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平息暴动

  遍观史书,历朝被亡后,总会有人秉持反抗大旗,继续为了复国而奋斗下去,哪怕身死,也继续有人前赴后继。
  虽然在与大宋的战争中西夏战败灭国,可是这些战俘们心有不甘,特别是那些精锐的西夏中|央侍卫军。这些西夏中|央侍卫军虽然战败被俘但对西夏异常忠诚,不会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皇帝被俘,日后被押往大宋,在大宋汴都的赵氏太庙前受缚于献俘礼上受辱……
  再往下这些西夏精锐们都不敢再想下去。
  越发不敢想,心中越是激愤,甚至心中那种激愤是用言语不可形容的,此时成为压抑的火山爆发出来。
  战俘着持着从宋军手中夺来的兵刃,向着从北门内进来的宋军冲杀而来,双方立时短兵相接冲杀成一片,没有兵刃的西夏战俘从地上捡起砖头瓦片,向着宋军阵营里掷了过去,一片石头雨,将久经阵仗的宋军士卒打的狼狈不堪。
  抓住此时宋军的狼狈之机,西夏战俘们手里或是拿着抢来的兵刃或是拿着木棍,像似不怕死般的向宋军冲了过来……
  北门附近的战斗只是这场夏军战俘暴|动的一部分,另一支夏军战俘在夺了宋军武器之后,开始向设在兴庆府衙的宋军帅府袭来。这些夏军战俘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卒,自是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此时的兴庆府中己经乱成了一锅粥,城中的宋军与夏军战俘混战成了一团,将今日上午刚刚结束的战斗再次延续了起来。
  轰隆隆的马蹄声自城门外传来,大队的宋军骑兵穿过城门,向着兴庆府内冲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重骑兵对付手中仅有刀枪与轻甲的西夏战俘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铁鹞子的重装甲撞到了战俘,随即那战俘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起来,重生的摔在了地上,骨断筋折的声响不绝于耳。
  惨叫声让兴庆府变成地狱,兴庆府的街道上被鲜血染红了,冒着势气的鲜血随即在寒冷的天气下凝固,再被冻成一坨坨的红冰疙瘩,随即又被马蹄踏成一片红色的冰碴……
  血光四溅,但因为寒冷,兴庆府的空气中竟然没有多少血腥气息的散发。
  重骑兵造成的巨大伤亡,终于让西夏战俘们胆寒了,有人承受不了心理上的巨大压力,当啷一声将手中的兵刃扔在了地上,同时硊在了地上。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随即成片的战俘也跟着硊在了地上……
  不过此时西夏战俘们硊地投降根本没有任何用,宋军的士卒依旧对着放下兵刃的战俘屠杀着……
  北宋一代,西军是北宋中后期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但西军的军纪并不是很好,后来宣和伐辽时,宋军打进辽国的南京城(今北京),又被辽国人打了出来,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做为增援部队的刘光世部没有按时到达接应;二是因为宋军不守军纪,对辽国南京城的契丹等族人展开了血腥的屠杀报复,激发了辽人的斗志,最后辽人依仗优势兵力将攻入南京城宋军赶了出来,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宋军更是被全部歼灭。
  辽国燕京城一伇,有史籍记载岳飞也参加了战斗,打了进去又被打了出来,便因为岳飞头上的“莫须有”罪名,有关于岳飞其人其事的记载,尽数被宋高宗赵构下令抹去,使得岳飞的生平事变的模糊起来,在这一点上,岳飞与刘法的遭遇比较相似。
  只是宋孝宗后来为岳飞洗脱了冤情,这己经是岳飞冤死二十年之后的事情,很多当事人都己经亡故,有关于岳飞生平历史大多都是儿子岳霖搜集整理,其子岳珂在此基础上编成《鄂国金佗稡编》二十八卷、《续编》三十卷,这是研究岳飞的重要史籍。
  不得不承认,岳飞比刘法幸运多了,岳飞的儿子孙子给其搜集整理事迹,而刘法的儿子刘正彦发动兵|变,将他老子刘法坑了一把,险些让刘法在历史上藉藉无名。
  ……
  黑夜笼罩着兴庆府,没有人在意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是听着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弱了下去,直到黑暗中的传来最后一声惨呼,兴庆府的夜终于恢复了平静。
  现在是什么时间,屋里的一众人没有人问,但可以肯定,这己经是第二日,而且距离黎明不会太远,也意味着兴庆府中的乱相从发生到结整,前后持续了近六个时辰。
  “城中的夏军战俘应该有近五万人!”刘仲武叹了口气。
  “我朝五路伐夏,从开始到现在,真正的硬骨头仗没打过几次,夏军折损有限,这些被俘的夏军士卒日后被放还,无异于于放虎归山,在西夏余孽的搅动之下,早晚是我大宋的祸患!”种师道言道。
  曾经有杀俘前科的刘法,对此举更是不以为意:“这只能表明在座诸位对我大宋的一片忠心!”
