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马迹上
沈廷余本想着,要请假照顾林夕,顾连胜却已经迫不及待在外面等着。
他还记挂着沈廷余之前的承诺。
沈廷余只能出去应付他,林夕也催他工作要紧,自己有人照顾的。
阿年在旁边连连点头。
沈廷余知道自己不能食言,又狠狠看了林夕几眼,才出了门去。
林夕也将林华茹给打发走了,让她将禾苗和两个孩子也带走。
一直默不作声的禾苗,这才从角落里走过来,林华茹看着两个婴儿,也只能将禾苗先带到家里去。“你等着,晚上姐给你送饭。”
“好,我知道了。”
阿年给林夕上药的时候,对于上面的惨状,看着都心疼,这要摔成个什么样子才能出现这样的伤口,膝盖都化脓了。
林夕还能龇牙咧嘴的开玩笑;“没事,你要是不敢看,我自己上药吧。”阿年抢过了药水:“谁不敢看了,我心疼你知道不,哎,你总跟我说女孩子要好好保护爱惜自己,你看看你自己,又是徒手去斗人贩子,又是把自己摔成这个鬼样子……”
阿年絮叨了很久,林夕认真的听着,没反驳。
这是阿年对她的关心。
别人的好感善意,再细微都值得认真对待。
不久后,据说是出诊的李一林回来了。
知道林夕受伤第一时间赶过来了,林夕还没和他说两句,就注意到孙芸已经站在了门边看。
她时不时的看看李一林再看看林夕,还抽空露出一个不待见的表情,那副样子像是防备林夕变身小三似的。
林夕不怕被人看着,但是非常反感被人恶意的看着。
“院长,我看孙护士好像有事找您,您还是处理一下吧,我这边没问题,我自己是个大夫,再说还有阿年一直照顾我呢。”林夕好长时间没有茶艺一下了,既然孙芸先来膈应自己,自己干脆回应一下。
在她心里,李一林是个比较公事公办的人,其实心思也很敏感很细心,那么他一定能注意到到他对象的不对劲,从而跟人家好好谈谈。
反正孙芸不要把那种莫名其妙的目光对准她林夕就行了。
李一林转头看到了孙芸,眉毛及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对林夕说了声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孙芸瞪了林夕一眼也跟了上去。
黄昏,平安医院没有排到晚班的人都换衣服回家,孙芸就是没有排到晚班的一个,在办公室没找到李一林,站在了李一林的办公室外面,似乎不等到他就不离开。
夜风有点凉,孙芸打算将窗户给关上,结果远远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蹬蹬下楼,却在靠近那个身影的时候慢慢停下了脚步。
跟着那人七拐八弯,小小的一个平安镇都快被转悠了两圈,孙芸才注意到李一林停下了脚步,站定在一个小院外面,还左右看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有没有人走动。
孙芸背靠着墙,不让自己被发现。
她的心脏咚咚的跳,不知道是因为走了许久,还是因为察觉了李一林的不同之处。
他居住的院子,是靠近农机站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偏僻的院子。
他来这里做什么?
孙芸脑中的疑问是越来越多了,她深呼吸了好几下,小心翼翼的转头,却看不到李一林。
进去了?
孙芸没有贸然上去,在蹲守了快一个小时后,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李一林出来了。
她屏住呼吸,走到了另外一边,看着李一林走掉了,才探出身子,没多久,一个高壮的女人从院子里出来,离开了。
直到快十点了,孙芸都没见到那个女人回来,而她自己也不敢继续待下去,毕竟已经要十点了,路上一片漆黑。
顺着记忆,孙芸回到了宿舍,那棉纺厂的看门的差点不让孙芸进来。
“今天来了两个病人,我们这不是抽不开人手么,刚忙完刚忙完——”孙芸编造了一个谎言。
得知孙芸是为了救人加班才这么晚回来,看门的大爷也不好意思继续阻拦,只交代孙芸早点睡觉,上楼时候动静小点,毕竟都这么晚了。
孙芸诶诶了两声应下,轻手轻脚的回去,回去就躺下了。
只是,孙芸心里总是觉得别扭,一直惦记着李一林去那个地方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得孙芸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去的时候燕子和张英都问她是怎么了。
“哦,没啥,就是失眠了。”孙芸轻描淡写。
一整天余光却频频看着李一林。
李一林注意到了,让孙芸到自己办公室来。“昨天不是跟你解释过了,林夕受伤我就是去看看问问情况,你怎么还是那样盯着我。”
孙芸微怔,李一林以为自己看他,是因为昨天他和林夕见面了?
是,她确实在意这个,但是她更想知道李一林昨天去那里做什么。
但是孙芸不敢说,干脆转过脸:“谁知道呢,你以前对林夕,心里抱的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么。”
李一林许诺带孙芸出去玩,还要带孙芸买新手表,才将孙芸打发走了。
“林夕……”李一林眯着眼睛,手指在桌上点着、点着,最后握拳:“林夕和我,呵,怎么可能。”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林夕休息了几天,吃喝拉撒都算是有人伺候,她自觉也没那么娇气,在膝盖上的伤口没有恶化之后,她自己给自己办理了出院,到了办公室,发现屋子里都挺干净的,应该是有人打扫过了,一问才知道是燕子。
她下楼的时候感谢了燕子两句,给她送了一张红糖票作为感谢,也没继续打交道了。
燕子的立场不就是跟着孙芸吗,自己知道她给自己办公室擦桌子感谢一下就好了,没必要因为这个,让燕子和她的好友孙芸别了苗头。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孙芸对自己,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不贴人家的冷屁股,是林夕生活的一个习惯。
燕子几次欲言又止,但是看到林夕还是没多少改变的态度,又将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