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绿袖

  绿袖一惊,好看的眸子盛满了讶然。
  “娘娘!”似是念及什么,她折身到木门周,低着头,发出撕裂的呕吐。
  唐夏拨弄着指甲,一双大眼含着倨傲,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嘲讽的笑意。
  “娘娘……为何……”绿袖一张小脸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唐夏见状,撩起胸前的青丝,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为何我要在白玉兰糕中下毒,为何要谋害你,是吧?”
  唐夏眯着眸,好看的凤眸中星光潋滟,只是在触及绿袖的面容时,立即变得死水无波。
  “绿袖,我问你,你可曾真心待我?”
  绿袖眸中暗潮涌动,薄唇雪白,双膝点在地面,一个劲的朝唐夏磕头。
  “娘娘怎的会做此想,绿袖对娘娘的衷心天地可鉴,一片赤诚!”
  她的眼底拂了抹泪意,额头将地面敲出了‘咚咚’的声响,绿袖抬头时,唐夏清晰的在她抬头后的地面上,看见了丝丝血迹。
  恍若一朵妖冶的彼岸花,肆意蔓延在石板上方,触动着唐夏心中最柔软的弦。
  唐夏眸光闪了闪,绿袖的悲切声声入耳。
  “绿袖求得娘娘原谅,绿袖不知自己所为何事惹得娘娘不快,但绿袖从未做对不起娘娘之事,娘娘明鉴!”
  唐夏咬着唇,樱色的唇在皓齿下方有些变形,念及绿袖对她做的事,若不是楚天阔的提醒,她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底晃过一丝决然。
  唐夏倾身上前,纤细的玉指拨起绿袖的下巴,在她精致的脸蛋上留下手印,“绿袖,你说你不曾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真心话?”
  唐夏使的力很大,语气中一片森寒。
  绿袖不敢不回应,下颚的力度令她说起话来有些含糊,“娘娘明鉴,绿袖不曾背叛过娘娘!”
  “既然如此,”唐夏一顿,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略带几分嘲弄,“那你把桌上的白玉兰糕吃了吧。”
  她说的话不带一丝情感,指尖的力度瞬间散去,起身时一袭绿纱拂在绿袖眼前。
  “娘娘……可是想处死奴婢……”绿袖声色微颤,娇小的身躯止不住的战栗,面上挂着惊慌。
  唐夏回到座位,转身,衣裙散开在地面,洁白的下巴微微扬起,“不是本宫想处死你,是你自己断了自己的活路。”
  “绿袖,你可曾想过,皇上给我设令三日内寻到真凶,你明明猜测到易佳子会是背后主谋,偏偏还要替她通风报信。”唐夏面无表情,恍若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其中满含的恨意,连绿袖听了都止不住一颤。
  “若不是本宫发现的早,怕是整个椒房殿都要被拉着陪葬!”唐夏的声音倏地拔高了嫉妒,精致的眉眼中闪烁着浓稠的恨意,“即使到了如此地步,你还能够恬不知羞的告诉我,你对本宫忠心耿耿。”
  “绿袖,你真把本宫当作傻子看了?”
  唐夏的话音落下,绿袖还处在呆愣中,一双精致的大眼瞬间落下两行清泪。
  “娘娘……”她的薄唇抿了抿,道不出一句话,“绿袖求娘娘原谅,求越姬娘娘给绿袖一个机会。”
  绿袖身子缩成一团,齿间都在颤抖,“求娘娘原谅绿袖,绿袖知错,再也不敢欺满娘娘。”
  唐夏紧了紧眉,一股疲乏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后宫的纷争吗?
