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话语里竟然带着点失落,似乎他没有答应她很不开心一样。
这时候的南宫天奇已然不复有当年的年少轻狂,这么多年的孤家寡人也是让他苍老了许多,只是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却已然有了不少的白发,只不过眼神中时不时显露出的精光,还有那智慧的思索,明显能够看出来他的不简单,只是相对于公孙止水那批人来说,他更平静。
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从他身上感受到。
整个人如同一块幕布一样,平静如水,除了当年那个女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他在乎的东西,她的离去,他更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了,不在意的人最可怕,因为没有弱点。
就算是他对南宫彦的培养,也不过是他兴致下的举动而已,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想法,只不过后来觉得他确实适合南宫家族的传人,就将他推了上去。
对他来说,南宫琴殇死后他的心也死了,其他人的死活,他并不在乎的。
只不过此刻的他,南宫彦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孩的存在,一来是他秘密安排的,二来南宫彦离开南宫家在燕京闯荡已经有大半年之久,几乎是在他离开的脚步踏出的时候才是出现的女孩,他自然不会有过多的了解。
就算他这个南宫家的继承人也不知道,因为这个女孩的出现,让南宫天奇多了许多的快乐,仿佛死去的心又是复活了些许,此刻他剩下的生命里,活着的意义赫然多了一个,他很想看到这个女孩最后成为女王,然后站在叶一哲面前时候他的惊讶。
这种感觉比他自己当年成为传说更值得期待。
她那天赋,她那执着的眼神,为了心中的他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定,多么像当年的她啊。
看着她一步步的成长,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他和她一样。
所以在面对她这种还不成熟的问题的时候,他只是溺爱的看着她,如同看待一个女儿一样,柔声的回答道:“你的叶子哥啊,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去想,平白无故送上一个那么大的礼物,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不是想利用自己,在利用完了的时候再一脚踢开,这些都是正常的想法,只是很多人在这样的重礼面前会失去平和的心境,不过他不会,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会,从两年前我在藏饰店看到他的时候开始,后来不经意了解到他去了江州关注他了那么久,这一点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如果他就这样答应了我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看重他了。”
女孩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眨了下眼睛道:“他果然还是那么的厉害,换做是我我就想不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南宫天奇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道,“如果在半年前你说你想不到也就算了,现在再这样说岂不是要怪我这个师傅不好了,你呀你,就是想给他说好话,想把他提得很高,想要让自己低他一层,这样不好的,你也知道萧雨灵她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到时候吃亏的会是你自己,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听到他提起那些她很在乎的事情,她嘟囔起了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南宫天奇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每次她想要夸赞叶一哲的时候他都会用这样的方法,百试不爽的方法。
他知道,这半年来,他的笑容比起过去十几年都要多,而这一切便是拜眼前的女孩所致,就算南宫家很多人见到他都会在暗中的说家主变了,变得感觉有人情味了许多,他却清楚,面对这样的灵动少女,一个人难免会因此而影响心境,更不要看到她的时候,还经常让她想起那个当年同样聪慧,甚至比她还要逆天的南宫琴殇了,在这样的熏陶下,他自己都觉得年轻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苍老了。
