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只邀
立马来了几个人上前,执住唐夏的胳膊,蓝色的衣诀被带动的上下浮起,唐夏轻巧的躲开,侧着头。
“你胆子不小,连本宫都敢动。”
冷魅一双眸子敛了敛,辗转到唐夏身上又深沉了几分,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令唐夏不觉一怔。
“越姬,你怎么的变得如此轻狂,一大早便来本宫的殿中闹事,本宫知道你去过星云塔,参与了联盟国的会议,陛下昨夜也是在你宫中住了一宿,只是如今你怎变得如此恃宠而骄。”
冷魅倏地说出这一番摸不清头脑的话,令唐夏不觉一怔,她眸中的精光骗不得人,唐夏只是思量一番,嘴角又重新勾起笑意。
“妹妹你何出此言……越姬不过是来讨个说法罢了,小宇子传出在你的宫中有人造谣本宫,本宫不过是来看看,怎的惹得妹妹对本宫的意见如此之大。”
唐夏说话时带了丝颤音,面上摆出了易佳子的经典表情,将委屈演绎的淋漓尽致。
果不其然,面前的冷魅面色一僵,樱唇咬的死死的,似要反驳,只是被身后一道清冷的声色打断。
“这是在闹腾何事?”赫连珏的声色淡漠的递来,唐夏早有所料,却仍是装作吃惊的模样,转过身在赫连珏面前行上一礼。
“陛下怎的来了。”
唐夏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神轻蔑的与冷魅对视。
跟我斗,你还嫩着。
“一大早便不得清净。”
赫连珏几步跨到位子上,眉目间是难得的疲惫。
唐夏一脸桀骜的立于身侧,嘴角勾起的笑意在冷魅眼中成了肆意的嘲弄,不觉微微皱起眉头。
“陛下不过是在越姬宫中留宿了一晚,今早便能硬闯我烟月殿了,若是陛下再是宠溺她几分,以后烟月殿怕是都没有安生日子过。”
冷魅直直将话挑出,没有易佳子的娇柔做作,倒是杀了唐夏个措手不及。
赫连珏挑着眉,只是不语,唐夏心头一咯噔,暂时封口。
冷魅却是认为她默认了,嘴角带起了若有若无的嘲弄,“陛下可要都端着些。”
赫连珏不悦的皱了皱眉,“谁说朕昨夜在椒房殿留宿了一宿?”
唐夏眸中闪过丝慌乱,被冷魅捕捉到,后者嘴角冷笑连连,“自然是越姬,半夜她殿内的丫鬟,逮着人便说陛下去了她的寝宫,如此张扬,不是恃宠而骄又是什么。”
唐夏方才念起安然昨夜说的话,眸中的慌乱更甚。
赫连珏却是神色淡漠,眸光在唐夏身上辗转了一番,一片暗色。
“朕就是宠她又如何,朕宠她,要的就是她恃宠而骄。”
赫连珏不咸不淡的一句,在唐夏心中敲出一圈波澜,连带着冷魅也是美目微张,面上滑过一丝诧然。
接着是倾巢而出的妒意,一双幽深的眸子打在唐夏身上,似要将她戳成筛糠,最后终是动了动身,行了一礼,“臣妾知道了。”
唐夏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却迎来了赫连珏不咸不淡的探视,日光打在她的面上,透过树影留下一片斑驳,赫连珏的眼中泛滥着寒意,令唐夏为之一震。
“你现在可消化了?”赫连珏忽的道出一句没头脑的话,唐夏却听得真切。
他指的是昨晚她对他说的!他还在记仇!
唐夏眸中闪烁着光亮,嘴角提了几次都未能带起笑意,心头一片苍凉。
这件事不了了之,出了烟月殿殿外,赫连珏忽然欺身而上,凑到唐夏面前,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爱妃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他再问起,唐夏有些窘迫,讪笑道,“妾身还……妾身还未准备好,还望陛下再宽限几日。”
赫连珏似是早有料到,一双眸子在她身上辗转万分,终是挪开。
赫连珏再未说什么,淡漠的离开,背影孤傲而清冷。
唐夏松了口气,安然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欲要回椒房殿,却在殿门前见到了一袭银甲。
是楚天阔。
唐夏激动的及着步子上前,楚天阔的眼神只是淡漠的扫在她身上一眼,又快速的挪开。
“卑职参见娘娘。”
他的声色带上了几分淡漠和疏远,阳光折射在银甲之上,反出来的光打在唐夏的眼皮之上,一时迷了眼。
唐夏颔首,一对细眉挑的老高,想问问他这是何意,只是话到口中,被楚天阔冰冷的眸子打回。
“你先下去吧。”唐夏侧过头,向身后的安然说道。
安然会意退下,唐夏几步及到楚天阔身前,望着他带上些许倨傲的面容,扬起一丝笑意,“昨晚谢谢你救我。”
她是指,赫连珏趁她不注意要吻她时,南琛王带刀冲过来,而楚天阔的飞刀一斩。
若不是楚天阔,她怕是要被赫连珏吻上了。
楚天阔终究是将目光挪到了唐夏精致的脸蛋上,光洁的额头游移的光亮,将她的皮肤衬托的愈发水灵,发间的赤色步摇,同身上的一袭蓝衣促成了冷暖色的碰撞,出乎意料的好看。
微风将她的衣诀吹起,轻轻涌动,唐夏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楚天阔视线飘忽到她的樱唇上方,那里似乎泛滥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他终是别过脑袋,声色淡漠道:“娘娘不必多言,这是卑职的职务。”
唐夏细眉紧紧的蹙起,楚天阔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周遭的气场冷下了几度,她也不知道是为何,看见楚天阔对自己如此疏远,心里没由来的不爽。
“楚天阔,你抽风啦?”
