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鸡
其实当我说完这些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可笑,我这样一个科技产品竟然在用这么落后而迷信的方式对付一个人类,但是,除了这个办法,我还真想不出来别的什么。
我做完这些后就转身离开,他依然跪在石像前,头向下一垂又打起鼾来。
我走到对面那排房子的阴影里,没一会儿雷肃来了,他告诉我,第一个看见那个石像的人受了惊吓,回到宿舍去了,我冲他点了点头让他先回去,于是他折了回去,我转身进了一间宿舍,在最里面的铺上,我看见那个人正平躺着,双眼紧闭,只是眼珠在眼皮下乱转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梦。
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内疚,想起了一句话,战争下受害的,只有老百姓,我叹了口气,走到他的床旁,用同样的法子让他去防空洞。于是他笔直地站起身,像木头人一样一步步地走向防空洞,然后带着他一直到了后山,我事先准备好的山洞里,那里有睡袋,他倒在里面继续睡觉,我将洞口封了一半后才回到营地。
“怎么样?”雷肃见我回来忙迎上来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一切顺利,等着看好戏吧,你呢?他们什么反应?”
雷肃笑了笑说:“我照你说的,把那个故事讲给他们听,他们一个个都很惊讶,尤其是那个胖子,脸色都变了,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先睡个好觉,养足精神,等到明天再进行下一步。”我说完便走回到帐篷里,雷肃也跟了进来,这是个大帐篷,中间有过道,两边各有一个独立的隔间,我把鞋子放在外面,跟他说了句晚安,然后就睡下了。
天亮后,我和雷肃都向村里看着,雷肃举着望远镜有些失笑,远处,那个姓杨的地产商有些抓狂地站在简易房前对几个人说着什么,两个工人正从屋后把那个石像搬出来,姓杨的指着石像像是在骂人,表情很愤怒。“他是不是觉得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觉得有人在故意整他?”雷肃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肯定是这样,不过不用着急,好戏还在后面呢。”我正说着,又看见一个工人向他们跑去,一面说话一面指着那排工人的宿舍,那个工人的表情很惊慌,姓杨的听完指着他大骂了句什么,然后一挥手,几个人立即就跑开了,他们跑到宿舍门前,另有一个工人从宿舍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部电话,工头一看,想了想后也挥了挥手,几个人分成三路,朝三个方向跑去,看来他们是在找那个半夜失踪的工友。
另一拨工人们继续工作,赵胖子和其他人都疲惫地往宿舍走,这时,有人找了一圈回来,胖子像是问他们怎么了,之后,我看见胖子的表情一下变得凝重,但他还是转身回了宿舍。
四处找人的人们都空手而归,工头去汇报了那个姓杨的,这时,其他人也纷纷从简易房里出来,听见这件事都表示不可思议,工头把那人的电话递给他们,姓杨的点点头挥挥手把工头打发走了。
姓杨的对其中一个人说了几句,那人就从口袋拿出电话来拨着号,然后对着电话说着什么,说了几句后挂断电话对着姓杨的摇了摇头,姓杨的抓了抓头发转身进屋去了。
再之后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行动,似乎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我让雷肃去杀一只鸡,把鸡血盛出来,鸡肉包上泥巴放在火里烤着,雷肃又问我:“昨晚那个人怎么办?”我摇摇头说:“让他睡几天吧,没事的。”他听完这才走了。
我躲在树下远远看着那些高大的机器,觉得,是时候该让它们休息休息了。
村里的房子几乎都被推倒了,就连学校新盖起来的教学楼都被夷为平地,工人们用木头盖出原始味很重的木屋,小学校的操场也开始平地,准备建成停车场,只是,当他们发现操场上有一个大裂缝时,有人不禁提起了那个神秘的传说,一个个的神色都有些紧张,但是又怕姓杨的骂人,只得继续干活。
等雷肃拿着一塑料袋的鸡血走来的时候,我指着村里的那些机器对他说了一阵,他听了连连点头。
中午,工人们吃过饭都回宿舍休息,我潜下山回到村里,钻进每一部机器内部将里面的电线都扯断,把鸡血从里到外淋了一些后重新回到山上来,雷肃正在煮面,看见我后让我洗手,说饭要好了。
我洗了手,端起面,雷肃又从火堆里拨出泥巴包裹的鸡来,敲掉泥块后,我立即闻到了鸡肉的香味,我对他说:“再过几天这样的生活,你在野外的求生能力就没问题了。”
他笑笑说:“这不是跟郊游一样吗?什么都是现成的,距离野外求生,还差得远,哎,别说,荷花,这鸡肉这么烤着也挺好吃的,好嫩呀。”他撕下一块鸡腿来递给我,自己也撕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吃着一面赞叹不绝。
“这是传说中的叫花鸡。”我说着也大口啃着鸡腿。
“不错,将来我也做一份拿回家让我老爸老妈尝一尝。”我俩一面闲聊一面吃饭,等我们吃饱喝足之后,再去看时,正看见一群工人围着机器指指点点,姓杨的有些气急败坏地挤进人群,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反正看他的表情很是恼火,他指着那些工人叫骂着,工人们也不敢反驳,转身散开,不一会儿拿了水桶去打扫那些血渍,有维修的人去修理机器,下午三四点,机器才被修好,村里安静了几个小时后又被机器的轰鸣声代替了。
夜幕再次降临,我又让雷肃杀了一只鸡,把鸡血装起来,我故计重施地潜入宿舍,把里面的一个工人也带到了后山藏起来,拿着他的一个外套回到营地,正好雷肃也装好了鸡血,于是我们再次进了村里。
等我们到了山下,发现姓杨的竟然没有去睡,而是坐在操场上抽烟,四下又装了几个大灯,雷肃看了看我,问我怎么办,我说了句小意思,然后从脚边摸出一块石头来在指尖来回磨了几下,那块石头就成了薄薄的石片,我再拿起一块来握在左手,我右手拿着石片对准电线抬手丢去,石片划过电线,一瞬间,四下猛地沉入了一片黑暗里,我们听见了工人们的惊呼声,接着我左手一抛,那块石头稳稳地落在姓杨的头上,他正要起身时就猝然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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