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长蛇阵的七寸

  井木犴郝思文本来想羞辱一番金枪将徐宁,好让自己受伤的内心得到宽慰。原本他以为对方会在他的羞辱之下情绪失控或者丑态百出,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饶之类。
  可是现实却恰恰相反,徐宁有一颗硬朗的内心,铁汉般的骨头,根本就不屑求饶,内心还大彻大悟。终于明白在这乱世之中,只有自身实力强劲,才能够得到对手尊重。谁拳头硬,谁就是最终的老大。
  郝思文狠狠说道:“你就在这里嘚瑟吧,到时候把你押解回京,圣上下旨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时候,有本事你别叫疼!”
  金枪将徐宁嗤之以鼻,他淡淡说道:“我会不会被押解回京、千刀万剐尤未可知,不过我知道一件事情。”
  郝思文眼珠一转,好奇心驱使他立刻问道:“什么事?”
  徐宁故作神秘状,将手放在耳边倾听了一阵,然后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们马上要倒大霉了。”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疯了?”郝思文眉头一皱,心中已经很不耐烦,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
  可是当他刚刚转身,营寨之外却锣鼓喧天,喊杀声震天。刀兵相接声,呐喊声,嚎叫声,箭矢摩擦空气声,不断传入郝思文耳朵。
  看着脸上突然变色的郝思文,徐宁大笑着说道:“我说什么来着,报应来了。你还不赶快逃命,晚了只怕也要像我这样,成为梁山好汉的阶下囚咯!”
  郝思文脸色大变,立刻掀开营帐布帘,转身跑了出去,留下金枪将徐宁一人在囚牢之中。徐宁有些失魂,喃喃说道:“主公,是我负了你,是我负了你呀!”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梁山叛军偷袭营寨了?”郝思文提着兵器在营帐外焦急万分。他看到的是营寨外面火光四起,到处都是进攻的敌人。黑暗之中根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只知道对方至少有好几路兵马强攻,现场一片混乱。
  “不要慌乱,不要慌乱!”郝思文手舞足蹈,想要挽救这混乱的局面。可是士兵们已经慌了神,来来回回地乱跑,想逃出这火光冲天、刀光剑影的乱局,哪里肯听郝思文的叫嚣。
  “这是怎么回事,梁山军队不是在饮酒作乐,不是在大肆庆贺吗?”郝思文大踏步登上瞭望塔,孤身一人观察着局势的发展。他惊讶地发现,梁山军队分作八路攻袭己方大营。虽然首尾有士兵立刻集结反扑包抄,但无奈整座一字长蛇阵的营寨被割裂成分开,首尾根本不能相顾。一场混战打得毫无章法,看来对方的偷袭正好打在此阵的七寸上面,上首尾可以相顾的战阵变得首尾不能相顾。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面对这样的乱局,任凭郝思文如何叫嚣,手下士兵早已慌乱不停命令,只顾着到处乱逃。而自己手中只有一柄武器一条性命,又哪里能够抵挡得住对方的千军万马?
  正惊恐着、慌乱着、彷徨着、不知所措着,突然脚下一阵晃动,这瞭望塔开始沉沦。郝思文紧紧把住扶手,却把不住不断摇晃的整个瞭望塔。
  只听一声轰鸣,郝思文头脑一空。紧接着便是失重的感觉,接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熊熊的烈火,混乱的局面。到处都是鲜血横流,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他想挣扎却喊不出,他想逃窜却迈不开腿。
  万分惊恐中,他发现金枪将徐宁提着金钩闪电枪缓缓而来。徐宁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眼神中爆射出充盈的杀气,径直上前提枪便刺!
  “啊!”郝思文一屁股坐起来,却发现是兰柯一梦。
  汗水已经将浑身浸湿,因为极度惊恐,现在全身还在打颤。
  在稳定了一会儿情绪后,他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古朴典雅的房间,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不过一床、一桌、一几,以及墙壁上挂着的一幅不知何人所做的水墨山水画。
  这山水画画的是高山流水,画的是自然风光。让人看起来非常恬淡,有一种想要进入世外桃源的感觉。
  总之,郝思文一颗砰砰直跳的内心逐渐舒缓,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是谁将我救回来的呢?”郝思文百思不得其解。他以为自己肯定是在己方的地盘,肯定是自己人将自己救回。否则岂能安睡在卧榻,岂会有如此宽松的环境给自己。
  “你醒了?”房门推开,一个陌生年轻人笑容可掬地缓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杯热茶,递给诧异不已的郝思文。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关胜将军何在?昨夜我们是否反败为胜,将梁山贼寇一举歼灭?”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迸发出来,看起来郝思文对昨夜的那场乱局还心有余悸。
  那位陌生年轻人微笑着说道:“将军,你已经沉睡了两天。现在刚刚醒过来身体很弱,不如先将这杯热茶喝下暖一暖身子,然后我再细细给你讲如何?”
  看着这年轻人举手投足一副宗师模样,郝思文更加怀疑。不过看起来对方没有什么恶意,更加不对自己有威胁,因此他便一口将热茶喝下,让空空如也的肠胃暖一暖。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郝思文把茶杯放在床脚边,连声问道。
  这位年轻人微微一笑道:“将军,前夜的战局纷乱,两军混战一场。最终结局我看没有谁胜谁负,不过是两败俱伤,相互消耗实力而已。”
  “关胜将军已经领兵退却十里驻扎,现在他应该知道自己的一字长蛇阵原本是破绽百出,被对方抓住一个重点便各个击破。”年轻人说道:“至于这里,当然就是水泊梁山。”
  “什么,水泊梁山!”郝思文惊讶得下巴差点掉落一地。
  “那么,你、你又是谁?”郝思文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要对方亲口说出,好验证自己心中所想。
  “我嘛,呵呵!”年轻人摸摸下巴微笑着说道:“自然就是梁山匪首?——秦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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