  “要说找死,也是这些夏军战俘自己找死,不老老实实的等着拿些钱遣散,非要选择走伺机举事反抗、自取灭亡的这条绝路!”种师中冷冷说道。
  种氏一族,死于西夏人手中子弟不在少许,西夏与种氏一族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所以种家人并不以为意。
  杀俘之事,古时在军中多见的很,在很多的时候做的也是不留痕迹,杀过之后挖个坑埋了,便无人知晓了,刘法更是行家里手,甚至此时兵卒们连夜己经开始做这些勾当了。
  帅府内堂静了下来,种师道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乐天,眼皮也是不约而同的跳了跳,对这个年轻人甚至心中生出了几分畏惧。
  武人杀人用刀,文人杀人用嘴,乐天只是动了动嘴,借着西夏闹事,便很是顺理成章也是义正严辞的送了这些人归西,甚至这样大规模的杀俘,令西夏人也令大宋朝廷寻不到一丝责怪的理由。
  ……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有人告诉朕?”
  做为宋军帅府的兴庆府府衙,自然是少不了监室,更少不了像样的好监室,听到外面的冲杀声平息,监室内的人叫道,只是这个人叫了无数声,也没有人回应。
  “看不出,你在西夏还是很受尊敬的,你身陷囹圄,你的子民们还拼死的来营救你,哪怕身首异处也在所不惜,真是佩服!”
  一道声音响起,将李乾顺的目光吸此了来,乐天出现在了这间监室的门前,监室里油灯的光芒虽然不是很亮,却能让监室内外的两个人都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是你……”监室里的李乾顺看清了乐天的面容,也认出了乐天,随即骂道:“你南朝无耻,连年征伐我大夏……”
  “你大高白国脚下的土地本就是我中华故土,你党项李氏本就是我大宋子民,然却叛宋立国,今我大宋举兵来伐,复我华夏故地又有何不可?”乐天打断了李乾顺的话,冷冷说道。
  昨日,许将来报乐天,夏人战俘私下串联有意举事反抗,准备抢回李乾顺劫持宋军将帅,使西夏转败为胜,得到消息的乐天与种师道几人商量了一番,先是令押解李乾顺的刘锜、刘正彦等人绕路毫无声息的将其送进帅府,同时命城外的骑兵做好镇压的准备,对这些起事的西夏人发起致命一击,以图永绝后患。
  乐天这话说的不止是义正严辞,也是有理有节,灵夏之地本也不是党项人的故土,党项人是得了唐朝的准许才迁入灵夏,最后鸠占鹊巢。
  大道义上不占什么理,李乾顺开始从礼道上痛骂乐天:“朕好心将女儿嫁与你,你却如此待朕,汝汉人就是狼心狗肺之徒!”
  “岳父大人,小婿几命丧于令嫒之手,心中还敢信夏朝之话?”乐天听了反问道,随即又是一笑:“有件事,此时告诉岳父大人也无妨,也免的岳父大人糊里糊涂的蒙在鼓里,连国家是怎么亡的都弄不清楚!”
  听乐天之言,李乾顺心中也是惊讶,随即想到自己女儿的那个性子,倒真能做出手刃乐天的举动,但乐天说的另一件事更是引起了李乾顺的极大注意,冷冷道:“快说!”
  乐天说道:“想来岳父大人到现在也不知道,挑拨宋夏开战的,会是岳父一直请求在宋夏之间斡旋的大辽罢?”
  “这不可能!”李乾顺自是不会相信,在李乾顺看来,西夏是辽国牵制大宋的棋子,辽国绝对不会这般自断手臂的。
  乐天缓缓说道:“金国有意与我国结盟伐辽,占据了我大宋幽云十六州的辽人自然坐不住,不得不设法将我大宋的注意力放在你们大夏身上,至于辽人搞了什么小动作,不用小婿说,岳父大人心里也清楚了罢!”
  不管李乾顺相不相信,但乐天给出的说法,确实经得起推敲,人与人之间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不要说国与国之间,出于自身的战略利益,辽国完全有理由这样做。
  话己经说的差不多了,乐天临出大牢前又说道:“西夏士卒听闻岳父你被我军俘获,城中五万被俘士卒暴|动劫牢,如今己经被我军镇压了下去,全部玉碎。”
  闻言,李乾顺目光呆滞,玉碎是好听的说辞,这五万人就是被宋军屠戮一空的。
  李乾顺心中难受,与此同时,兴庆府中还有另一个人不比李乾顺好受的多少,此人便是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刘延庆。
  西夏兵马冲破鄜延路驻守的阵营,李乾顺与皇族们跑了出去,朝廷追究起来,这绝对是一桩大的过失,哪怕童贯倾向着自己说话,自己也未必能过得了陛下的那一关。
  更令刘延庆恼火的是,种师中率领骑兵拦住了正在向北逃跑的李乾顺与一众西夏皇族贵族,并且将其中的大部分俘获,只跑掉了李乾顺与护在身边的几千骑兵,随之又受到刘锜、刘正彦、种崇彦一众年轻的后生的埋伏,最终将李乾顺生擒活捉。
  整个过程,给人一种猫捉老鼠的感觉,似乎这场战斗的的每一步,都在这场战伇指挥者乐天的掌控之中。更令刘延庆回想起,当初乐天索要指挥权时,成竹在胸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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