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墓
我本来想张口问张艳什么是“不死宴”,但话还没说出口我就咽了回去。看着墙壁上火红的字体,我愣住了。
随着火红小树的明灭变化,对面的墙壁上的一个个字体不断地闪烁。
小树投影出的光幕中大概有一千多个字,简单地讲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说的是一个男人,不断地轮回重生,每一次生死轮回大部分的记忆都会被清空,只留下一个“我是谁”这么一个记忆。他就这么在人世间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茫然地生活,他也从不去追究自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相传后来他和黑白无常在槐树之下杯酒酬天,让苍天为之颤抖。从那以后他也就开始了探索自己来自哪里旅程。
他来自遥远的北斗七星,那儿有一个庞大的北斗帝国,北斗帝国是青铜的故里,青铜生命宛如地球上的生命一样在北北斗之上繁衍生息茫茫的原野之上,青铜古树直插云霄;青铜城池绵延不绝,像山峦一样横亘在茫茫北斗大地上,一座座青铜高楼拔地而起,没入云端,恢弘壮丽。青铜巨人用青铜衍生了灿烂辉煌的青铜文明,建立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而他属于北斗判官一族,一笔判生死,化阴阳。判官笔下,天地颤抖。但也就在他逐渐明白身世以及触及到自己长生秘密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忽然戛然而止,之后关于他的一切都从世间消失了,只留下一段不死传说。
在文章的末尾还有一句话“不管你是谁,从你开始阅读那一刻开始,你的生命便不再属于你”。
墙壁上的文字记载到此就没了。我怔怔地望着那些火红的楷体,有些出神。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轮回之中的迷茫。但更多的是觉得匪夷所思,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虽然十分地梦幻,难以让人信服但我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知道那发生的一切。
最后一句像诅咒,又像是警告般的话像魔咒一样笼罩在心头,我虽然知道这故事十有八九是虚构的,但那种恐惧依旧笼罩着我。
盯着那一行字我看得出神,感觉有种被宣布了死刑的罪人一样的绝望…
墙上地光幕忽然灭了,小树缓缓地收敛,最后缩进了玉盒之中。我苦笑了一声,甩了甩脑袋,把莫名其妙的思绪甩开。
从地上拿起了玉盒在手中端详了许久却没有发现和之前有什么不同。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把玉盒递给了干巴巴看着我手中玉盒的张艳,他也看了好久没看出什么来。玉盒在我们五个人中间轮了一遭谁也没看出什么来。最后我把玉盒收了起来。
“你们说那些文字记载的会不会是真的?”自从从古墓出来以后,本是无神论者的我已经逐渐向有神论者靠拢,扫了扫张艳他们然后开口问。
张艳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转头望向了明灭不定的长明灯,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发表意见。
海子站了起来摸了一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冷汗,一本正经地分析:“依我看那根本不可信。我们都知道除了地球上有生命之外,科学家还没有发现哪一颗星球上有生命,而且所谓的青铜生命这种说法根本没有一点科学依据。对不对傲然?”