她瞪着眸,气鼓鼓的紧盯着他,楚天阔别过头,“若是没有其他事,卑职便先行告退一步。”
“傲娇怪!”唐夏窜到他身前,嘴角捏着笑,“你我可是战友,难得一个和我出自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可不能被系统的尿性给打败了啊!”
楚天阔紧紧盯着她,一双狭长的眸中情愫暗涌,嘴角掀了掀,终是没说什么。
楚天阔绕过唐夏,径直的离去,唐夏几分暗恼,怎么会有如此不开窍的人。
阳光将他的身姿照耀的愈发挺拔,萧瑟的时光中,楚天阔好像变得愈发内敛起来。
唐夏及着步子回了椒房殿,迎来了安然冒冒失失的惊呼,“娘娘,顺德才公公来了!”
唐夏眸子一凝,一双黛眉挑起,“他不是应该跟着陛下么?”
才不久和赫连珏分开,怎么又派人来了椒房殿。
“奴婢不知,顺德才公公是从后门来的,说是带了皇上的圣旨而来。”
唐夏略微沉思,“带路。”
顺德才见到唐夏,一脸的毕恭毕敬,手里头的金色圣旨明晃晃的扎眼。
他只是叫安然先退下,扬言说,这是赫连珏专门下给唐夏的圣旨。
唐夏黛眉一蹙,老老实实的行礼,面前的顺德才清了清嗓子,将圣旨缓缓挪开。
“传朕旨谕,越姬实属愚笨,为让其增长领悟能力,特此下旨,令越姬每日清晨在椒房殿中朗诵女经,顺德才亲自坚守。”
话毕,唐夏半日没回过神。
“娘娘,还不快接旨?”
顺德才一脸笑意,将圣旨戳到唐夏掌中。
“陛下为何下这个旨?”她好奇。
怎么无端端的说她理解能力不行,难道当妃子还要考女经吗……
顺德才面上的笑意扩的更深,“娘娘仔细想想,近来有无惹得陛下不高兴之处?”
唐夏异常认真的思索了一番。
等等……难道是……
难道是自己说的‘妾身还未消化好’惹得赫连珏耿耿于怀到现在!
唐夏泪目,有气无力,“真的要每日诵读吗……”
顺德才一脸笑意,“是,奴才会老老实实督促娘娘,按照宫中的旨意,若是不读,便会……”
“便会什么?”唐夏小心翼翼。
“娘娘一试便知。”顺德才笑意连连,“那奴才便不叨扰娘娘了,明日清晨,奴才会守时而至。”
唐夏苦着一张脸目送顺德才离去,安然及着步子进来。
“娘娘?可是什么大事?”
清风斜在唐夏身上,微微吹起她的发丝,桃花眸中闪烁着秋波,期期艾艾的屠了满殿的哀伤。
“大事,非常大!”
“怎么了?”安然面色一紧。
“女经……厚不厚……”
转眼到了夜间,天上的星子撒满了天际,夜空中的一抹亮色盈盈倾泄在椒房殿门前,如同披了层霜。
小宇子脚步飞快的走到唐夏身前,噗嗤一声跪落在地上。
“娘娘,佳子娘娘要小的传报,她会在莲池等候娘娘。”
又是在搞什么鬼?
唐夏眉梢一挑,蜷身而跪的小宇子又加了一句,“佳子娘娘说,楚侍卫也在,似乎要谈论关于繁儿的事。”
“繁儿的事不是早就翻篇了么,怎的如今又旧事重提。”
小宇子缩了缩身子,“奴才不知,是佳子娘娘身边的婢女给奴才传的信,说若是不去,那么楚侍卫便会被呈到皇上面前。”
“她当楚天阔是马蹄糕吗,想送就送。”
唐夏一阵烦闷,见小宇子的身子颤了颤,只好松了松眉,“罢了,便去会会她。”
莲池上,易佳子一身紫色裘服,月光倾泻在身上,妩媚可人。
“越姬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