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长寻仇,鱼贩受辱婿出头
集市上,鱼贩们早早地收了摊,今日生意好做,供不应求,大家都让送海鲜的人明日多送一些来,近段时间海上不好捕网,价钱也高涨,但到了鱼贩们的手里,倒也能讨到口饭吃。
曹二收了摊,关了店铺,正要往家里赶。
“曹二,这个月的租子,你得再交二两。”
突然,传来了段百户的声音。
曹二疑惑道:“段百户,昨日我明明交了租银,为何今日还要收我的?”
段百户道:“你比别人卖得多,不收你的收谁的?”
曹二道:“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段百户上前揪住曹二的衣领道:“我就不讲理了,怎么着,走,跟我走一趟,今儿有人投诉你,说你卖的鱼臭了,你给我说清楚。”
集市是公家的,百户是管理市场的官员,按照摊位收租,再上交到主事衙门手里。
到了办公的地方,还有几百文事人员,见了曹二,也都让他交钱,大概是生意比别人的好,就要多交钱,曹二不交,这帮人就动上了手,曹二被打得鼻青脸肿,怕被害了命,就交了二两银子,这帮官员像强盗一样,抢光了曹二身上的银子,拿去买酒喝。
“曹二,以后你想要在这做生意,就是识趣点,我亲戚是军中的将领,你要是敢告我,我就要了你的命,听说你有个女儿长得蛮漂亮的,你要敢动歪心思,我就把她抢来作妾。”段百户拿了银子,威胁曹二。
回到家中,曹二抱头大哭,本是东人,逃到西城,好不容易扎下了根,却受这百户的欺负,越想越委屈。
陈氏上前道:“定是受了那百户的欺负了,你怕他作甚,江雨不是在马帮当了先生,你让他去说说,以后这百户就不会找你麻烦了,邻里之间帮个忙,江雨定会帮的,你让曹雪去找他。”
曹二一想,对啊,怎么把这一茬忘记了,就让曹雪去找江雨,到千户衙门说情,让段百户以后不要找他的麻烦。
父亲被欺负,曹雪当然愤恨,跑到马帮门口,要见江雨,守门的急忙上前禀报,江雨便到门口来见。
“你怎么来了?”
“找你帮个忙。”
“出什么事了?”
“我爹在集市被段百户抢了银子,还打伤了他,你不是账房先生吗,请你到千户府衙门说情,让那段百户不要找我爹的麻烦。”
“这光天华日之下,怎么还抢银子呢?”
“他们不光要抢银子,还威胁我爹,若他要告官,那军中有段千户的将领,能要了我爹的命,还要抢了我去做妾。”
“岂有此理,你等我一下,我给大先生说一声。”
进了账房,向大先生请了假,便出了马帮,带着曹二父女来到了集市,段百户与一帮手下正喝酒吃肉,商量着以后怎么欺负曹二,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还把漂亮的女儿给带来了。
“哟,曹二,你可真识趣,把这美人都给带来了,行吧,让她进来,陪爷喝杯酒。”段百户笑着,眼睛盯着曹雪。
曹二道:“段百户,我今儿是来说理的,这是我女婿江雨,是马帮大先生的义子,你今儿欺负我的事,就算了,往后你要是再欺负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听是来找麻烦的,段百户等人站了起来,不就是一马夫嘛,还大先生的义子,几人上前动手动脚,要把曹雪拉进屋。曹二上前理论,段百户拔出了刀,挡在了中间。
“好大的官威。”江雨冷声道:“你这百户,不过区区小官,竟在此歁男霸女,无视法令。”
段百户蔑视道:“不就一马夫嘛,猖狂什么,我告诉你,识趣点就滚开,别碍了老子的好事,我叔父段迟玉是城防营的参将,你要是把我得罪了,就抓你到军中去做奴隶。”
江雨冲上前,一拳打在段百户的小腹,段百户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刀脱了手,人飞出去几丈远,重重地跌落在地,口吐鲜血。
“打死人了——”
几名小史放开曹雪,撒腿就跑。
