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大军开拨
做为熙河军统帅,刘法的话就是军令,乐天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打酱油文臣,发表的的意见立时被一众将领们否决。
散了会议,乐天回到驿所准备明日随军出征的准备事宜。
“官人,这次出征,我二人也想随官人一起去!”正在为乐天收拾包裹的尺七、屠四二人说道。
“有武松随我同行便可以了,你们两个还是守在震武城罢!”乐天摇了摇头,又道:“你二人皆非军伍出身,战场上又是凶险万分……”
“修撰大人可在?小的是受我家帅爷之命来见修撰大人的!”
就在乐天与二人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道洪亮的嗓间,显然是有人求见,而且还是奉了刘法的命令前来。乐天自然不能不见,忙命尺七出门迎接。
很快尺七出而复回,身后随了一个甲胄在身的士卒,看着装显然是刘法身旁的亲卫。
那被带进乐天住处的士卒的手中捧着一套皮甲铁盔,向乐天见过礼后,说道:“修撰大人,小的是受刘帅之命将这身皮甲铁盔送过来的,刘帅说修撰大人是读书人身着铁甲行军怕是不大适应,故而寻了身轻便的皮甲送与大人!”
着尺七将皮甲收下,乐天客气道:“劳烦这位都头回去时,代乐某谢过你家帅爷!”
那士卒应过话,又说道:“修撰大人,我家帅爷让小的传话与大人,说上战场只有盔甲护身是不够的,还请修撰大人寻件趁手的兵刃,以备不时之需!”
战场上凶险万分,不时之需更意味着随时可能遇到危险。
……
第二日,卯时埋锅造饭,士卒吃过饭后辰时号角响起,大军集结完毕。
三军阵前,乐天身着铠甲骑着一匹黑马,身后有武松护卫,随在刘法身后。
别说,乐天本就生的身材高大面容俊秀,此刻又是一身戎装在身,更显的风姿勃发,让让人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在心中赞了声好男儿。
无论怎样英姿飒爽,但在一众将领眼中看来,乐天毕竟是个文官,虽说看着乐天卖相不错,但在心中还是有许多轻视的。但目光落在乐天右手中的兵器时,却是微微吃惊,只见乐天手中的兵刃即不是刀也不是剑更不是枪,而是一杆七尺多长的狼牙棒。
宋代的一尺比现在的一尺稍短,但也有三十厘米,这七尺放在现在也有两米多长短。
看到一众将领将目光落在手中的狼牙棒上,乐天一笑:“乐某是个文人,知道上战场少得不厮杀,但舞不得刀弄不得枪,昨日在武器库房里查看了一番,唯有手中这个东西看起来用着顺手,还不需讲什么招式便拿来防身!”
这是读书人么?看到乐天手中的狼牙棒,军中一众将领看了心中立时无语。这些人以为凭乐天读书人的性子,选择护身的兵刃最多也就是个长剑什么的,这样才配得上读书人骨子里的酸腐气,没想到乐天竟然选了这么一个杀器。
西北的将领不清楚乐天的底细,乐天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伪读书人,何况以前在平舆时还喜欢蹴鞠,身子骨也是硬朗的很。
这狼牙棒说的明白一些就是在纺锤的木制或是铁制锤头上,固定有很多像狼牙一样的铁钉,锤头安着长柄,故而香名为狼牙棒。这东西是由北方少数|民族传入到中原的,种类也很多,打击方法无外乎是劈、砸、盖、冲、截、拦、撩、带、挑、抡、旋、磕等。
这种兵器的打击效果,不仅靠它的重量,锤头上的诸多尖锐的铁钉,常常产生奇特的杀伤作用。就是对身披铠甲的敌人也有很大的威力,而对于轻装甲甚至没有装甲的步兵杀伤力更是惊人,只要身上挨了一记,就会连皮带肉的钩扯下来那么一块。
棒头上的尖刺和恐怖的杀伤力,对敌人的心理上也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无论持此兵器者武术造诣如何,但只要见到这个东西,没有几个人不避其锋芒的。
冲着狼牙棒的这个杀伤力,一众将领便感到无语,这个凶器与乐天文官的身份着实有些不大匹配。
“出发!”
