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往事如烟风吹散
杜康侧身躲开，飞起一脚将这人横着踹飞出去，后背撞在墙上，砰的一声，屋顶两块红瓦落下砸在脑袋上四分五裂。
而这人竟然屁事儿没有，晃了晃脑袋，一声低吼又扑了过来，杜康两步紧跟冲到近前，腾身跃起，小腿压在这人胸口，手指从挎着的黄布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双指夹住，口中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定！”，符纸贴在这人眉心，顿时这人就不动了。
刚刚定住一个，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袭来，头发、衣角都向前飞起，杜康猛然转身，只见手里抓着刘峰尸体的刘兆程已经站在身后三步之外，嘴里咬着不知道是谁的半只手掌，啃的咔嚓咔嚓乱响，血水肉沫满嘴横飞。
“刘兆程！”杜康脚踏北斗天罡步，冲到刘兆程面前，手挥拂尘劈头盖脸就抽在刘兆程那张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的脸上，只见一片白烟冒起，刘兆程吃痛后退，右手捂住脸面，一阵阵低沉吼叫。
“紫云千顷，电镜九洲…”杜康扬手一把符纸洒落，手横拂尘，口中念动咒诀，头顶原本滚滚黑云随着咒诀不住翻滚涌来。
刘兆程抬头，一双血红眼睛透过指缝看着杜康，咯咯咯一阵阴寒怪笑，右手放下，只见刘兆程半张脸皮被生生撕裂，露出惨白的颧骨和深红的肌键，脸皮耷拉在嘴边，黄绿脓水滴在地上啪嗒有声。
“吼！”刘兆程已经彻底被激怒，双手抓住半边身体已经血肉模糊的刘峰，左右一扯。
呲啦一声，刘峰被从中扯开两截，肠子内脏随着鲜血洒了刘兆程一身，手里抓着刘峰还微微跳动的心脏塞进嘴里，三口两口一阵猛嚼，鲜血从牙缝里喷溅出来，长长舌头将嘴角的碎肉舔进嘴里，双手伸的笔直，向着杜康就扑了过去。
“我去你姥姥的！”杜康心头大骇，想要侧身躲开，可突然发现身子竟然不听使唤，只是咒语不断重复，一遍遍越来越快。
“噗呲！”
刘兆程一双手掌插进杜康胸膛之中，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杜康差点儿当场晕厥过去，一口血水涌上喉头，张嘴喷了刘兆程一脸。
血水落在刘兆程脸上，就跟硫酸一样，顿时腾起一片白烟，皮肉大块大块脱落，露出黑漆漆的骨头。
刘兆程吃痛怒吼，双手用力插进，一双手直接洞穿杜康胸膛，尖锐如匕首的漆黑指尖从背后刺破皮肉而出。
杜康全身颤抖，口中血水横流。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一个稚嫩中却无比坚定的声音缓缓说出，掌中拂尘横扫勾住刘兆程脖子，拉向自己，随着一声无量天尊，头顶传来一阵隆隆闷响。
刘兆程抬头看向不停翻滚的层层黑云，僵硬的脸上竟然露出惊恐畏惧的表情，双臂挣动想要逃走，奈何双手插在杜康胸腔之内，后颈更是被拂尘缠住，一时间挣脱不得。
小院里的刘维娜心神不安，手中紧紧攥着那块小小八卦镜，不停转着圈子，不知不觉中掌心都是一片汗水，落在八卦镜上，一下没拿稳，手滑掉在地上。
“啪嚓！”
八卦镜当场粉碎，无数镜片四散乱飞，而刘维娜也楞在当场，秀气眉头蹙起，一步步踉跄后退到了神龛前，一把扶住供桌，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痴痴看着破碎的八卦镜，半晌无言，失神的眼睛望向堂屋外，大雨如瓢泼，头顶阴云翻涌如海浪，一声声嘶吼隐隐传来。
“老雷，老雷！”刘维娜冲向门外，刚到门口，只听背后一阵嗡鸣如龙吟九天，眼前流光飞转，一把古朴长剑横在面前，正是杜康几次想要却触碰不得的诛仙剑。
“剑！”刘维娜看着横浮面前的诛仙剑，微微一愣，竟然鬼使神差的抓在手中。
长剑在手，一声剑吟洞九霄，刘维娜被诛仙剑带着，不受控制地冲出院外，一路踉跄狂奔，远远看见扭做一团的杜康和刘兆程两个。
两人头顶黑云盘转如漩涡，沉闷雷声滚滚而来，让人不觉心神俱颤，突然一道粗如水桶的雷霆劈落，正中杜康二人。
顷刻间灰飞烟灭。
最后一眼，杜康看到的是怀抱诛仙剑瘫坐在地的刘维娜，脸上泪水混着雨水滚落，张嘴喊的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只是很可惜他听不见那最后三字。
这一眼太漫长，仿佛永恒，这一眼太短暂，只是刹那。
杜康和刘兆程两个沐浴雷霆中，电光一闪而过，地面偌大一个深坑，两人无影无踪，只剩袅袅青烟飞起，地上枯灰顺水横流。
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娜娜，永别了。”
这是杜康最后听到的话，随着那道雷霆劈落，杜康就被一股无形力量推了出来，漂浮半空，看着下方一切，一时竟无言。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很痛，但更多的却是愤怒，为什么？”公子羽如同幽灵，悄然浮现身形，与杜康并肩而立，居高临下审视下方一切。
杜康良久都没有回答，一双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呼…”最终一口长气吐出，杜康扭头看着公子羽，淡淡问他，“斯人已逝，往事难追，你一次又一次带我经历这个叫做雷童的人的梦境，是为了什么？”
“尘归尘，土归土，该去时，不当留，杜康，很快你就会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公子羽说的平淡，可语气里却流露出无边忧伤，下方一切开始模糊、崩溃。
“哗啦啦…”
海水涌起，淹没大地，吞噬一切，火与光也无法逃脱，黑沉沉海水接地连天。
看着桑田变作沧海，看着一切重归寂静，杜康缓缓闭上双眼，心头似有所悟，却只是灵光一闪，难以抓住。
“小胖，这就是你的识海，黑沉沉一片死寂，你还没有找到你的道，所以一切都归于死寂虚无。”公子羽的声音裹挟着海风从四面八方狂暴刮过，带起滔天海水，波浪滚滚。
“可是我的道是什么？！”杜康抬头遥望头顶无边黑暗，纵声大喊，看到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你的道要问你自己，什么时候你明白了你的道，什么时候你就能明白为什么叶子龙会比你强。”公子羽的声音渐渐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