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嗐，不着急。反正每天都能下的。”白屈连又随意的招招手，“你来了，当然是和你聊天要紧呀。”
“再说了，这种老头子的游戏，你在一边看了也会觉得无聊吧？不下不下。”
“还好。”苏茉说，顿了顿又补充，“爷爷要是愿意，以后我也可以陪你下。”
这话出口让白屈连“哦？”了一声，诧异看来，“小茉，你会下象棋？”
“嗯，会一点。”苏茉说得简单，“您想下围棋也行。”
“围棋你也会啊？”白屈连特开心。
哪怕苏茉回的依旧是“会一点”三字，还是让白屈连欣慰得连连点头，“没关系没关系，只会一点没关系，重要的是肯学、想学，等你有时间了，爷爷教你。”
“好，谢谢爷爷。”苏茉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她这模样倒是让白屈连来回看了好几眼，觉得苏茉变得比从前好了许多，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点头，颇感欣慰。
而爷孙两人离开后，有清楚白月儿长相的老人这才开口，对陈老头说，“我说老陈，你下次可比搞错了，刚才那丫头不是白老头家原本那个，是两年前认回来那个。”
这话出口立刻让老陈“啊？！”了一声，正在重新摆放棋子的手都顿住。想起刚才说的话后，不由“哎哟”了一声轻拍额头，“怪我怪我，居然没认出来。”
开口提醒的老人笑，“别说你没认出来，连我刚才见了都没敢立刻认。”
以前苏茉虽然来得少，但每次都是浓妆艳抹，像个故意装大人迫切想长大的孩子，不好看但足够印象深刻。
也因此今天看见这么干净清爽的苏茉时，才不敢确定是同一个人。
“嗐，那我下来后得跟白老头好好道歉才行。”陈老头拍了下额头说。
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早就摆好棋局的老人催促，“哎呀，闲话下来再说，赶紧的，该我了该我了。”
“行！让我这个退休老教练，教训教训你们这些老头子！”老陈做出挽袖子的动作，大声说。
这副张狂的样子，立刻受到其他人的谴责，纷纷站在他的对立面，给老陈的对手打气。今天一定要趁此机会教训教训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
而另一边，苏茉和白屈连已坐在他的客厅里，趁着他泡茶的功夫，将卡放在桌上推到白屈连面前，“爷爷，这是你之前给我的一千万。都在里面了。”
白屈连手上动作一顿，看都不看那张卡，赶紧放下茶壶看向苏茉，一脸关切，“怎么？是不是太少人家导演不买账？没关系，爷爷再给你加一千万怎么样？”
“不是爷爷，你误会了。”苏茉见白屈连一脸“你等着，爷爷现在就去给你开支票”的豪气模样，赶紧让他重新坐下，将事挑拣着简单说了一遍。
白屈连听了不住的欣慰点头，高兴得不得了，连声说了好几声“好”，这才又拍拍苏茉说，“打算将学业放在首位，脚踏实地凭本事接戏也好。小茉，爷爷看好你。”
“但。”白屈连将苏茉放在桌上的卡又重新推到她面前，笑眯眯的说，“这是爷爷的心意，你就当是零用钱收下吧。”
苏茉摇头，“太多了。”
“你这孩子，居然还嫌多。”白屈连故作生气的轻瞪她一眼说，“那你觉得多少不算多啊？”
苏茉想了想，“一万吧，爷爷，给我一万就好。”
白屈连看着苏茉，见面前少女眼神清澈，面对自己的视线也半点不闪躲。欣慰的点点头后妥协，“好吧，那以后爷爷每月给你一万零用钱。”
顿了顿拿起手上的卡示意了一下又说，“从这里面扣。反正你需要急用的时候，随时开口就是。知道吗？”
“好，谢谢爷爷。”苏茉点头。
白屈连满意点头，将卡暂时放在一边后，一面给苏茉倒茶一面继续闲聊，“对了，前两天……”他顿了顿，朝苏茉看了一眼后，跳过“月儿”说，“小羽他们来过，说现在高三已经提前开学了，还有开学考，小茉你们也一样吧？”
苏茉点头，“明天考试。”
白屈连将茶盏递给苏茉，一面细细叮嘱，“那明天别紧张，能做多少做多少，不会的空着也无所谓。你前两年……拉下的比较多，我们一步步来，这次考试你就当给自己摸个底，然后以后每次考试只要比这次高就可以了。”
苏茉听了，茶盏顿在唇边，扭头朝白屈连看了一眼后点头，“好。”
正当白屈连心情愉悦的和苏茉聊到这儿时，原本就没关的大门外传来白羽的大嗓门。
——“爷爷，我们来看你啦！”
话音未落，白羽便出现在门口，只是脸上的笑在看见坐在那儿垂眸喝茶的苏茉后，一下子便淡了下来。
而和丈夫、女儿一起，稍落后几步的孙明眉并未察觉儿子的不对劲，还笑着责备说，“你看你，大吼大叫的像什么样子。”
“你怎么在这儿？！”白羽没搭理孙明眉，一脸不悦的看着苏茉。话才说完便瞄到放在茶几上的卡，顿时想到什么火冒三丈，连脸上最后一点善意也消失。
瞪向苏茉特别看不气的吼，“你来找爷爷要钱？！你太过分了苏茉！”
苏茉在里面？
孙明眉诧异，忍不住扭头朝丈夫白盛柏看去，也从他脸上看见同样的表情。
其实那天苏茉回家，自己除了要跟她商量搬出去的事外，原本也是想提醒苏茉去看看老爷子的。
只是那时被苏茉的态度气着，一时忘记。
现在听了白羽的话，便皱了下眉头。
