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刑拷打

  看到曹小妹这副悲痛欲绝、骨瘦如柴的模样,站在一旁的韩信也是心如刀绞,痛苦不已。
  他悄无声息地流着眼泪走到厨房里看了看,但见灶台上到处都是灰尘,显然已经有好些天没做过饭了。
  镬(用以煮食物的铁器)中剩了一些放了好久,发出浓浓馊味的也不知是哪一天做得的,早已经发霉了的冷饭。
  他心痛难当地对曹小妹说:“你瘦成这个样子,已经好些天没吃东西了吧!”
  曹小妹神色悲戚,默不作声,微微点了点头。
  等她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儿,师兄弟两人忙一边一个,架着浑身瘫软如泥,走路都已经走不稳当的曹小妹穿过那片小竹林,来到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边。
  他们让她用毛巾洗了洗脸,擦了擦手,再用溪水冲了冲自己的头发。
  只见梳洗过后的曹小妹,头发虽然还是有些凌乱,但是已经比刚才干净整洁了许多,面容依稀可见当日娇艳动人的模样。
  只是她容颜有些憔悴,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面颊瘦如刀削,一双大大的黑眼珠也陷了进去。
  身子更是瘦骨伶仃、纤细柔弱。
  好似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弱不禁风,憔悴的不成人形。
  梳洗过后的曹小妹闭上了那双疲倦的大眼睛,静静地侧躺在小溪岸边的草地上,缩着身子默默地养神。
  微风吹来,她的发梢轻动,衣裙飘拂。在落日的余晖下,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孤单,就像一只蜷缩在寒风中的小野猫。
  钟离昧心想,曹小妹既然已经有好些天都没吃东西了,羸弱的身子肯定早就扛不住了。
  食道和胃的承受能力也应该已经变得相当的薄弱,吃不了太硬的东西。
  他由着曹小妹在小溪边躺着闭目养神,让韩信坐在一旁陪着,好好地看护她。
  自己风风火火地去曹家庄村西头的菜地里摘了两个大西瓜,一手一个抱了过来。
  他再去曹小妹家里拿了一把菜刀在小溪里擦拭干净。
  然后用那菜刀将西瓜剖成一片一片的,剔去上面黑色的瓜籽,放在曹小妹旁边的草地上。
  让韩信一片一片地递给曹小妹吃。
  然后钟离昧自己又回到村西头的菜地里去刨了几个红薯。
  他找了一些枯枝败叶,用火刀火石点燃了。
  等火灭了以后,他把洗干净的红薯放进未燃尽的燃灰里,用树枝把带火星的碳灰拨拉到红薯旁边,捂盖住红薯。
  等红薯一面烤软烤熟后,再用手里的树枝将红薯拨拉得翻一个个。
  等另一面也烤熟烤软了,就用树枝把滚烫的红薯扒拉出来,放在草地上晾一会儿。
  钟离昧把晾好了的烤红薯外面的焦皮绝大部分都给剥掉,留了一小部分没有剥,便于用手拿。
  然后递给了韩信,让韩信拿着,等曹小妹吃完西瓜后再递给曹小妹吃。
  自己再去烤一些红薯给师兄弟两人当晚饭。
  只见那烤红薯外焦里嫩,里面的果肉全是金灿灿的,散发出浓浓的香甜可口的烤红薯香味。
  那红薯一看就特别的香甜,那浓浓的甜汁都已经溢了出来。
  曹小妹在吃完一个西瓜后,歇了一小会儿。
  然后接过韩信递给她的烤红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慢慢地就把一整个烤红薯都吃掉了。
  韩信看着曹小妹吃了一个西瓜,歇了一会儿又吃了一个烤红薯。
  就问她还要不要,曹小妹摇了摇头,显然已经吃饱了。
  然后他们俩就让曹小妹在一旁歇着,师兄弟俩也囫囵吞枣似的吃了一些西瓜和烤红薯,填饱了空空如也的肚子。
  钟离昧看曹小妹吃饱了,也歇够了,体力基本上已经恢复了,精神状态也好多了,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然后他才神色凄然地问曹小妹:“小妹,你们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呢?怎么人全部都没了呢?”
  “陨石降落是大事情,所以在陨石降落后的第二天,里长就连忙去亭(相当于现在的乡镇)里报告了亭长。亭长连忙带着里长到县城向县太爷报告了这件大事情。
  过了好几天,好像是你们走后的第二天,朝廷里就派来了一个叫什么御史的大官老爷。
  他带来了一队队伍长长,全副武装的官兵,在里长家现场开堂审案。
  凶神恶煞似的官兵们将我爹爹和村子里面其他的男人们全部都押到里长家临时设置的大堂挨个地问话。
  御史大老爷恶狠狠地问他们,那块陨石上刻的‘始皇帝死而地分’这7个大字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是原来就有的还是后来有人加上去的?到底是谁加上去的?
  包括我爹爹在内的村里所有的男人都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反正我们看到这块大石头的时候,石头上就已经有字了,也没看见哪一人那么大胆敢往那上面刻字?估计是原来就有的吧。
  我爹爹他们说的是大实话,可是那个冷面含霜的御史大老爷样子看上去凶巴巴的,特别蛮横不讲理。
  他根本就不太相信村里男人们说的话,觉得我爹爹他们压根就没有说实话。
  他面目狰狞地大声呵斥我爹爹他们,官兵们还在两旁帮着拿腔作势地恐吓我爹爹他们。
  可能御史大老爷觉得我爹爹为人比较忠厚老实,对官老爷也还算毕恭毕敬,低眉顺眼地问什么就答什么,体质也比较弱,在回答官老爷的问话时还时不时地咳嗽,所以尽管我爹爹也被官老爷大声地斥责了好几句,那个大老爷还没有叫手下的官兵们打我爹爹,我爹爹也就没有受过他们的皮肉之苦。
  而对村子里那些身强力壮的如阿牛哥,阿虎哥他们十来个年轻人,御史大老爷下令叫那些随行的凶神恶煞似的官兵们用又粗又大的板子狠狠地抽打他们,将他们打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不成人形,样子非常地吓人。
  御史大老爷一再逼问他们到底是谁胆大包天地在石头上刻的字?为什么要刻这些字?当然他的问题也没有谁能回答得上来。
  这些人最后都被官兵们打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只好让村里没有挨打的男人们直接抬回他们自己家,他们由于屁股都被打烂了,不敢沾床。所以他们只能俯卧在床,屁股朝上,一动也不动。
  气势汹汹地审问了一整天,那位狠下毒手的御史大老爷也没有审问出一个什么子丑寅卯的结果来。
  最后,他只好带着那队如狼似虎的官兵们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村子。
  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县城里去了。”
  说着说着,曹小妹又开始抽噎起来。
  显然是官兵当天打人时如狼似虎的凶狠形象,村子里的年轻人被官兵打得惨不忍睹的凄惨样子,都已经深深印在她那小小的脑海之中,此时回忆起来,她还不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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