  唐夏有些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庆幸自己并不是真的生活在这样一个年代,又失落自己彻彻底底的体验了一遭尔虞我诈。
  她重新敛了眉眼,嘴角却提不起笑意,“你把那糕点吃了,本宫便信你。”
  唐夏一双眸子死死锁在绿袖身上,她在赌,赌绿袖的真心。
  绿袖一双眸已经含满了泪,小巧而精致的脸蛋布满了惧意。
  “绿袖听娘娘的。”修长的手指从金丝楠木桌上取下了一块白玉兰糕,绿袖还保持着下跪的姿势,嘴角扬着抹苦涩。
  白玉兰糕有股淡淡的清香,吸入鼻腔是种很舒适的味道。
  只是绿袖举了举面前的糕点,送了几次都未成功送进口中。
  “怎么?要本宫找人喂你?”唐夏冷漠的音线游离在绿袖耳遭,烛光将她的额头照耀的光洁白皙,一张盛世容颜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在。
  绿袖摇摇头,一口气将糕点送入唇中,大口大口的嚼着,额头溢出了瑟瑟冷汗。
  唐夏眸光一闪,精致的脸蛋埋在阴暗中,看不出情绪。
  绿袖用力的嚼了几口,倏地捂住唇,眼底的抗拒一触即发,终是忍不住如数吐在了地上。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许久,绿袖才仰起脑袋,面上又多了几分惨白。
  “娘娘恕罪……”到了此刻,连她自己也说不出半句他言。
  唐夏无动于衷,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点,随后细手一挥,门外的安然推门而入。
  “将她带下去,关进柴房,令人严加看守。”唐夏桀骜的扬起下巴,眉宇间的冷色不觉令人一颤。
  “是。”安然领命,面前的绿袖轻轻在地面磕了个头。
  “绿袖谢娘娘不杀之恩。”她伏下身子,唐夏看不出她眼底的真实想法。
  唐夏终是泛了倦意,眸中的冷色未减少半分。
  在安然要将她带下去之时,声色又冷然几分,“绿袖,这椒房殿的白玉兰糕内,无毒,也吃不死人。”
  唐夏的话音刚落,绿袖微微讶然,樱唇张了张,最终未说些什么,低低行了一礼便退下。
  唐夏望着内殿被支起的窗子,恰好能够看见窗外的一轮月色,皎洁的悬在天上,泛着莹莹亮光。
  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特意在绿袖临走前告诉了她实情,是希望她更加内疚吗。
  微风轻轻掠过唐夏的双颊,眸中潋滟的光,一层叠过一层,缓慢而悠长的及向远方。
  次日唐夏醒来之时,椒房殿内没了绿袖的身影,一时有些不适应。
  唐夏起身后,替自己倒了杯茶,眼睛伏在暗处,看不出神情。
  她出去之时,阳光正好,洒在肩头还有几分热意。
  “你醒了。”冷漠的声线由身后递来,唐夏难得的没有回过头,低声回应了句。
  “你怎么会到椒房殿附近来?”
  楚天阔绕道唐夏身前,银白色的盔甲将他的面容衬的更是俊朗。
  “今日是期限内的第三天,我来和你讨论一下凶手的事情顺便……”他沉着眸,眼中的神色晦暗不定,“顺便来看看你。”
  唐夏了然的颔首,眸中重回笑意,“我没事。”
  “洗衣板就别逞强了,心这么软,还怎么洗衣服?”楚天阔绕到她眼前,声音中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
  “我没有逞强。”唐夏低低的摇头,“绿袖已经被我关进柴房了。”
  楚天阔浓眉一挑,终是未说什么。
  两人前一搭后一搭的走着,身前的路朝前方延展开。
  顺德才的声音忽的响起。
  “二位留步。”
  唐夏转身,大致猜到他来是所谓何事,但还是屈了一膝,“公公所为何事?”
  “娘娘,奴才来,是为了皇上三日前下的旨。”他一顿,见到唐夏的面容,有几分担忧,“娘娘可还记得?”
  唐夏扬了扬下巴,眼底多了几分嘲弄,阳光透过树下,在她的额头上洒下一片斑驳。
  “自是记得。”
  顺德才低了一身,“那便劳请娘娘同楚侍卫,一同跟着奴才走一遭。”
  合承殿前,一众侍卫侯在门外,唐夏念起赫连珏那张妖孽的脸,还有喜怒无常的情绪,几日前自己那样顶撞了他,依他的性子,今日怕是要有麻烦了。
  唐夏求救似的看了眼楚天阔,后者只是朝她宽慰的笑,带着几分嘲弄。
  唐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情愿,终究是未说什么。
  “越姬娘娘,楚侍卫到!”顺德才的声音拔高了几度,高台上的赫连珏嘴角泛着笑意,将手中的竹简丢下。
  “爱妃,朕差人做了件火裘,看看如何。”赫连珏好听的声音传来,唐夏抬眸,高台上的他手里执了件粉色披肩,举在冷魅眼前。
  冷魅长发如数束起,眸中一片清寒,却仍是低了低身子,顺着赫连珏的意思,“好看极了。”
  赫连珏满意的笑笑,这才注意到进了大殿的唐夏,方才搁置下手中的火裘,眼神落在唐夏身上。
  “你来了。”
  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妾身听闻陛下是要同妾身说说刽子手之事。”唐夏打算将黄叶的事情全盘托出,尽管证据全无,但这也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赫连珏摆了摆手,“此事晚些再议。”
  他大步走下台,俊逸的面容在烛光的照耀下多了几分妖冶,带着邪气的笑,“爱妃快看看,朕命人做的火裘衣如何?”
  唐夏后退一步,低低行了一礼,“出自陛下的手中,定是好看之极。”
  这句话里的恭维满满,唐夏没有用心,甚至连正眼都不曾放在那件火裘衣上,她只道出自赫连珏手中的物品好看,可撇开赫连珏,她的评价又会是另外一幅模样。
  赫连珏眸内的光暗自涌动,嘴中那句‘这是朕特意做给你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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