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1878节
库房有一个朝着西边的窗户,窗户外面,黛色的天空,划过来一颗极为光亮的流星。
“要许愿……”白藿香着急了,拉住了我的手:“快两手交叉,说天娘娘,地娘娘……”
各地风俗不同,我所听说的,是一边许愿,一边在裤带上打结——打成了,愿望就能成真。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这种流星下坠,是代表某一个神灵,失去了他的神位。
哪一个神灵呢?
这让人心里不舒服。
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第2210章 时来运转
白藿香抓着我的手,极为认真的闭着眼睛,在许下她的心愿。
她的睫毛又黑又长——恍惚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可真凶啊。
当然了,现在也没什么大的改变。
终于,她睁开了眼睛,回头看外面的天空,张皇失措:“那星星落没了吗?也不知道,我赶上了没有。”
流星许愿,讲究的是在流星消失之前许完,才会灵验。
“你赶上了,”我答道:“刚合适。”
她顿时高兴了起来,澄澈的眼睛,映照出了漫天的星河,脸色红扑扑的。
过年的时候,也没看见他那么高兴过。
但这一下,她忽然发觉,自己还抓着我的手,赶紧就松开了,抬起手,就拢起了耳边的头发,讪讪的说道:“我,我刚才有点着急。”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我……”白藿香迎着我的眼神,没有退缩:“我希望我自己,以后会幸福快乐。”
那颗流星走的很快。她根本就没赶上,程星河说得对——流星走的那么快,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想听你的愿望。
关于那颗星星,我没说实话,也许,她也没说。
我知道,许愿的时候抓住其他人的手——是因为,这个愿望,是给手边这个人许下的。
她是真的很好,她也真的应该幸福快乐。
我想站起来,她却拉住了我,非要我坐下。
“这首歌还没听完呢!”
我坐下,安安静静,跟她并肩听了起来。
这个播放器一直单曲循环,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她合着拍子,眯着眼睛,却是一脸的满足。
她的愿望——算是实现了吗?
外头源源不断,出现了感觉到了仙肉膳的邪祟。
一阵金色的龙气升腾而起,那些东西跟太阳下的迷雾一样,全散开了。
带着仙肉膳和玄铁钩从高老师这出来,我把钥匙放回到了原处。
下次再来,希望是高老师给我亲自开门。
门脸的所有灯全是开着的,给我感觉极为踏实。
虽然老头儿没了,可家还在,而且,家里人越来越多了,这真好。
白藿香跟我一起看那些窗户里透出来的光,转头看着我:“你的债,全讨回来之后,你会怎么样?”
讨回来——把天河主打败,重新回到了天河之上,做那个荣耀无比的敕神神君?
还是回到了这里,继续做我的买卖,在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普通而安宁的一生?
没等我回答,白藿香却忽然说道:“我这话问的不大聪明——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是不是?”
说着,加快脚步,推开了门脸的门。
风铃当啷一声响。
她似乎,在害怕某一种她接受不了的回答。
回房间的时候,路过了关着齐雁和的地方。
齐雁和的脑袋,忽然就从小窗里伸了出来,盯着我,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来。
我让他看的浑身发毛:“你看什么呢?”
齐雁和对里面使了个眼色:“那两位水神,似乎商量成了什么事儿。”
河洛,拿住了潇湘的那个把柄?
“神君,你以后的路,恐怕会更难走的。”
齐雁和的表情幸灾乐祸:“危险的,都在最后面。不过嘛,你要是肯放了我,我可以……”
我把他的脑袋推了回去:“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齐雁和是绝对不可能把真相告诉我的,他要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就好好在这里当护身符吧。
金毛蜷缩在了床下,一派安宁。
躺在了床上,就寻思了起来,这一次,无终山要怎么去?
天河主就在外面等着,可江仲离不能不救。
他设下的陷阱一个连着一个,要想省事儿,除非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其不意的去九重监。
闭上眼睛,先踏踏实实的休息休息吧。
别说,之前总跟程狗一个床上睡,没他的脚搭在肚子上,有点不习惯,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朦朦胧胧的时候,觉出有个人影出现在了床边,给我轻轻压实了被子。
是潇湘吗?
眼皮很沉,下一秒再睁开吧……可这一个下一秒拖下去,睁开眼睛,天就已经亮了。
楼下一股子香气,皮蛋瘦肉粥。
啊,程狗要是起来就好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粥。
自己吃完了自己那一碗,还老得把我碗里的也挖几勺。
“北斗!”
这个时候,楼下一个高兴的声音响了起来:“快起来,有好事儿!”
我顿时精神了起来,立马就下了楼。
时来运转,好事儿也能降临在我身上了?
第2211章 高客临门
这个声音,是古玩店老板?
他能带什么好事儿来?
一股子油香——闻着味道,像是前街麻子章的小吃。
葱油饼,青麦粥,还有很多熟悉的香气。
啊,对了,上次在十字路口布下了阵法,来了个迈巴赫去他店里买东西,难不成是把糟鸭掌给我送来了?
这一下去,我顿时就愣住了。
古玩店老板迎上来:“我们家北斗,这张嘴这双手,是开了光的——昨天稍微一摆弄,你猜怎么着?迈巴赫买的东西,够我吃三年了!都是你爱吃的,你随便吃!”
我却没听进去,视线只落在了楼下。
只见程狗坐在老头儿常坐的贵妃榻上,左手还被绷带挂在脖子上,却塞了满嘴的东西,初升的太阳,照在他嘴边,一圈金光。
一回头看见我,抬起了油腻腻的手:“好儿子。”
你大爷。
程狗好了。
我装成了嫌弃的样子:“你上阴曹地府豪华游去了?还知道回来?”
“阴曹地府可好玩儿了,房价不贵,东西便宜——就是不大结实。”程狗眯着眼睛:“我和哑巴兰下去觉得真不错,这不是回来带你……”
话没说完,被江采菱在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乌鸦嘴,说点人话吧你。”
程星河不甘示弱,反手就装作要把手上的油蹭到江采菱袖子上:“乌鸦能说人话?要是能说,那就表示它是八哥。”
江采菱爱干净,看见油渍勃然大怒,一脚就要踹他,被江采萍拉开了:“跟病人计较不好。”
她更不高兴了:“看来装好人这事儿你也没忘。”
哑巴兰也出来了,看着面前的一堆油炸食物眼巴巴的,可他情况还不如程狗,两只手包扎的跟投降似得,周围乱糟糟的也没人喂他。
我坐下,把古玩店老板送来的满桌子吃食里挑出了他爱吃的鸡蛋果子掰开放他嘴里,再挖一勺豆腐脑配上。
哑巴兰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哥,还是你最疼我。”
“你们俩够皮实的。”我给哑巴兰擦了擦嘴:“说好就好了。”
“多亏了你昨天弄来的东西。”白九藤抱着胳膊,低声说道:“那些仙肉膳,是你从哪儿弄来的?能不能,给我也来点?”
原来仙肉膳不光是对灵物管用,对人也是一样,昨天弄回来,白九藤闻见味儿,割下来一块,就给他们俩配了药。
白藿香对我眯着眼睛笑了——是一种共享一件事儿的得意。
我跟她对视一笑:“别人送的。”
“这东西都舍得送给你?”白九藤更激动了:“介绍一下,问问他,壕,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