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燎原
我缓缓起身,和李晓晓,李逸晨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如出一人,分外精彩。
“咯……吱……”随着我的起身,海水中传来拉弦声,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我们如履针毡,一阵阵恶寒,涌上心头,一阵阵细密冷汗渗出,将衣服打湿。
“怎么办,打还是议和?”李逸晨低声问到。
闻声,我眼角扫过那些在等待命令的海人士兵,凝重沉声道:“暂时不要动,看他们那样,对我们还是有一些忌惮的。但,我们身为人类,他绝对不会轻易放任我们三人安然离去的。”
李晓晓点了点头,认同我的看法,她欲言又止,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日已中天,灼热阳光,炙烤着高楼森林,温度一再升高,丝丝缕缕的热气扭曲变形着上升。
我不着边际地抹去额头汗水,深吸一口燥热空气,缓缓地吐了出去,释放来自海人那股无形的压力。随着空气的吐纳,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一阵困意袭来,竟然朦朦胧胧地做起了梦来。
“难怪号称‘棺师’,在这种高压下都能睡着,境界着实高!”一道说不出是轻蔑还是赞扬的声音将我从朦胧中唤醒。
睁开双眸,转动青绿色眸子,看见四个穿着古代将军铠甲的深蓝色皮肤,淡紫色眼瞳的人出现在海水之外。
为首的是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一头长发随意披在肩头,垂到腰间。他静静伫立着,望着我们三人。
“有屁快放,没事滚蛋。”李逸晨或者说是范无救,听出了那一丝嘲讽,很没好气地骂道。
白袍男子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狡黠,淡然一笑,平静地说到:“判官,你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没涵养么?哦……我忘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的话刚落下,身后的四个面无表情,宛如石雕一般的四人,嘴角一咧,居然也笑开了。
我面无表情,在心间冷笑着,玩笑般的话语从口中传出:“今天,我让你活着回到海里,我就不叫鲁傲然。”
白袍男子摇了摇头,笑着说到:“你可真会开玩笑,杀我还需要你动手么?只要说一声就好了。我可不想被你脏了我的尸体。”
“哈哈。”肆无忌惮的笑声从他们五人口中传出,响彻整座城市,分外的刺耳。
“杀了吧!”怒火充斥着身体每一个细胞,森冷的杀意翻涌,滔滔战意弥漫。
李晓晓一把抓住了我,低声说到:“判官大人,这是一个阴谋。”
我和李逸晨(黑无常)转头看着李晓晓,想要解释。李晓晓扫视了一眼还在捧腹大笑的五个人,低声说到:“如果判官大人动手了,他们就能够借着人类攻击海人的理由,向全人类发起进攻。到时候这件事就是导火索,而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李晓晓话到最后,多了几分凝重。
我听完,略微摇了摇头,李晓晓无奈低叹一声,就不再言语。
“哈哈,看看你,不敢动手了吧。”白袍男子大笑一声,指着我大笑着嘲讽到。
我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丝丝缕缕的金色火焰在白色长袖掩盖的手掌上不断跳动。
范无救(李逸晨)眼中黑芒涌动,一股杀气几近凝成实质,他周边的空气因为杀气,温度骤降……
“如此侮辱判官大人,如果让你回去,我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森冷的话,从范无救的口中传出,一股黑色阴气缭绕在他的身上,和弥漫杀气混合,形成了强烈的死亡气流。
