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221节
啥?
白藿香猛摇头,但是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不对——地震不是这个这个动静吧?这倒更像是……
程星河也觉出来了,一下把值钱的东西扔在了沙发上,骂了一句娘:“震楼器!”
我恍然就知道,厚眼镜说的那个“大礼”是什么东西了。
程星河转过身,一只拖鞋都不知飞哪儿去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要往楼下走:“这死老头子欺人太甚!”
哑巴兰别的不在乎,打架斗殴最感兴趣,把绣花睡衣的蕾丝袖子一撸,跟着程星河就往电梯跑。
程星河也就算了,哑巴兰一出手,老头儿不死也得残,我赶紧叮嘱白藿香和老头儿别出屋,就跟上去了:“你俩等会儿我。”
这么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别的不说,老头儿本来就痴呆,再吓出个心脏病来不是添毛病吗?
刚过去,电梯就开了,我刚要上去,可程星河一把拉住了我。
我回头一瞅,就发现程星河正死死的盯着电梯。
电梯里空荡荡的。
不对……里面有密密麻麻的煞气,扑的我们一人一身鸡皮疙瘩。
“不好上……”程星河吸了口气:“电梯满员了啊。”
我后脑勺一凉,这里的邪祟,这么多?
程星河张嘴对着空荡荡的电梯说了几句鬼话,但是看样子,人家并没有回应他。
电梯门缓缓在我们面前合上下行,我就问程星河:“什么情况?”
程星河转头瞅着我:“什么样的都有……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他娘的挤成一锅粥了。”
啥玩意儿?
我入行以来,也没少见邪祟,可真没听说过,同时出现这么多邪祟的。
这个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群魔乱舞的?
程星河答道:“也是奇怪,我一问话,他们都不吭声,跟防贼似得防着我。”
哑巴兰立马看向了我:“哥,你说这个地方,以前是不是乱葬岗子啊?”
我听他这么说,立刻站在了楼道尽头的大窗户往下看。
确实,很多楼盘为了拿地便宜,会选择乱葬岗盖楼,可只要是做过乱葬岗和坟地的地方,地面必然有一层白色的丧气,这叫柿子霜地——在我们望气的人看来,就跟柿子霜一样。
可这里的地干干净净的,可见没怎么埋过人,最多一星半点埋过什么早夭婴儿或者没成婚没资格进祖坟的年轻男女。
不可能是程星河看到的那个规模。
程星河也皱起了眉头:“不是乱葬岗?那这么多死人哪儿来的?横不能,也跟咱们一样是租户吧?”
我则看向了整体的楼盘地势,转脸看他们:“你们看,这五个楼的分布顺序像什么?”
他们俩对看一眼,程星河莫名其妙:“五环?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哑巴兰也会唱:“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
我说你们俩缺根筋还是怎么着,这是三长两短——镇魂钉的形状。
古代人传死讯,不说死,而说三长两短,因为三长两短,就是棺材盖子上楔的镇魂钉的形制。
他们俩面面相觑,说那盖楼的是咋想的?
我还想知道呢。
这时另一个电梯上来,程星河探雷似得看了一眼,这才一马当先领着我们上去。
电梯刚往下落了一层,就停了下来,开了,上来一个人,我们一瞅,好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正是那个老头儿。
老头儿挎着个环保袋,应该是趁早去超市抢购特价蔬菜的,还带了一个马扎排队的时候坐。一瞅见我们,冷笑了一声,似乎早就有跟我们正面交锋的心理准备了。
程星河跟我对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就下来了:“老头儿,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老头儿倒是一点也不害怕,梗着脖子说道:“你们先弄出来的动静,还赖我?什么道理,你不仁我不义的道理!爷爷自己的房子,爷爷想怎么闹怎么闹,你们看不惯,要么把一栋楼买下来,要么就滚。”
程星河也没想到老头儿一把岁数这么愣,就要撸袖子:“哎,真他娘是坏人变老了,别以为我们不敢打老头儿啊!”
老头儿冷笑一声,把环保袋垫在了身下就小心翼翼躺在了地上,还理了理头发:“来来来,正愁没人给爷爷养老,你们上吧。”
程星河气的炸毛,哑巴兰则撸起袖子:“那我们成全你……”
我一把将他拉回来:“还以为你是地主家傻儿子呢?信用卡都停了,你拿啥给他养老?”
哑巴兰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程星河瞅着我:“这摆明是个老滚刀肉,你说怎么弄?”
我看向了这个老头儿,正这个时候,又一个电梯在我们身后开了门,程星河回头一瞅,拉了我一下,而老头儿身子也稍微往里缩了一下,像是闪避什么。
程星河跟我对看了一眼,我们心里都有了谱。
这个老头儿,也能看见死人!
难道是同行?
还是……
但是没等我看清楚,老头儿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抡起了马扎对着我们就打:“你们磨磨唧唧,那爷爷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三个赶紧往电梯里缩——这老头儿这么大岁数,万一抻了胳膊腿什么的,八成又要赖到了我们头上碰瓷。
三个老爷们被一个老头儿哄进了电梯,不由面面相觑,我立马问程星河:“那老头儿,是不是也有二郎眼?”
