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烂谷子
张氏小姐眉眼不屑的挑了挑说:“我们来了,你督军府我们才是客人。”
“那东陵公主是要嫁来我们西魏的,早晚都会变成我们西魏人, 她又算得上什么客人!”
“你们督军府一个小小的丫鬟便能反驳质问,你们又将将军府置于何地?”
那张氏小姐是将军府的次女,平日里便备受宠爱,形式说话更是肆无忌惮。
督军府只是一个守城的职位,算不上什么要职,和将军府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在督军府里提起将军府,又将东陵公主置于何地?”
“如今我这福利的人都瞧见你将公主推下水,难不成还有假?”
廖苼是个老实人,今日正好军营中放假便回了府,又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廖苼说:“如果不是我恰好今日回来,东陵公主岂不是要被你们害死?”
“你可知害人性命是要吃罪的,更何况是东陵公主,就算你是将军府的小姐也不能幸免。”
张氏小姐变了脸色,一个向来刁蛮惯了的小姐,如今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质问,面子上多少都有些过不去。
凶神恶煞的瞪着廖苼威胁说:“那是你府里的人瞧见的,不是我府里的人瞧见的。”
“你府里的人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咯,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
她还算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不过这谋杀公主的罪名,她还是担不起的,所以多少都会有些心虚。
廖笙招来刚刚在一旁的护卫丫鬟。
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丫鬟们点点头,然后出府去了。
张氏小姐不明所以,却因为有些不安。
赶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请府衙大人过来瞧瞧现场,看看一个正常人走路的时候,是否能越过这么高的栏杆摔倒荷塘里去。”
“府衙大人向来公证明白,故而不会冤枉好人。”
“东陵公主千里迢迢来到西魏便是客人,来和亲便是代表了两国之间的和平盟约。”
“若是当真有人蓄意谋害公主,便是要破坏两国的和平,此事定然是要让王太后做主的!”
这一番话可算是把张氏小姐给吓得不轻,约莫是没想到这廖笙能有这般头脑,刚刚现场那么多人看到了,即便是她嘴硬。
那府衙大人过来了,随便找几个人好生审问审问结果也就出来了。
到时候受累的不止是她,还有整个将军府。
她这个将军府,不过是魏武燕的旁支,也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更是不受重视的。
魏武燕没死之前,朝廷还能多看他们两眼,魏武燕一死,便也就没了气儿了。
“你、你快让他们站住,不要去不要去!”
她吓坏了,想象到被王太后责罚的样子,顿时浑身发抖,害怕的厉害。
廖笙英俊的脸上装模作样的闪过一抹诧异。
问道:“张小姐这是怎么了?”
“怎的变得这般慌张,方才不是说不是自己推的么?”
“如今只是找府衙大人过来审问审问其他小姐,若真是与张小姐无关,我督军府自然会登门赔罪的。”
“你!”
好阴险!
这个该死的廖笙。
“诸位小姐们,待会儿府衙大人来了,可都要如实说的,一旦起哄或者围观公主落水幸灾乐祸者,都在谋杀之中。”
“诸位小姐又与张小姐交情匪浅,想必这各种干系也是少不了的。”
这一番话吓得在场的小姐们顿时花容失色。
又胆小的已经站出来指着张氏小姐说:“是她!是她推公主下水的!”
“是啊是啊,二少爷,是张小姐推公主的,我们都很想下去救公主的,但……但我们都不会水,所以也只能干着急了。”
各家小姐都着急忙慌的说着。
张氏小姐一听,险些都要气晕过去了。
“你、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狗东西,刚刚分明还很开心,如今到显得个个都是好人,只有我才是坏人了!”
她没想到这些人的脸是说变就变,顿时说话骂人也就不分场合了起来。
“张蔷,你推公主下水本就是谋杀,如今还想把我们一起拉下水,到底是谁不要脸啊!”
一群小姐们纷纷谩骂了起来。
张蔷也不是好惹的,骂人可得劲儿了。
廖笙见状,摇了摇头就走了。
一窝子的千金小姐们挤在这里对骂,骂来骂去,什么陈仓烂谷子的事儿都给抖落出来了。
虽说这些小姐们个个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却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谁能有多干净纯洁。
好在楚净知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寒,一整晚都在不停的打喷嚏。
大夫开的药哭的很,她不乐意吃,丫鬟们好言相劝也不行。
“我不要吃,这太苦了,我宁愿这么病着!”
“反正你们西魏的人都巴不得我死,要是病死了岂不是更好?”
到底还是有几分公主的骄纵劲儿的,执拗上来谁也劝说不动,眼瞧着这汤药又冷了,丫鬟们无奈的很。
说:“公主殿下,今日的事情着实是个意外,相信少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什么交代?”楚净知冷笑一声,大声道:“这里都是你们西魏人,自然是你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哪里还管我这个异国公主的死活!”
“难不成你家少爷要砍了她们的脑袋来给本公主一个交代么!”
她也是气急了,堂堂公主,如今居然过的这般窝囊,也不知道陆卿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要是有她在的话,今天遭殃的就不是她,而是那些千金小姐们了。
“这……”
“公主殿下,您消消火,别气着自己的身子了,奴婢们再去将药热一热,总归是要吃的。”
丫鬟们倒也好脾气,再怎么说公主也是个主子,是不能反驳的。
端着冷掉的汤药出门,便正好瞧见了一直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动静的裴笙。
丫鬟们诚惶诚恐,赶忙行礼。
“二少爷好。”
“公主没吃?”他低头看见丫鬟碗里的汤,该是多少就还是多少,一滴没少。
“是啊,公主嫌这药苦,是一口也不愿意喝的。”
“去热了再端来。”
“是。”
裴笙走进去,其实楚净知听到了外面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