“杀他,还是我来吧。”李晓晓松开我,一步向前跨出,小脸上露出令人纸醉金迷的森然,高冷。
杀意在我们三人间涌动,彼此纠缠,缭绕,混合阴气形成一股奇异的能量,将我们笼罩。
“他,还是我亲手来吧,倒要看看是什么给他这么大的信心。”看了一眼,李晓晓两人,身体向前掠出后,悠然说到。
“哒哒……嗒嗒……”枪声在我刚掠出两步时,轰然响起,炙热的弹头划破长空,没入海水中,钻入那些拉弦海人胸膛之中。
海人手一松,满弦的箭穿破海水,呼啸而来。箭所过之处,空气之中出现寒霜。
白袍男子笑容凝固,回头看了一眼,被血染红的海水,阴恻恻地说到:“放箭,杀光来人。”
顿时间,阵阵箭雨划破长空,掠向隐匿在城市中的人类士兵。温度在箭雨下变得寒冷……不一会之后,城市中响起了阵阵惨烈的叫声……也有声声愤怒吼声伴随着枪声响彻原本空荡的城市。
遮天蔽日的直升机群,战斗机群在高空盘旋,投下遮盖漫天的炸弹,落入水中,炸起层层水浪,隆隆爆炸声响彻海岸。
海人的残肢断体被炸弹炸飞,漫天都是残肢断体……
一股股金属洪流倾泄而下,灼热的弹头不断没入海洋,激起一阵阵水汽。
人类的空中优势并未持续多久,就被从海水中不断冒出的海鸟人手持冰冷的兵器,悍不畏死的攻势打的只能暂避锋芒。
一些来不及逃离的直升机直接被成群结队的海鸟人给撕裂成碎片,落入海洋。
但同样,海鸟人虽然减轻了水中海人的伤亡,但他们的伤亡也不容小觑……被安装在直升机战斗机上的机枪打成筛子的也数不胜数。海面,地面,都被尸体覆盖,血流化成一阵阵雨,从天而降。
凄烈地惨叫此起彼伏,伤残士兵的痛苦呻吟遍地都是。
我和李晓晓三人对视一眼,掠向长空,俯视着这一场无比惨烈的战斗。
白袍男子扑扇着背后略微恶心的光秃秃肉色翅膀,面色阴沉地跟了上来,一照面,二话不说就直接就发动了攻击。
我一侧身,躲开他的第一次进攻。
一旁的李晓晓以及李逸晨(范无救)被白袍男子身后的四人给死死缠住。
“我叫洛基,好让你知道你是死在谁的手下的。”一击无果,白袍男子并未气馁,稳住身体后,森然地说到。
我点了点头,懒得废话。手中火箫凝聚,闪动寒光的火刃,从火箫一侧伸出。握着一柄长达一米多的火箫剑,率先发动了近身攻击。
一瞬间,我手中火箫剑与洛基手中的冰刃轰然相撞。
爆炸性的力量沿着剑柄传到了手上,手臂一阵发麻。
一冷一热的兵器相遇,我手中火箫剑的火焰居然奄奄一息,有着熄灭的趋势。
双手僵持着,脚也没闲着,你一脚我一脚地踢着。相持不下。
看着快要熄灭的火箫剑,意念一动,身后火焰双翼夺体而出,凶猛地打向洛基。
洛基显然没料到这一招,面色一变,抽身速退。几十丈双翼挡住了洛基所有的退路。
洛基脸色阴沉,低声自言自语几句,就不退反进,挥动着手中的冰刃向我飞掠而来。
手中火箫剑上火焰再次弥漫,熊熊烈焰中夹带着那一缕微小的吞噬之力,横在身前,望着一往无前,面目狰狞的洛基。
“嗤……唰唰……”我身后的双翼枪爬满了悍不畏死的海鸟人,他们在不断地用手中的冰刃砍着翅膀,熊熊火焰在逐渐变弱,体内的火源也出现枯竭的趋势。奇怪的是,双翼也无法从体外收回……
我挥动手中火箫剑打去了离身体最近的海鸟人,但数目太多。死去一批就扑上来一批,前赴后继。
洛基已经尽在咫尺,我已经顾不上双翼,挥起火箫剑劈向洛基。
两兵器再次相撞,碰出朵朵绚烂的火焰冰花……嗤啦嗤啦的声响不断。
“我看你能撑多久,等到你体内火源枯竭,你就任我宰割了。”洛基长发在战斗产生的爆炸余波中飘扬。
我咧嘴一笑,不在理会洛基,眼角扫过遍及海陆空的战斗。
触目惊心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掠过。尸体密密麻麻地覆盖着海面地面,熊熊烈焰焚烧着那些残肢断体……一股股恶臭熏天,浓浓的烟雾袅袅升空。
“嗒嗒……嗒嗒……”机载重机枪的轰鸣声在我耳畔炸响,与此同时一声声痛苦的唧唧惨叫声不断响起,那些趴在我双翼上的海鸟人不断负伤或身亡掉落。
“现在,谁任谁宰割就不一定了。”嘴角一勾,冷眼看着洛基,冷声到。
