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援赵
怀王听了这四位大佬的话,便心中打定主意,不让项羽前去攻打咸阳,却又怕他在朝堂之上大吵大闹,只觉得心中郁闷。
正在犯难的时候,忽有内侍进来报告,报赵国使者求见。
怀王暗忖:“必定是来求救的。”
心中忽然有了主张,急在后殿召见赵使。
赵使拜毕,将被围之事尽述了一遍,随后呈上赵歇、张耳的求救书信。
怀王看罢,寻思半天,有了主意,便让赵使且去馆驿等待。
次日升殿议事,众人方到齐,刘邦、项羽便已急不可耐,都上前禀请,讨要将令。
怀王望着二人,先对项羽道:“此次西征,路途艰险,困难重重,非大智大勇者,决难胜任。
将军勇则勇耳,怎奈却少有耐心。行事浮躁,岂能独当一面?
既然武安侯讨令在先,朝中大臣也多赞成,寡人思想了一夜,权衡再三,打算依照众人所愿,让他领兵前去。”
项羽听了,焦躁起来,道:“他能去,我如何便不能去?那些人在陛下面前说的,乃是一派胡言,断断信不得。”
怀王问道:“你真个要去?”
项羽道:“若不叫我去,则大家都不要去。”
楚怀王道:“将军这般与武安侯争,难道就不想替你叔叔报仇了么?”
项羽瞪了圆眼道:“我叔父之仇,不共戴天,岂有不报之理!只不知章邯那贼,现在在哪里。”
怀王道:“昨天,赵国有信使送来告急文书,说那章邯,引军马去河北后,大败赵兵,将赵王君臣死死困在了巨鹿城内。
赵王自度难敌,派人往四处求救。”
项羽听得,急问道:“章邯此刻,还在河北么?”
怀王道:“正围住巨鹿攻打。
如无外兵去救,赵王君臣,必定凶多吉少。
寡人今既已知道,便不能坐视不管,意欲发兵相救,却虑众将皆非章邯对手,故也不能定夺。”
项羽道:“别人怕他章邯,独我不惧!”
见怀王一脸无奈样子,便道:“罢,罢,罢!这西征之事就让了沛公,项某愿引领人马去救赵国。
顺便捉了章邯那贼,亲斩其首以祭我亡叔。”
怀王暗喜,笑道:“项将军肯领兵救赵,最好不过。”
跟着对众文武道:“此次征战,非同小可。
章邯厉害至极,今又得王离相帮,在巨鹿四周,共聚了四十余万军马,如不倾全楚之力,有个智术超群,沉稳老到的人领军,焉能打赢得他?
上将军宋义,熟读兵书,谋略出众,最可信赖。”
当即在殿上,进封宋义为卿子冠军,令掌全楚十一镇人马。随拜长安侯、鲁公项羽为次将,谋士范增为末将,择日起兵,往救赵国。
让钟离眛等将军一同前往营救赵国。
钟离眛过去,自然云山军和娘子军也跟着过去救赵。
就是云山的美女们也跟在了钟离眛的军队中一块过去了!
本来云山众人以为钟离眛被项梁雪藏,一直在彭城作为守将,大家也就没有机会参战。
所以钟离眛就在这里建城,所以相对的工作也没风险,尽管也少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所以钟离眛这样的起义元老也因此跟英布,季布他们一样成为在项羽之下的战将了。
但是他们毕竟是在彭城守城,不像在一线那么紧张,所以钟离眛跟虞姬也可以忙里偷闲两人耳鬓厮磨,在一起说说情话谈谈恋爱什么的,日子简单而愉悦。
但是,他们天天在一起,却惹得有一个人很不高兴了,谁呢,就是钟离眛的亲兵曹小妹。
曹小妹本以为自己既然做了钟离眛的亲兵,就可以有很多的机会跟钟离眛在一起,结果她的美梦依然破灭了,
她心里就有些生气。确实感情这种东西,怎么勉强也勉强不来的!
楚怀王又拜武安侯、砀君刘邦为将军,教令本部人马,先行西征。
众将接了号令,各去准备。
项羽未能拿到帅印,十分不快,但见怀王已然宣旨,不好当庭抗旨不遵,只好勉强接受了。
不表刘邦西征。
单说宋义,只因一番花言巧语,讨得怀王另眼相看。
从那籍籍无名之辈,平步青云,一下进到了上将军之位,今又被封做为卿子冠军,统率诸路人马。
莫说那寻常武将,就连勇冠三军的项羽,也得听他号令;
他自是满身春风,怎不得意?
收拾了三天,这一日,便要率领人马,兴师起程。
怀王引百官亲到城外,来大营相送。
赐过壮行酒,怀王执宋义手道:“卿此次前去,休怨路途跋涉,军马劳顿,务要为寡人壮了楚威。”
宋义道:“臣得陛下信任,赐予三军,唯竭尽全力,方可报答。”
怀王又道:“寡人不在,此去路上,大小具细,勿用请示,卿可自行决断。
只盼早日杀败秦军,凯旋而归。”
宋义跪地拜谢。当下与项羽、范增辞别怀王、百官,传令诸军将校,拔营起行。
话说宋义率领大军离了彭城,径往北行。所过之处,因有刘邦人马在前,已将各城县先扫荡清了,故经过湖陵、亢父时,皆无有阻拦。
一路无话,这一日,来到了安阳地界。
这安阳不在河南,当时地属东平,乃是东郡的一个小县邑,往东不远,就到齐国,向北直走,便是黄河水道。
军马正行,宋义忽然传下令来,教诸军安下营盘,就地待命。
一连数日,却不见宋义教起军。
各部众将,皆不知为啥。
原来,宋义也是第一次担此重任,十分谨慎小心,生怕折了兵马,回去让楚国各位老大小看。
所以就想让章邯先与赵国拼过你死我活,再去捡便宜!
