他又舍不下面子找人家的摩托车帮忙。
毕竟山路险峻,摩托车载人载货都是有很大安全隐患的。
但全然禁止也是不成——光凭班车的话,有些地方还得走上好几十里的山路。
在山里,原心真正看到了所谓的“民生疾苦”。
也让他坚定了在山里任教的决心。
这自是不必与他人多说的东西……
说到唢呐,也是麦迪瑞-姿德与原心认识的原因。
一次偶然的机会,原心被牵引入梦。
说起来,他倒是没有许诸如:获得翻江倒海般力量之类的离谱愿望。
只是期许自己能更加强壮些,这样很多琐碎的力气活就能自己做了。
总是劳烦别人,也是不大好的。
当然,不为人知的内心想法,也有某些更为实际的:
至少,能够让自己不必惧怕那些山民散养的、到处溜圈的土狗……
于是,在一个晚上,原心见识到了来自长者的垂爱。
一个限定的、精英级别的兽人,专门对口训练他。
这让在山里艰苦的条件都坚持下来的原心,知晓了自身的意志其实是存在缺口的……
遗憾的是,长者的赠予从未有收回的时候。
于是,一次又一次,原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但训练的痛苦,仍然没有减弱的迹象。
而训练之后,原心总是会在安诺德的梦境世界寻一处安静的角落。
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神恢复平静。
以免回归时过于激烈的动静,惊扰了留宿的学生。
有一天,偶然发现自己能够在梦境世界取出现实中物品的原心将自己的唢呐拿了出来。
恰逢麦迪瑞-姿德经过。
对于唢呐这种老师告诫过她的乐器,麦迪瑞-姿德一直颇为好奇。
于是,她停驻了下来。
故事,就这样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