其实我知道海子在害怕,我也一样虽然想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但同样对未知的生命充满了恐惧。我冲着他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扫了一眼海子和白宇说到:“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反正都经历了这么多,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涵子和白宇也站了起来,无言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被最后一句话给深深地吓到了。
那个白衣男子的故事像是有魔力一样,让我们五个人不约而同地认为那是真的。
氛围悄然凝固了下来,五个人各种望着不同的物品怔怔出神。通道里寂静得可怕,我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乃至是外面那些蝎子和蜈蚣的脚抠动石门的声音。
我从未如此平静过,思绪空空如也,似乎所有的记忆都被抽空了,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忧伤,没有快乐,没有感情,没有自我。
在平静中,时间缓缓地流淌着。一个熟悉的背影逐渐映入眼帘。
背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是满头白发的老妈,然后是容颜沧桑的老爸。
我揉了揉太阳穴,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姿势各异的他们,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说出口来。
白宇扭了扭脖子,然后开口把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左右的寂静打破了:“我觉得这是一个高科技陷阱,刚才的花香可能是一种迷幻药,我们吸进去了让我们从潜意识里认为那个故事是真的,然后用最后一句话给我们造成一个心理阴影让我们在通道里沉沦。”
白宇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现在也不会有类似的科技,更别提黑龙潭下建造于清朝末年的一座空墓了。
我和其他三个人冲他笑了笑并没有发表什么观点,只是把话题转移到了目前最为迫切地问题上。
“我们现在被困在了北山古墓里已经将近三天,如果还不想办法出去的话我们就有可能成为饿死鬼了。”我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张艳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向前走。我们四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沉默无言,只有稀碎的脚步声在通道里里回荡着。
通道里长明灯明灭不定,五个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我们谁也不明白我们到底是怎么了,从那些文字消失之后我们就陷入了一种莫名地情绪里,明明知道故事并不可信,但依然消极难以自拔。
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个甬道到底有多长,也没人知道它通向何处。甬道里灯火昏暗,犹如日落西山,日暮黄昏,但却没有日落的美,反倒是充满压抑。
我舔了舔略微干燥地嘴唇,咽一口口水,滋润了一下快要冒火的喉咙。我低着头,木然地跟在张艳后面。
地上铺满一层层白骨,踩在上面发出咔嘣咔嘣的骨骼崩碎声。我们自觉地忽略了所看到的一切,都麻木地像木偶人一样机械地前进着。
从香格里拉神秘空间出来不久我们又进入了北山古墓,也不知道荆老 他们有没有从香格里拉神秘空间出来,说不定他们一行人已经埋骨香格里拉神秘空间了。
不知不觉我竟然走到了最前方,而甬道也已经到了尽头。白宇,张艳,海子,涵子他们四个人缓慢地走着,对着甬道壁画指指点点。
我从衣兜里掏出了玉盒,扫了几眼。
我收好玉盒,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在石壁上,依然是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壁画叙述性十分地差,看了很久都看不出到底说了些什么。若不是那些鬼脸太过精致,逼真,我绝对会认为这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涂鸦。
不过在几十幅地壁画中,都先后出现过和鬼族人格格不入的个体,但由于壁画模糊不清,分不清那是动物还是人。
在最后一幅比较清晰的壁画里我看到了一个被红色棺材围着的祭台。和我们八个人在保山大松林古墓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虽然灯光不够明亮,但这个祭台我打死也不会认错。
“海子,涵子,你们过来看看这个。”我不自觉地喊了出来。
“傲然,你发现什么了?”涵子回过头来问我,同时他们四个向我走来。
我指着壁画上的棺材和祭台说:“我们在保山古墓里见到的祭台和棺材又出现在这里了。”我有些兴奋,但依旧压低着声音。
海子和涵子也是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他们两个也和我一样一直都在寻找保山失踪了的古墓。我们三个无言地对视着,却不怎么敢多说些什么。因为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保山古墓绝非善物,一般人就连谈论它都会招来横祸。
张艳拍了拍我,指着壁画上祭台右侧地方形凹槽说:“你看到那个凹槽了没?”
我之前就发现了这个凹槽却没怎么在意它,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壁画的祭台上。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你没发现吗,这个凹槽地发现和你手里那个玉盒大小差不多。说不定这就是出口。”张艳若有所思。
我恍然大悟,从衣兜里掏出了玉盒对比了一下还真是大小刚好。五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我想放进去结果够不到,海子从我手里拿过了玉盒轻松地将玉盒塞进了,结果就在玉盒快全部进入的时候被吐了出来。海子重复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怎么会这样子?”海子和张艳懊恼地说。
我无言地耸了耸肩,预感告诉我这里就是出口。垫起脚尖借助微弱的火光看了看凹槽内部,然后咧嘴笑了笑。
我从海子手里拿过玉盒,调整了一下方向塞了进去。玉盒没有预料中那样被吐出来,而是完完全全地没入了凹槽里。我们静静地等了一分多钟,然后忽然听到凹槽里传出了咔嚓地声音。
我们五个人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屏着呼吸,静静等待。还是咔嚓,咔嚓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急促,连成一片。
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抓住抠石头一样,让人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