这天临近黄昏,项羽正在帐中纳闷,只见一人推帘进来,道:“今已是第五天了。”
项羽见是范增,忙请坐了,道:“亚父也焦急了么?”
范增道:“军马行得正顺,不日便可渡河。今好端端的,却停下不走了,实在让人难解。”
项羽道:“宋义行事一向诡秘,不懂这回,摆的是啥谱。
亚父如急想知道,我即刻去问他。”
范增摆摆手道:“你脾气暴,到时言语不合,冲动起来,恐难收拾。明日,还是我自己去问。”
低了头想了一下,范增问项羽道:“此次出军,若怀王让你做主将,你当如何?”
项羽道:“亚父是问如何进兵么?”
范增道:“是。”
项羽道:“章邯兵入赵地之后,邯郸一线,已尽为敌有。我如径走北路,必当一步一战。
似这般,何时才能到得巨鹿?
项籍之意,乃从济北向前,再由平原西进,随后出其不意,渡过漳水,先破章邯,继而大败王离。唯如此,方能解得巨鹿之围。”
范增道:“这计甚妙。只是按此做来,须得两面接战,凶险万分。”
项羽道:“不如此,安能立破秦军?
巨鹿能守三月,当属不易,今被围已将近两月,正急需人去解救。
那宋义却在此刻发这屁令,也不知是何用意。”
范增道:“俗言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猜上将军在此按兵不动,是欲先看秦、赵交战,最后乘两国军困兵乏,而从中取利。”
项羽冷笑一声,道:“此不过是痴人在说梦话,一厢情愿而已。”
范增道:“怎讲?”项羽道:“秦军素来强悍,章邯又为当世名将,攻一新立之赵国,譬如利斧摧枯树,哪有困乏之理?
秦军拔了巨鹿,便可一心来与我战。那时,再想胜他,几无可能。”
范增想了想道:“你方才所言,倒也在理。
明日,老夫便去找上将军,问他留军在此,到底是为何。”
次日一早,范增便来见宋义,先问何以扎兵不进。
宋义道:“正等秦赵杀个两败俱伤。”
范增道:“此计实不可行。”
忙要将利害说给宋义听。
宋义肚内寻思:“我祖上虽是望族,到我这里,早已威风不再。
今幸蒙怀王赏识,重得尊贵,让我掌管三军人马。
他人都服得管,唯有那个项羽,不光武功高强,端的还善会攻伐之术,脾气又烈,如何惹得?
再添这老范增,在背后出谋画策,倘被他占了理,我还如何服众?
好在怀王出来时已有交代,我只要依着这军令如山,谁敢不听!”
当下宋义给范增让了坐,便问:“范老博览古今,可知卞庄子刺虎故事么?”
范增道:“略知一二。”
宋义道:“今秦为大虎,赵便是小虎也。
两虎相斗,小者若死,大者亦必伤。
我此时上前,一举而有擒两虎之功,岂不大妙?”
范增道:“上将军所言差矣。
赵若有小虎之力,固可听之与秦军对战。
而他赵国,拢共才数万人马,根本救不是章邯和王离对手。
我今不速往相救,则赵必为秦所破。
到时秦挟余勇来攻楚,上将军当如何迎敌?”
宋义笑道:“范老料事如神,这回却多虑了。
赵人素来强悍,张耳、陈余又皆天下奇士,非等闲之辈。
二人手下能者甚众,且巨鹿城坚粮足,正堪与秦相抗。
我已成竹在胸,今日所判,断不会走眼。
范老只管耐心等待,到时看宋某大破秦军。”
范增见说他不动,只好告辞。回到自己营帐,闷闷不乐。
这个时候,钟离眛请令去
一晃又是十来天,仍见不到行军号令。
大小将校多有不满,皆来项羽帐中诉告。
项羽再也按耐不住,等诸将一走,径往中军来见宋义。
宋义见他铁青了脸,知正窝火,忙陪着笑道:“将军来见,可是为了出兵一事?”
项羽说:“我听说秦军把赵王包围在钜鹿城内,我们应该赶快率兵渡过黄河,楚军从外面攻打,赵军在里面接应,打垮秦军是确定无疑的。” 宋义道:“将军莫要责怪,先听我说。”
项羽道:“你说,你说。”
宋义道:“古谚有云:当破牛虻,则不当破虮虱。为将者,须以全局为重,切勿因小利而趋之。眼下秦大举攻赵,即便最后得胜,其兵亦已疲惫;我乘时往袭,一战即能成功。若秦不能胜赵,则我索性转身西向,引军马直捣咸阳。本帅按兵在此,并非胆怯,是等秦、赵两家,先决胜负,然后观其变化,再定方略。”
项羽正要与他理论,宋义一摆手道宋义说:“我认为并非如此。能叮咬大牛的牛虻却损伤不了小小的虮虱。
如今秦国攻打赵国,打胜了,士卒也会疲惫;我们就可以利用他们的疲惫;打不胜,我们就率领部队擂鼓西进,一定能歼灭秦军。
所以,现在不如先让秦、赵两方相斗。
若论披坚甲执锐兵,勇战前线,我宋义比不上您;若论坐于军帐,运筹决策,您比不上我宋义。”
项羽是个大老粗,讲大道理说不过宋义,只得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