程星河也是一脸蒙圈:“有二郎眼的,按理说活不到那么大岁数啊……”
哑巴兰也跟着掺和:“哥,你说这楼里的怪事儿,跟那个老头儿是不是有关系?没准他跟那个赤玲一样,也是养鬼的,生怕咱们几个业内人士来了,坏了他的好事儿,才这么折腾。”’
老头儿确实不太对劲儿。
第273章 恶女砸门
程星河不甘心的问道:“不管是啥情况,七星,现在怎么办?房租也交了,不能就这么受这个老匹夫的气吧?”
这地方是个近郊,附近还有养鸡场,这会儿东方既白,已经有鸡叫的声音了。
天也快亮了,我就跟他们说,这样吧,先找中介要个说法。
程星河也想起来了:“就是!妈的,是凶宅也不知道说一声,这可是违反合同法的。”
哑巴兰则把手指头掰的咔吧咔吧响,意思是打不了老头儿,还打不了中介?
下了楼,正看见那个中介一边打哈欠一边往上拱卷帘门。
而他一只手还拿着个手机,发出了“集合,到我这里来”的声音。
他一瞅见我们,脸色先是一僵,像是早有心理准备:“帅哥美女,咱们昨天可说好了,提前离开,房租不退……”
哑巴兰已经一把给他来了个锁喉:“你摆明是知道那是凶宅,凭什么瞒着?”
哑巴兰现在进步多了——以前光会打,现在还会拷问了。
中介连忙说道:“冤枉啊,你们的屋子干干净净的,一个人都没死过,怎么成凶宅了?是不是2303那个四眼田鸡造谣?”
“没死过?”程星河接手抓住了他:“那你说说,那一屋子死人哪儿来的?还有什么跳楼割腕的!”
中介赶紧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啊,哎,帅哥美女,呸,三位帅哥,是这样啊,你看,房客确实是死了……”
程星河给他脑袋来了一下:“承认了?”
中介哀嚎了一声:“可没死屋子里啊!第一个房客,跳楼之后,尸体掉在楼下绿地,把我们小区灌木砸死了好几棵,屋里没事儿啊!第二个更别提了,那女大学生在学校厕所割腕,更是跟房子没关系,第三个……”
说到了第三个,中介表情更怪了,这才勉强说道:“她是吊在了空调通气窗外面,也不算是在屋里,所以屋里是干干净净的嘛。”
这样也行?三个房客全死光,这可不是什么偶然情况,他娘的不是狡辩吗?
我想起了厚眼镜的话,问道:“那你告诉我,那第三个女的,死的时候,是不是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中介脸色一悚:“哥,你……你也看见她啦?”
原来第三个女的是个女白领,那个空调外机的位置正好挺隐蔽的,她吊死之后,风水日晒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让人发现,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烂了,完全看不出活着时的样子,身上一件连衣裙已经破的跟墩布似得,就那双红色高跟鞋质量好,还是亮晶晶红艳艳的。
自从那个女的死了之后,那个楼里就经常传来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
中介说到这补上一句:“之后就没死过人了,放心。”
放个屁的心,还不是因为之后就没人租过这里的房。
中介低声嘀咕,说还不是因为你们穷屌丝,不知道贪小便宜吃大亏吗?
你有啥资格说这种屁话。
中介害怕哑巴兰的拳头,不敢多说了。
我接着就问:’那22楼那个老头儿呢?他是什么时候入住的?’
中介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别说,哥几个,这些死人的事儿,都是那个老头儿入住以后发生的啊!哎,说起来,他还老跟楼上发生矛盾。”
“用震楼器震那几个死者?”
那几个死者别是让他用震楼器震得活不下去才自杀的吧?
“震楼器?”中介显然并不知道这回事:“不是啊,老头儿不知道为啥,让第一个住户给打了,后来又被第二个住户喊了男朋友打过,第三个……第三个估计也出过矛盾,我记得那老头儿下楼买菜,脑袋上有个大包,像是用高跟鞋怼出来的。”
程星河摆出了柯南的姿态:“你们看,这三个用户,都跟老头儿有过矛盾才死的,老头儿八成就是有问题——我看他就是养鬼的,谁得罪他,他就放鬼作祟。”
我再一寻思,连忙说不好,咱们现在也把老头儿给得罪了,万一老头儿一生气,连我们也要整,那白藿香和三舅姥爷可就不安全了。
这么想着我们赶紧回到了房里,刚一开门,就看见白藿香举着个皮搋子就要砸下来,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是我们!”
白藿香那一下打偏了,看出是我,这才把我给抱住了:“吓死我了……”
药香馥郁,看来我们一出去家里果然有事儿,真是失策,把大后方留出来了。
我赶紧拍了拍她的背:“胡噜毛,吓不着,我们回来了……出什么事儿了!”
白藿香一听哄小孩儿的话,噗嗤一下又笑了,这才说道:“刚才,可吓死我了,多亏小白脚!”
原来我们走了之后,门口就有敲门的声音,白藿香以为我们回来了,想开门,但是多了个心眼——她眼瞅着我们出去的时候带了钥匙,她又没反锁,敲门干什么?
于是她就从猫眼上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门响的厉害,把手都被拍的一颤一颤的,可外面根本没人!
她大着胆子往眼睛上抹了点牛眼泪,这就看见一个女的,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砸门,一张嘴张得很大,像是在厉声呼叫,看着口型,像是在喊:“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