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可恶!”
冷魅一下子将架子上的玲珑花瓶捧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而后犹不解气,将香炉,脂粉等物一应砸碎。
“娘娘息怒。”宫殿里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纷纷磕头劝慰。
“息怒息怒!这让我怎么息怒!”冷魅失态的大声咆哮着,“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丝毫解释,就这样平白无故,不明不白的让我禁足,将我软禁起来。哈!好大的威慑啊!”
冷酷的目光就像是一柄柄寒光凛凛的刀子,刷刷刷的乱飞着。冷魅冷笑连连,随即一脚踢飞了凳子,抬手又将桌子掀翻。
“我冷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有什么人能让我受这种气!我不服!”冷魅剧烈的粗喘着,她抬脚就要出门。
“不行!娘娘留步!”宫女太监们吓得魂不附,嘶声尖叫起来。甚至有人扑起来,死死地拽住冷魅的衣服不让她走。
“混账东西,放开我!”冷魅顿时火大,她一脚踹开那个宫女,扭头又给她补了一巴掌,“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刚刚被禁足,你们就欺负到我的头上了?”
宫女被扇的扑倒在了地上,她捂住红肿的脸颊,泪水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却敢怒不敢言的爬起来重新跪好,
“娘娘息怒,奴婢绝不敢对娘娘有丝毫的不敬之心,只是陛下有旨,不许娘娘出宫门一步……”
冷魅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冲上去又一脚踢在了那个宫女的肩胛骨上,蓦然抬臂指着宫女,声音寒意入骨的说到,
“本宫刚刚遭遇了不公平的事情,犹自委屈激愤难安,你就这么快爬到我的伤口上撒盐。”
“莫不是我太好说话,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忘了要怕我了?”冷魅尾音上扬,声音绷得直直的,就像是即将要断掉的琴弦一样危险。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
“娘娘恕罪,奴才不敢。”
宫女太监们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纷纷磕头求饶。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中的打算。你们早就在心里暗暗的笑话我了不是吗?都等着我这棵树倒了,然后去另攀高枝。
哈哈哈,就只怕你们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本宫才不会有事!”
冷魅气的整个人都扭曲了,她就像是一只已经离弦的箭,带着必杀的意志,却又横冲直撞。
而宫女太监们被吓的说不出话,只能低下头身子颤抖着,紧紧的缩成一团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冷魅肆无忌惮的发着火,过了许久许久,才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灌了一口冷茶,才找回了神智。看着珠帘之后的那扇门,屋外就仿佛是阳光灿烂的碧海蓝天。
只可惜她出不去,不能出去,也不敢出去。
直到头脑冷静下来,冷魅才激灵灵的意识到,她现在在一个什么样的国度里。这是一个王权至上的封建国度,那个人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就算她有十八般武艺,再精细聪明的头脑,也逃不出这十丈宫墙……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想逃,在她的字典里也没有逃这个字。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面对挫折,她总是越挫越勇。论奸诈,论心计,她永远只承认自己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而且她绝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更不会向唐夏低头认输。
冷魅紧紧的握住手掌,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说道,“好了!本宫只是被奸人所害,一时激愤了些,希望你们能够体谅。”
“奴,奴婢不敢。”所有人都畏畏缩缩的说道。
“很好!既然你们看得开,本宫也就不多说了。只希望我们能够齐心戮力,在这宫里活得更好罢了!”