曹二上前一看,那段百户真就死了,不由得懊悔道:“哎呀,就真不应该找你来帮忙,这下好了,惹了人命官司,趁官家还没来,你赶紧带着曹雪离开西城,回我们的老家去,我在那里有些薄田,待风声过后再回来。”
江雨道:“叔,怕甚,就算理论到朝堂之上,我也不怕,这要是逃了,就成了逃犯,永远都回不了西城。”
曹二道:“你不知道,这段百户这么嚣张,皆因他叔父段迟玉是城防营参将,你把人打死了,段将军能放过你,咱们平头百姓,怎么斗得过官,你还年轻,进了朝堂,那姓段的使诈,你便没了前途,赶紧走吧。”
江雨道:“我不能走,一人做事一人当,叔,你带着曹雪赶紧走。”
不一会,千户带着人来了,曹家父女只好离开,急忙去找柳氏,柳氏便去找江顺利,江顺利听说出了人命,差点吓晕过去,又去找大先生,大先生便去找老帮主。
风一笑听了后道:“不急,我去给洪大人说一声,先不要让江雨受苦,等查明真相,真要是段百户欺凌商贩,那就是罪该万死,孩子也会放出来。”
说罢,便去了长乐府,正好,洪小九在堂上办事,听了原委,便叫来门官,传来江来,吩咐道:“老帮主那边,新来了个账房先生,原是马帮门下的老马夫之子,也姓江,近日被账房的大先生收为义子,今日街坊邻居在集市上卖鱼,被百户强收了二两租银,还打了他一顿,便说这先生是他的女婿,前去说理,谁知道这先生练过几天武,一拳便将那百户打死,现在人在千户衙门,你过去看看,叫他们不要动人,否则就要了他们的脑袋。”
千户衙门里,江雨被关进了牢房,主事的千户姓洪,知道段百户的关系,急忙派人去通知段参将,人刚走,长乐府就来了人,不知官职,手执令牌,急忙请到堂上,奉上好茶。
“爷,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就是这堂上的主事?”
“对对对。”
“今日可有一姓江的小子被抓了进来?”
“哎哟,这么点小事,还闹到长乐府了,就是点小矛盾,不碍事。”
“我奉洪大人之命,前来督察此案,这打人的,是马帮账房大先生的义子,老帮主特意交待了,人可以关着,但不能碰他分毫,大先生在马帮威望极高,膝下无子,好不容易收了个义子,要是在你这出了差错,老帮主追究下来,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啊——爷,我可没敢动这江小爷啊,我哪知道这背后的事,可打他死的,是那城防营参将段将军的侄子,这要是没有个交待,我这顶头上司,恐怕也会要我的脑袋。”
“你顶头上司是谁,比城王还大吗?”
“爷误会了,西城法令第一,出了人命,不论是谁,那都是要查清楚的。”
“好,你快查,别让我等久了。”
回到内堂,洪千户擦着头上的汗,生怕说错了话,这长乐府的人,说杀人就杀人,哪问清红皂白,何况这人是洪大人派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急忙叫来集市的几个小史,一番询问,不由得变了脸色,百户在集市乱收银子,他这个上司,自然也有失职之罪,他让手下急忙去万户衙门通报。
不一会,万户衙门给了一句话:“自作自受。”
洪千户慌了,谁不知道,这长乐府是惹不起的,城王就是马夫,马帮的人就是他的师弟,这事要闹到王宫,恐怕真得掉了脑袋,便吩咐手下,好好照顾江雨,自己则到堂上回话。
“上差大人,下官已经问清楚了,是那段百户在集市乱收银两,又打了人,这被打的曹二,其女许配给了江小爷,惹怒了他,便到集市理论,没想到江小爷一拳把人给打死了。”
“强收银两,还要强抢民女,你手下真是好大的官威,既然查清楚了,就赶紧把人放了吧。”
“不行啊,这出了人命案,得经过捕房审理,牵连到官员的,刑部还得过问,下官得将人交给捕房,由他们来处置。”
“好,交给捕房吧,你就告诉他们,洪大人等着信呢,别让他等急了。”
“那可不能让洪大人等,上差放心,我定会知会他们。”
段参将来到千府衙门,才知凶手被交给了刑部下面的捕房,便带着人往捕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