手上力道猛增,身躯一震,震退了洛基。火焰双翼负担几乎消失,意念一动将翅膀收入体内,枯竭的火源再次迸发活力,一股力量涌入身体。
“我现在将你彻底抹杀。”我踏着虚空,一步一步走向略微狼狈的洛基,森然说到。
火箫剑拖在身后,每走一步,都会陷入空间一分,一股吞噬之力从裂口涌出,覆盖在火箫剑上。
手中的火箫剑上已经看不出一点火焰,全被诡异的黑色所取代。
“想啃掉我,那你也得掉几颗牙。”洛基一咬牙,冰刃直接插入左手,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染红白袍。那些血液似乎有着生命一般,一点点爬满洛基的身体。
血液沿着人体经络转眼间就将洛基全身覆盖。狰狞的洛基,咧开嘴,露出一口血红獠牙,阴森地说到:“我用血蛊送你一程。”
我摇了摇头,手中漆黑的火箫剑横在身前,一步步逼近如同疯了的洛基。
“大神,这个人交给我吧。”战斗机从我身侧掠过之时,一道略带崇拜和狂热的男子声音响起。
我看了一眼驾驶舱,里面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双手握着发射器,瞄准了洛基胸膛。
“轰!”一枚导弹发射,带着火焰尾巴呼啸而过,直指掠向血红的洛基。
洛基森然咧嘴,一巴掌打爆了导弹,自己却毫发未伤,傲然屹立长空。
驾驶员脸色一变,拼命将战斗机转头,向我呼啸而来,在我身旁飞过时,露出了歉意笑容。
我摆了摆手,便提着手中火箫剑直刺洛基眉心。
沿途留下一道道漆黑空间裂痕,疯狂的吞噬之力涌出,撕扯着洛基。天地都在这种撕扯之下,多几分黯然。
洛基跺了跺脚,巨大的血红色触手从他背后伸出,犹如恶心乌贼一样的洛基向我扑来。
两人在半途之中相遇,火箫剑动,每一次挥动空间都会略微扭曲,变形,打在触手上,轻而易举地砍了下来,吞噬之力接着就把断触手吞噬,让它无法与洛基融合再生。
每一次碰撞,洛基的触手都会被砍断,而我也因为巨大的负荷,力量出现匮乏。
“叮!”一剑砍去最后一只触手,洛基全身血色,面色苍白,狼狈不堪地悬浮空中,惊恐地看着我。
我一步步逼近大口大口喘气的洛基,想起他趾高气昂的嘲讽,杀意涌动。
“别杀我,别杀我!”洛基无力地跪在空中,拜服在我的面前,摇尾乞饶。
我摇了摇头,火箫剑消失在了手中,(我喜欢用我没温度的手掌杀人)冰冷的手掌直接贴在洛基脖颈上,缓缓划动,一道淡淡的裂口开始在洛基脖颈上蔓延。
汗水打湿了洛基的衣服,瑟瑟发抖。
“小子,记住了,天地间,你还不是最强。”带着威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而我面前的空间一阵蠕动,一只干枯手掌从中伸出来,一把夺走了洛基。
“强不强,过了招才知道。”我一掌打向蠕动空间,洛基惨烈叫声响彻那一片虚无空间。
“你好胆。”那声音森然,幽深,沧桑。“若不是有急事,我今天定扒了你的皮。”
说完,空间恢复了常态,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松了一口气的我,扫视四周,方才发现战斗早已结束。一些士兵在用直升机往数之不尽的尸体上倾洒汽油。
我看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的李晓晓和范无救,询问到:“被伤到了?”
“没有,只不过是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战争罢了。”李晓晓咳嗽一声后,清了清嗓子说到。
范无救也点了点头,反问到:“判官大人,你呢?”
“远没有那一场灭族战争残酷。”我说了一句自己都不理解的话……
“麻烦来了。”我指着远方呼啸而来,荷枪实弹的战斗机群,无奈的耸了耸肩,说到。
“三位,战斗部说有一些话要问三位。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声音从扩音器中传了出来。
我们三人脸色露出了同样的无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