女孩则是托起了下巴,一脸愁眉的说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站到他的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南宫天奇则是安抚道:“快了,就快了。”
如果叶一哲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发现眼前这个女孩,赫然便是他已经两年没有见过的桑然。
是那个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面的桑然。
在经过了一年多的思考,最终还是在思念的情绪下离开了高原省,离开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土地,而离开后的第一件事她并不是去找叶一哲,而是拨出了那个曾经给她名片的电话。
她记得那个叫南宫天奇的男子,那个提到老婆的时候很温柔的男子。
这样的男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她那时候是这样想的,这个也是后来她逐渐了解了人心的险恶之后暗自感到庆幸的事情,再换做现在的她的话,肯定不会如同当初那样草率的做下决定,经过了这半年的时间,她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如同白纸一样的女孩了。
而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的一样,从南宫天奇那次在桑然藏饰店给出那名片开始,一切似乎早就注定好了,就是为了今天的一幕。
她来到了内蒙,而知道了她这样做的理由之后,南宫天奇也是不遗余力的培养她,他很清楚一个有着这种心态的女孩,一旦爆发出她的执着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力量。
就像当年的南宫琴殇。
叶一哲不可能想的到,桑然才是他最终决定找他的根本原因。
他不想利用他,他只想有一天在他的带领下成为一代女王,相比萧雨灵她们毫不弱小的桑然,最后能够站在同样到达商界巅峰的叶一哲的跟前,然后轻柔的说下:叶子哥,我来了。
这是她的梦想。
他想要帮她完成。
第三十三章 太极小成
在这样环境优雅的小区,还在西山上,清晨的气味闻着就很清香,叶一哲也是拾起了许久没有进行的晨练,六点多天刚亮起的时候就是悄然的打开了房门向着这个并不高的西山上跑了过去。
西山并不是太高,但是绵延着却很长,隶属于太行山的北段脉络,也称作小清凉山,如同腾蛟一样,在西方守护着燕京,所以故人曾经说它是“神京右臂”。
西门刚烈在这个地方买的别墅风景秀丽,向一头小跑不到两公里,便是在国内很出名的香山公园,叶一哲此刻便是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路上并没有什么人,他也是很享受这种清凉的风吹过脸庞的感觉,已然临近秋天,燕京的早上还是有点凉飕飕的,再过一阵子就是观赏香山红叶的最好季节,第一次来燕京的他这个时候注意到已经有不少的树叶红了,看上去额外的美丽。
许久他都没那么清闲过了。
来到燕京却是让他再次放松了下来,厉震宏肯定已经知道他来了,并没有来喊他的时候,便是很明显的告诉他让他在这里多转转,等他熟悉了这里的环境,时机也到了的时候厉老爷子自然会来通知他,在与厉家熟悉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不去打扰的好。
更何况,这段时间他也想将燕京的势力层面好好的摸摸,将脉络彻底展现的清楚了,再与厉家进行谈的时候才会有更深的底气,恐怕这个也是厉震宏的想法。
此刻他已然沉浸在这片美景中,尤其在其中奔跑着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一样,随着这些在轻风拂过下飘动的叶子,一起飞舞着,树叶中还带着的清香,在现代化大都市江州呆的已经快厌倦了的他,骤然走入这样古典风雅的地方,不得不说让他的眼界都是开阔了许多。
这段时间来的抑郁也是一扫而空,那些需要去思索的,仿佛都迎刃而解了一样。
其实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他心理上,在看到这样风景的时候,故意将一切都放在了心底不去思考。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此刻的叶一哲就是带着微笑在香山外面的这条路上奔跑着,他的目的地却是比这里更出名的地方,向东数公里,绕着山脉继续前行,就是能够到达那个驰名中外的颐和园。