冷魅坦荡大方,然后亲手扶起那个被她踢了两脚的宫女,亲切的说到,“既然你们被分派给了我,那我们自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奴,奴婢明白。”宫女吓得浑身惊颤,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勉强的笑着说。
“明白就好。本宫看你也是一个聪明人,只要忠心,本宫不会亏待你的。”冷魅轻轻地拍着宫女的手,“说吧,说说你刚才拦住我的理由。”
“……奴婢明白娘娘心里委屈,但是陛下的命令,我们绝不敢不从。所以娘娘应该稍安勿躁……”宫女低垂着眉眼,规规矩矩的说道。
“你们都出去。”冷魅突然止住了宫女的话头,对其他人说到。
“是。”其他人闻风而动,麻溜儿的退了出去。
“接着说。”冷魅扶起一张椅子自己坐下。
“奴婢明白娘娘心里不服气,只是明目张胆的和陛下对着干,无异于自讨苦吃。所以不如换个方向,曲折一点未必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怎么说?”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宫女福了福身子,跪在了冷魅的脚下。
“哈哈哈,你可真是一个妙人儿啊!”冷魅笑吟吟的出了声,形神俱是欢愉。
“娘娘过奖了。”
“嗯。”冷魅眯着眼睛思索着,半晌后悠悠开口,“没道理让我一个人受苦,既如此你就去帮我做一件事,我要让唐夏在宫里的名声,越来越臭。”
“还请娘娘示下。”
“就去说,陛下偏心皇后娘娘,不问是非过错,一味偏袒。”
“是。”宫女领命,然后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宫女一点儿也没有辜负冷魅的期望。在这一两日之间,宫里流传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全部都是在传皇后娘娘持身不正,狐媚子勾引的皇上对她一味偏袒纵容。
总之,这话越传越多,免不了就越传越疯狂,甚至一些风言风语的在中伤唐夏。
没有过多久,这些话就被传进了楚天阔的耳朵。
“混账!”楚天阔一掌劈在桌子上,“去查,是哪些不要命的东西敢编排皇后娘娘。”
太监很为难,他踟蹰着说到,“陛下息怒,自古以来,流言蜚语最是中伤人。然而往往最难遏制,只因,法不责众……”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宫里所有的人都在这样传言?”楚天阔的眉头越皱越紧。
“是。”太监身子颤巍巍的说到,“宫城里最是繁华,却也是一座寂寞之城。人们往往闻风而动,汹涌的就像是一股暗流。”
“哼!照你这意思是说,朕还就没有办法来处理这件事了?”楚天阔冷哼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太监总管,“还是说,朕要对他们做出妥协和避让了?那朕的威严何在?权威何在?”
“陛下恕罪,奴才不敢,只是众说纷纭,总不能杀了所有的人吧。”太监总管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
“小人猖獗,莫不是以为朕就无计可施了?哼!下三滥的手段。”楚天阔大手一挥吩咐到,“赐赏给皇后娘娘,珍珠十斛,美玉十尊,锦缎十台,黄金白银不计其数。”
“这?陛下,请恕奴才多嘴,这样大肆加赏,只怕是会把皇后娘娘更加置于不利之地啊!”
“有朕护着她,朕到要看看,谁还有胆量多说一句!”
“但是流言蜚语……”
“难道还要让朕藏着掖着不成?去,领旨照办,朕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朕就是冲着她又如何?”
“是,奴才遵旨。”
果然,等赏赐到了唐夏的手上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宫里就像是刮过了一场飓风,流言蜚语更是水涨船高。
“瞧见了吧,我说那个女人就是妖妃没说错吧!
不仅长得妖媚,手段更是高强,不声不响的就把陛下迷得晕头转向,瞧瞧这些赏赐,够寻常人家过多少辈子了!可惜啊!人家一个小指头勾一勾,就全部都跑了她的口袋里喽!”
“谁说不是呢!你瞧瞧,自从她进了宫之后,这哪儿有一天太平日子过,不是今天这个出事儿,就是明天那个出事儿。
死的死伤的伤,软禁的被软禁,唉!就她一个安然无恙,若说她不是狐狸精,说出来有谁信呐!”
“对对对!听说狐狸精会吸人魂魄。”
“啊!太可怕了!皇上应该把她赶出去!应该找天师来收了她!”
“没错没错!”
流言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更有甚者,都说唐夏是妖妃,要楚天阔驱逐唐夏。本来楚天阔还不想理会,只是这样的声音和讨伐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他无法置之不理的地步了。
“陛下,似乎在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只怕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啊!”太监总管将这连日来的流言蜚语整理出来,一一呈报给楚天阔。
“朕知道。”
楚天阔神色间晦暗不明,他盯着眼前的奏折,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这件事都是谁做的,最后一个都跑不了。
只是现在朕还不想理会这些,呵,但是都不要痴心妄想,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害她!朕不允许!决不允许!”
“是。”
而另一边,唐夏也得知了此事。
“娘娘,您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冷魅做的!”绿袖气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唐夏慢慢的摇着头,“不,光是一个冷魅,绝绝做不出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