饶有兴致的冲着乐天点了点头,刘法面向大军挥手。
听到刘法下令,掌指挥传令的帅旗一扬,数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出了震武军,向西夏境内的统安城方向进发。
宋夏两国边境就在横山山脉里,边境线犬牙交错,西夏境内的统安城距离震武军不过百里左右,然而两城之间多山川沟壑,行起来路程要被拉长一倍。
行在军伍中,乐天向队伍里望去,前面是刘法部下的两万精兵,后面是一万多运送军械、粮食物资的厢军与民夫,前往西夏的道路需要翻山越岭,整支队伍在山岭间绵延有七、八里长。
出震武军行了半日,乐天渐渐感到天气沉闷下来,再将目光向远处望去,只见有大片的云层自东向西压来,而且空气中的潮湿感也增大了许多。
不出自己的意料,天气一连暖了几日,果然是要有大雨来临!乐在心中暗道。
从东面飘来的乌云摭住了阳光,崇山峻岭间立时黯淡下来,正在指挥队伍行军的刘法也是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厚的乌云,面上泛起几分忧色。
“报……”
就在刘法面有忧色之际,忽听有前面探马来报:“大帅,前方发现西夏斥侯!”
闻言,刘法面色一厉,喝道:“务必格杀!”
“得令!”得了刘法的军令,那探马便欲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豆粒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掉落下来,猝不及防的砸在行进队伍中士卒的脸庞上,又砸在光秃秃的山石圭地上,激起一股股干燥的灰尘,随即那扬起的灰尘又被雨点砸落在地面上。
突然从天空中降落的大雨,令刘法的面色难看非常,不由自主的看了眼乐天。
“官人,将蓑衣披上罢!”随在乐天身旁的武松将早就准备好的蓑衣披在乐天的身上。
乐天摆手,“把我这件拿与刘帅罢!”
“小的这里还有一身!”武松回道,随后催马快走几步,将备与自己的那件蓑衣递与刘法。
刘法倒也不客气,冲武松点了点头,将蓑衣披上后大声道:“加快行军速度!”
雨点越滴越大、越滴越密也越滴越猛,令人睁不开眼睛。
这时有数骑从后面飞奔而来,随即勒马停在帅旗附近,乐天细细打量来人,原来来人是督领后军的将领焦安节,只见焦安节催马来到刘法面前,拱手道:“大帅,看这雨势极易爆发山洪,我等必需在天黑前赶过前面的碎石谷,若是迟了些,十有八|九会被山洪阻住去路。”
想起山洪的破坏力,刘法面色更是阴沉,喝道:“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就在队伍全力前进之时,在后言有轰隆隆的声响传了过来。
“三月打雷,在江南倒是常见,在这西北也有此说?”武松听到轰隆隆的响声,有些吃惊的问道。
武松话音落下之后,那轰隆隆的声响依旧响个不停,甚至地面上隐隐间也有晃动之感。
“难道是山崩?”武松又有些吃惊的说道。
“不像是山崩,倒有些像是山洪暴发!”乐天摇了摇头,随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后军与押送物资、军械、军粮相间的厢军、民夫之间的那道山岭上,有大股大股的洪水冲刷下来,随即大股的洪水冲击着那些巨大的风化的山石。终于先是有小块的山石被洪水冲刷下来,雨势越下越大,紧接着有大块山石也被冲了下来。
泥土、洪水、石块,混合而成的泥石流从山岭上咆哮而下,形成一道数里长的土黄色泥石浪潮,轰隆隆的冲落下来。
军中士卒与西北百姓生活在多山的西北,自然知晓泥石流的厉害,立时间纷纷躲避开来。
好在躲让及时,西军士卒与民夫才没有什么伤亡,但巨大泥石流将前面的两万精兵与后面的厢军、民夫队伍拦腰斩成两截,完全隔离开来。
武松居于江南,看到山洪暴发,口中不禁惊讶道:“这山洪暴发引起的泥石流比钱塘海潮还要壮观!”
乐天只是一声长叹,摇头道:“我军一路翻山越岭,又遇暴雨山洪,还未开战,便己是疲惫之师,此战堪忧呐!”
闻言,武松一惊:“大人的意思是……”
眼神止住武松的话,乐天心知刘法现在心中愤怒,摇了摇头:“勿要多言,现在刘帅正在火头上,若是听到,小心被治个蛊惑军心的罪名杀头!”
正指挥大军前行的刘法见状,面色越发的阴沉,做为兵家更知道断了后勤补给对军队的可怕后果,一旦军队断了粮,士气立时会低落下来。
很快刘法心中有了决断,吩咐手下士卒道:“派个传令兵过去,命后面的厢军与民夫绕过此地,追上前面的队伍!”
宋军一路翻山越岭,又意外|遇到了山洪,物资、体力都消耗了不少,路上又泥泞不堪,一日的光景才行了一半的路程。
看天色渐暗,前言又泥泞难行,刘法传令三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以等待后面的厢军与民夫跟来。
古时粮食稀缺,寻常人家大抵也都是一天吃两顿饭,所以军队里更是以一天两餐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