作为整个中国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皇家园林,那也是叶一哲一直都想去的地方,尤其是想要在那个湖上泛舟前行,自小他第一次接触颐和园的插画的时候就已经印在了他的心底,这次终于来到了这里,自然而然的他不会放过。
虽然并不及海浪的波澜壮阔,但是那种让人沉醉的气息还是弥漫了出来,叶一哲就站在湖边的这颗树旁,依偎着看着平静的湖面,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有人经过,燕京这时候虽然算不上最冷但是还是有点小冷的,年轻人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起床,而年老的这个时候一般不会走那么远来这里,毕竟这个周围居民区隔着都比较远了。
手起,叶一哲在这样的微风刺激下,赫然的做出了太极拳的起手式。
他自小修炼的并不只是那种所谓的二十四式、四十二式那种简化的套路,而是一开始没有改造过的陈王廷的那套版本。
华夏的武学都讲究一种对于气的修炼,而这个也是许多大学现在加入了太极拳的课程却被叶一哲噗之以鼻的原因,徒有表象,而忽略了真正的气的修炼,是不可能起到什么健身的效果的。
太极是个很讲究吐纳的拳法,练拳的时候需要将形体运动与吐纳结合,保证形体不影响正常的呼吸运动,其次还得通过形体运动来促进人体内部气的形成,最后将气在全身器官中流行,才能发挥到滋润的作用。没有长时间的修炼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而那种表象上的功夫更次,就算修炼再多年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因为他们缺少了最基本的东西。
太极是一种讲究省力打法的套路,在实战的时候讲究听和引。
通过感觉判断对方的来势,然后引诱对方出击。
而叶一哲此刻的拉扯间,无不将太极的十三势的纲要给发挥出来,动作虽然徐缓却很流畅,有种飘然腾云的易经在其中,但是距离那种拳势如大海滔滔不绝的境界还差不少,这个也是他始终无法将太极用于实战中的原因。
他试过用太极与人对练,在训练营的时候试过几次,但是每次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作用,比起其他的拳法来要差了许多,所以慢慢的他也是将之忽略了,只不过此刻的氛围将他心中的那丝意境又牵连了出来。
其实以他此刻的武学造诣,就算已经不如以前熟练,挥洒出的也不是那些花架子可以睥睨的,看似柔和的动作但是却在震动间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将太极的八种劲法也是发挥了出来,手中就如同有一个圆球形状的气一样,被他在手里揉捏着,交错间,又似乎将这湖边的微风都带动了起来,整个人一种浑然天成的状态。
掤捋挤按须认真,上下相随人难近,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引进落空合即出,跟随沾粘不丢顶。
在这样的拳劲收放中,加上这股环境的吸引,叶一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姿势却没有停止,突然间他拳势改变,变成了八极的套路,但是又不像八极的感觉,猛地睁开眼,他笑了起来。
他终于有了这丝明悟,仿若他就是这片天地一样。
拳势再起。
随着动作不停的开展,他也是越来越熟练,以前的那些记忆都是滚了出来,再加上这两年的磨练,将一些战斗上实用的技巧很自然的融合到了其中。
其实此刻他除了手法是太极的手法,很多动作已然不是标准的太极拳的动作,但是他却是乐此不疲的演练着。
将太极拳的拳势带动到日常战斗中,那必然是如虎添翼的。
本身并不擅长战斗,也受制于速度,没有几十年的修炼根本不能领会到太极的奥妙,将之彻底的融会贯通融入日常的一言一行中,但是如果真的融入进去的话,那就是整个人的一个大的改变,至少就到今天之前,叶一哲并没有找到过融入的门道,虽然打的很标准,也会用以战斗中,但是始终无法和他惯用的手段融合,无法做到古天河曾经说过的那种无处不是太极的程度。
到了那个级别,甚至呼吸都可能蕴藏着这股真意,吐纳都是用太极的吐气方式,已经让太极占据了生活中的衣食住行每个角落,那才是到了巅峰。
就古天河所说,他自己不擅长太极所以达不到,但是是有人达到了的,他知道有那样的存在。
那种人就算是他想要击败都没那么简单,所有的动作都是蕴含了太极的真意,举手投足无处不是太极,尤其是融入攻击类的拳法中,将防守也能做到极致,那种人至今为止古天河所说也就见到过一个而已。
而此刻的叶一哲,已然摸到了门槛,至少此刻他的拳法从外表看来已经和太极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论是八极、咏春,对这个时候的他来说已经可以信手拈来,随心所欲的想要如何使用都可以,早就已经不拘泥于形式,不像那些初学者,一定要保持那个姿势才可以。
