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裂变,捕头辞官笑桑田
西城的百姓沸腾了,官员们嚣张的时代结束,那些曾经欺压过百姓的官员,也都会受到惩罚,监察司成了青天,成了百姓的恩人,成了西城史上改变政权的一大机构,而江玉喜则成了关键性的角色,他是驸马,更是四城联军的副将,还是一名马夫。
此时的西城,是两个世界,一个是老百姓欢天喜地,大放光明日子的社会,人们不惧权势,勤劳耕种,各行各业也都遵守法令;一个是权贵恐慌,担心受怕,如果有一天穿着绣龙衣服的人进了家门,或许就是大难临头,独孤氏的政权看似稳固,却也面临着崩裂。
谭氏为官者都被抓了起来,关在监察司的狱里等候审理,而这一切都源于谭三刀的鲁莽,这个一帆风顺的男人,没能在官场上平安度过,他裁在了自己手上,把一家人拖进了泥潭,好在西城后与公主不是暴君,江玉喜也不会小题大做,只不过是要杀鸡敬猴,让西城的文武百官知道,江氏的权力至高无上。
狱里,谭三刀很后悔,虽然对兄弟们很好,但西城是独孤氏的,士兵们表面听众将军,但换了兵符,士兵则又听众另一人,而决定命运的,始终是独孤氏。屁股的伤痛,并没有让谭三刀意识到西城的改革到来,只认为江玉喜与王朝的关系,明白了一个道理,主与仆的身份,他冲撞了主子,便要受罚,大将军位没了,一家人还被下了狱,这就是结果。
夏至带来郎中,给谭三刀包扎伤口,布陷入了肉里,郎中用刀小心冀冀地刮着,谭三刀却不喊一声。
“大将军,长史大人命我来看看你,你这伤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多谢驸马爷,瞧瞧我,都干了什么事,也是活该,夏爷,劳烦你了,我爹娘怎么样了?”
“都没事,也就走走过场,都在单间,有人伺候着,你就放心吧。”
“全被我连累了,我放心不下啊,夏爷,你在这监察司里当差,能不能告诉我,这监察司到底是干嘛的,我自当上将军后,一门心思都在士兵身上,只知道保家卫国,没留意王朝的变化,是我大意了。”
“这话,算是问对人了,大将军为西城做了这么多,大家都知道,但这朝堂之上,瞬息万变,岂是我等臣子能把守的,为官的本分,不过是尽忠罢了,谁也不知道,哪天这刀就架到了脖子上,这监察司,算得上是替老百姓说话的一个地方,监察所有官员,但凡有贪腐之行,依法而治,明里说是管官员的部门,暗里说是把官员权力分化,这恐怕也是驸马爷入宫前的一大举措,说真的,在这之前,我与大家想的都一样,认为驸马爷不过就是仗着权势而行,进了这监察司,才发现其正直无私,手上从未办过冤案,大将军也不要认为冤,你平时没有管好下属,遭其检举,这是其一,谭府搜查出来的证物是其二,当众羞辱王权是其三,打你二十大板,算是开恩了。”
“听夏爷这么一说,我算是开了窍,感情这驸马是要进宫当政?”
“说不好,咱们做臣下的,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
“是啊,可我这案子,什么时候判啊,城后她老人家怎么说?”
“这就不知道了,监察司的案子,宫里是不干涉的,大将军放心,这就是走走过场,没准过几天就出去了。”
“夏爷吉言,劳烦夏爷给说说情,我也是无心之过,关我无所谓,我那爹娘年迈,恐怕身体吃不消。”
“放心吧,他们都好着呢,外面还忙着,我就告辞了,大将军好生养伤,别的就不要想了。”
“夏爷慢走。”
夏至出了狱,门口碰上了段长岗,正在与那狱头争执着。
“我就进去看看,也不会劫人犯,何须手令。”
“不行,没有手令,放你进去,我等就没了命。”
“行个好,我是执事府的人,这是我的腰牌。”
“什么腰牌不腰牌,这是监察司,哪管你执事府的事。”
“这叫什么话,监察司和执事府,不都是一家人嘛,再说了,这西城谁不知道我七指啊。”
“管你七指八指,让开让开,别在此处大声喧哗,把我惹急了,就治你个犯禁之罪。”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治我什么罪。”
夏至上前,那狱头立即敬畏起来,段长风掉头就走,之前与化府无交际,这档口遇上化太师的弟子,自然不见为好。
“段爷,你这是要看哪位?”
“啊,是夏执事啊,我就是来看看这监察司的狱里关着多少人,有没有执事府里的多。”
“原来是这样啊,凭段爷的身份,给驸马爷说一声就成了,何必与下面的人讲理,他们哪识得段爷,不过,这狱里的人都只是暂时关着,待这边审理完了,就交到执事府,到时候段爷就知道有多少犯人了。”
“夏执事,通融通融,我有一好友在里面,我想去看看他。”
“段爷指的是大将军?”
“正是。”
“别人不行,段爷定是能成的,别人要进去,得背个通官之嫌,段爷乃捕府之头,名震西城,又是收狱之人,自是避了嫌,狱头,让他进去吧,好生伺候着。”
狱头顿时恭敬起来,带着段长风进了狱,左弯又拐,透过牢门,段长风见到很多熟人,官场一生,竟然裁在了贪婪上面,不由得感叹万分,一一打了招呼,走到内间,狱卒打开门,段长风走了进去,鼻子一酸,差点掉泪,那英雄豪气的大将军,竟然成了丧家犬。
“这伤没事吧?”
“啊,你怎么来了,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我今儿才听说,这犯了什么事,还到这里来了?”
“也就是我爹,喜欢一些东西,早年收藏的,我的一名参将,在府上喝多了酒,调戏家眷,被我痛快,他便检举了我,说这些东西是我的,驸马爷带着人去问话,我多说了两句,将之得罪了,落得如此下场。”
“打驸马的脸,不就是打公主的脸嘛,你啊,越活越糊涂了。”
“可不是,这会才想明白,可为时已晚,连累了家人。”
“这驸马爷是要怎么着,为这点事,还要大开杀戒?”
“那倒不是,说是走走过场,面子下不去,这监察司的门开了,怎么着也得审审。”
“城西知晓吗?”
“怎么不知晓,好歹我也是大将军,她定是护着驸马爷,这会生着气呢,也怪我,口无遮拦,惹了大祸。”
“赶明儿,我向城后说说情吧。”
“这怎么使得。”
“唉,官场之道,何明何暗,你我不过是人臣,又何必那么认真,我啊,年纪大了,只想和家人平平安安的过几天日子,明儿我就辞了官,往后这官场上的事,也与我没了干系,我带了酒,喝一口吧。”
“辞了好,无官一身轻,这是喜事,喝一口吧。”
“好,那咱们喝酒,你能行吗?”
“怎么就不能行了,不就是屁股被打了二十棍嘛,死不了。”
“那就行,等你出去了,咱们再好好喝,今儿就只喝一碗。”
“不是,这不一坛酒嘛,让我醉醉,醉了就不痛了。”
“你这伤,是在心里吧。”
“哪有,不说了,喝酒,赶紧倒来啊。”
“猴急什么,你等着,我要两只碗来。”
只道是:
头上官帽镶金边,光宗耀祖福万年;
一朝沦为阶下囚,何人冒险来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