果然，这孩子在自己这儿没得到想要的，就跑来纠缠老爷子了。
孙明眉一面想着，心里生出烦躁来。
真是奇了怪了，就她那秉性，怎么就是自己的女儿呢？
第11章
白羽声音不小，虽说走道上没什么人，但也并不是完全没人。
白盛柏留意到这点，皱了下眉头后快走两步上前，将手放在儿子肩膀上，推着他走进去。一边推一边沉声，“小羽，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
孙明眉抿了下唇，挽着她胳膊的白月儿见状，轻轻喊了声“妈……”
等孙明眉看向自己后，才又语带关切的开口，“没事吧妈？”
“妈没事。”孙明眉微松眉头，缓了语调对白月儿说。顿了顿后又拍拍她的手背，无声安慰她后才领着白月儿朝病房走去。
刚进屋，白月儿立刻将门关上，避免被外人听见。
孙明眉将其尽收眼底，并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自己从小养大的月儿，就是乖巧懂事。
这一比较……
孙明眉移了眼神看向还在坐在沙发上，正将茶盏放回茶几上，连头都没回一下，面色冷淡眼眸敛垂的苏茉。又禁不住微皱了下眉。
真是戳一下都不一定动弹的木头。
孙明眉深缓的吸了口气，这才勉强压下看到苏茉，突然升起的气恼。
而被推进来的白羽正扭了肩膀，避开白盛柏的手劲后，扭头反驳，“爸！我姐姐在那儿，可不是她这样的！”
顿了顿后白羽又看向苏茉冷笑。
……糟。
白盛柏和孙明眉心里齐齐喊糟。果然，不等白盛柏出口，从刚才开始脸色就不太好的白屈连，便重重的将手上的茶盏往茶几上一放！
“啪”的一声，里面的茶水都跟着跳起溅到茶几上。
“说的什么话！”白屈连面色铁青，瞪着白羽，“苏茉就是你姐姐！这是不争的事实！”
话音未落，孙明眉突感挽着自己胳膊的白月儿微僵，扭头朝她看去。恰好看见白月儿微低了头，有些落寞。
那模样让孙明眉见了不由心疼，但老爷子此刻正在气头上，她也不好出声安慰白月儿。只能伸手又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给与无声的慰藉。
白月儿低垂的睫毛微颤，扭头朝孙明眉看来。朝她笑了笑微微摇头，好像在说“妈妈我没事”一样。
那独自委屈的隐忍模样，却让孙明眉更加心疼了。
而另一头，白羽在听了白屈连的话后，又一脸倔强的想要说什么，但才张口没出声，白盛柏压着怒气的声音便传来。
“白羽。”
白羽一愣，扭头看向白盛柏，这才不情愿的闭了嘴。
——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白盛柏只要连名带姓的叫自己，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但即便闭了嘴，少年脸上还是一脸的不服，半点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
他双手插兜扭头看向一边，好像在和谁赌气。
白盛柏见状，面色更是不善。
不过在父子两人起更大的争执时，白月儿连忙上前，拉了白羽一面对白屈连等人说，“爷爷，爸爸，小羽可能是天热有些焦躁，我带他出去买瓶冰饮。”
白羽听了又想说什么，但被白月儿暗地里捏了下手后，这才闭嘴。任由白月儿将自己拉出房间。
只是离开前还不忘朝苏茉的方向偷偷瞪了一眼，大有警告的意味。
白盛柏也不希望儿子还待在这儿。不仅没一点帮助，甚至还添乱。
等月儿拉着他离开后，才又重新扭头看向白屈连开口，“爸，我回去会好好教训这小子的。”
白屈连听了冷哼了一声，不冷不淡的说，“最好会。”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笃定白盛柏回去后根本不会真的教训白羽。
白盛柏对于老爷子的这个反应有些尴尬，忍不住就朝苏茉的方向看了一眼。假咳了一声后才看向苏茉笑，“小茉来看爷爷啦？”
苏茉这才扭头看向白盛柏，并冲他点点头，“是，不过来了好一会儿了，现在打算走了。”
说完不顾白盛柏一愣，又重新看向白屈连说，“爷爷，明天开学考，我就先回去，争取多看两道题。”
“啊？这样啊……”白屈连虽然舍不得，却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行，回去好好复习。有空记得常来知道吗？”
“嗯。”苏茉应声，顿了顿又补充，“我还要来和爷爷下棋呢。”
白屈连大笑拍腿，连连点头，“对对对，到时候爷爷教你下棋。”
“好。”苏茉笑，一面起身一面又冲白屈连道别后，这才看向白盛柏和孙明眉两人，笑意略收，微微颔首，“我先走了。”
比起面对白屈连时的轻松，对白盛柏两人的态度明显疏离许多。
但却很有礼貌，让孙明眉即便看了心里郁闷，却还是不得不冲苏茉点头微笑。
一出门苏茉便将门从外关上，对于靠在墙壁上的白羽，连个眼角都没分给他直径便要离开。
只是刚越过他，反倒是白羽不甘被忽视般的率先开口。
——“你可别给我们家丢脸了！”
苏茉脚步一顿，这才侧首看向白羽，杏眼清冷，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