用武侠小说里的话说就是无招胜有招,其实虽然没那么玄乎,但是也差不多了,不拘泥某个招式,某种拳路,只要能够击败对方,叶一哲不会介意用任何手段。
赢才是最重要的。
输了就是生命的代价。
现在的他还输不起。
被这里的环境感染,本来准备锻炼太极的他,竟然在不经意间将太极融入了本来的拳路中去,恍若一代大家的风范,看似柔和的动作却被他不经意的突然一个反转,隐约的都能够听到拳掌在空气中擦过的声音。
太极不是一套拳法,而是一种意境。
叶一哲心中生起了这个念头,这是他实际的训练中已经感悟到的,完全不是那些别人口中虚假的用来装比的话语。
他却不知道,如果他今天的这一幕传出去给古武世家的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大跌眼镜,对太极的研究每个家族都有人在做,练好太极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够用上的却很少,许多年轻人甚至怀疑太极是不是有那么大的作用,已经开始准备放弃了,年长者虽然知道正确的修炼途径,但是就是无法进入那个状态。
这是极度需要武学天赋的人才能够做到的,就算当年的古天河也没有做到,不过他只是因为对太极不喜而已,如他那样潇洒杀人的人,不喜欢这种带着粘着性的东西。
一剑东来,人头落地,那是古天河的境界。
叶一哲一直都找不到自己的路,直到此刻他才是摸索到了。
所以现在的他虽然已经练的不是太极,但是身旁的空气依旧如同之前一样,仿佛形成了一个个的太极图,一个随着他掌心而不停变大变小的球体在他心中形成,他仿佛看到了空气凝固的模样,这种境界只能在意念上形成,只可意会而无法言传。
就算他将他看到的做的告诉别人,旁人也是无法到达这个境界,不然的话古武世家早就有人达到了,而不至于现在都有取消修炼太极的趋势。
最刚猛的拳法,中间却夹杂着最柔和的部分,叶一哲显然已经提高了不止一个级别。
太极他终于敢说自己小成了。
第三十四章 神秘老者
叶一哲没有想到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自己的拳道又精进了一层,这次再碰到无常的话肯定不会那么被动了,正如同他所想的那样,太极是一种心境,心境达到了,对方想要用势来影响自己的话就没那么简单了,虽然他整体实力并没有大的增幅,但是心境已经提升了一个层次,而且他也找到了进步的空间。
如果他能够将太极练到大成,那就是古天河说的那样,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轻易击败他了。
那样他的武道也快大成了,那时候他才能如同当年的古天河一样,西入梵蒂冈,如入无人之境。
万幸的是现在他终于摸到了门道。
燕京果然是个好地方,这样想着的他没有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不停的将所学的拳法一一印证,从开始的不是那么的熟练到逐步的成了身体的一部分,看上去刚猛的拳法,在这个时候的挥洒下却是多了许多的柔和,可是仔细看过去他的速度却还是那么的快,仿佛只是一种错觉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拳劲从他的背后袭击而来,叶一哲想都没想就是弯腰避过,然后顺势整个人转了过来,双手在胸前画下了一个圆弧,用迅猛的势头冲了出去,但是这一拳和以前他的打法又彻底的不一样,力量还是那么大,但是却有三分力收在掌心,哪怕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他也能反应过来。
看上去全力出掌,但是又不是全力的感觉,这就是他的太极之道。
“好掌法。”
来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叶一哲的印象里从来不曾出现过,转过身的时候叶一哲也是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一身白色的古朴长袍,年迈的脸庞半白的头发,看上去应该已经有了六十多岁的模样,然后出手却与长相截然相反,其势如钟,话语中也是中气十足,一看就是养生了许多年的老者。
看到他,叶一哲瞬间想要收掌,但是看到对方的动作便没有停止,因为在他准备的时候对方也已经将掌心印了上来,手背和他掌心触碰在了一起。
老者是想和自己比试一番。
丝毫没有杀意只是拥有着慈祥笑容的老者,在触碰到叶一哲的时候沉声道:“来吧。”
本来就想找个人来印证下自己的精进的叶一哲,听到老者这样说,而且眼中闪烁着的精光还有手里的动作让他知道这个老者并不简单,再不犹豫就是掌心再次发力,在他看来对付这样的老年人,在气力上不可能比年轻人旺盛,这也是他一贯的手法。
但是他击打出去的力量就像打在了棉花上面一样,根本没有激起任何的反弹,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手背一个侧开,然后他的攻击就是沿着他的手臂不停的前伸直到没有力量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