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山门沦落
李楚不忍将蛊婆婆的尸体抛尸荒野，与那些恶心的毒虫同葬，打算将她背出了洞穴，找一处干净明朗的地方安葬。
正背起蛊婆婆要离开此地，忽然瞧见不远处有一把长剑插在石缝之间，那剑上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李楚拔出长剑，发现那剑柄下拴着一个梅花图案的剑穗，李楚一看便认出这剑不正是铁剑山庄天骄擂台上白梅山少主叶进所使用的佩剑吗？
“果然是他们！不但劫走了钱小妹，还将蛊婆婆杀害！”
他将长剑別在腰间，打算寻到白梅山的人与之对证。
李楚担忧钱小妹安危，只好简单将蛊婆婆在近处安葬了，他虽然不喜蛊婆婆，但心里也信了七八分蛊婆婆与钱小妹的关系，将她葬好后，又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婆婆，你就在这里安息吧，我这就去寻小妹了，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话一定做到，等将小妹救出，我带她来这里看你。”
将蛊婆婆葬好，天已经渐露光亮。这一夜本是寻找红灵儿，可没想到得知钱小妹也身处危险之中，林海茫茫又没有二女踪迹，李楚不知去哪里寻找。
忽然林海上方，传来悠远苍凉的钟声，李楚一听这钟声，大惊，急忙登高向远处眺望。
钟声不绝，回荡在方圆十里的林海上空，那是水涧阁的钟鸣，共记十二声，只有在阁中祭祀和遇到大事时才会敲击十二次，并召集所有门派弟子集合。
“难道群雄开始进攻水涧阁了吗？”他也知晓灭魔同盟已经来到水涧阁地界五十里外，想不到这才刚刚破晓，便发动了进攻。
他虽不算正式的水涧阁弟子，但那里是父母的门派，无论是师祖还是邵阳掌门和其他师叔伯师兄弟都对他很好，在他的心里水涧阁已经是他第二个家。
“群雄若发起总攻，那白梅山的人也一定在场，钱小妹也会在那里，红灵儿若安然逃离最好，若被人抓了恐怕现在也一定跟群雄在一起，说不定她们正在一处，我得赶紧赶回水涧阁去！”
李楚想通此节，片刻不敢耽误急忙朝水涧阁方向飞奔而去。
然而让李楚猜错的是，他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的红灵儿，此刻正呆在一处山洞之中守护在虚弱昏迷中的欧阳云身旁。
她既没有被擒，也没有逃的太远，欧阳云身受重伤只吊着一口气，实在无法长途跋涉奔行，所以她背着欧阳云下山后便在近处寻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躲了进去。李楚一口气便奔出三四里，却上哪里能寻的到她的踪影。
此刻的红灵儿眼圈红肿，容貌憔悴，显然是一夜未睡，寸步不离的守在欧阳云身边就怕他悄悄死去。
刚刚钟声回荡，红灵儿也被惊醒，正想要到外面看看发生了何事，忽然欧阳云手指微动，似也被那钟声惊扰，从昏睡中恢复了知觉。
“师父！”红灵儿见欧阳云悠悠转醒，大喜过望，连忙将他扶起。
“这是哪儿？是地狱吗？”欧阳云缓缓开口，虽然他仍很虚弱，但话音却清晰流畅，不似初受伤时，多说一个字也要咳嗽不停。现在就连脸上也没了先前的死气缠绕，渐转红润。
“不是地狱，师父你没死，你还活着？”红灵儿激动的说道。
“活着？我怎么还活着，我不是应该死了吗？”欧阳云茫然道，脸上竟对自己居然还活着还有些失望之态。
“上善真人命邵阳掌门偷偷地多给了我一粒丹药，我也不知是什么丹药，只觉得清香扑鼻想来不是毒药，便给师父你服下了，那时您都已经没了知觉，可吃了那丹药之后脉息便平稳了许多，想必是上善真人想要救你才将丹药偷偷赠与我。”红灵儿将事情原委说出。
欧阳云也感到自己体内有一道温和之气，自丹田向各处经脉扩散，他武功早已登峰造极，复原的能力更是强于常人，即便是在自己无意识的状态下，有了那丹药的辅助，身体也能够自行的运功疗伤。
“是九天灵泉丹！”欧阳云心中波澜起伏，别人不知可他知道，那九天灵泉丹是水涧阁圣药有起死回生之效，极难炼制，他还在水涧阁时全派上下只有两枚，自己这样对不起师门，师尊却还出手相救，这份恩情也令这个被人叫了半辈子的魔头感动。
“师尊……”欧阳云哽咽，干枯的眼眶中流下了两行老泪。
“师父，我们走吧，既然他们既往不咎，想必也不会在追踪咱们了，我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红灵儿说道。
“师父躲了半辈子，不想再躲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却背叛师门犯下滔天罪行，最终连累了师门，刚刚那钟声是我派召集所有弟子，山上一定出了大事，恐怕群雄已经开始围攻了。”欧阳云缓缓说道，他的眼中再也看不见暴戾，只有深深的歉疚。
“灵儿，小楚呢？”欧阳云问道。
“他应该还在水涧阁。”红灵儿说道。
欧阳云的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默然不语。
“走，扶师父去那座山顶！”沉默半晌欧阳云开口说道。
“去山顶？”红灵儿望着洞外那做高峰，不解师父的意思。
“师门有难，皆因我而起，如今恐怕群雄已经攻入山门，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死也要守护师门！”欧阳云目光坚定，与此同时竟有一股玄妙的气息在体内散开，感觉自己的功力恢复了三四成，那九天灵泉丹果然是神奇无比。
红灵儿本还想劝他离开，可见师父神态执着，也知道无法动摇他的决心，只好顺他意思答应。只是却不知为何师父不去水涧阁峰顶却只要去对面那坐山上。
天空蒙蒙，还未大亮，红灵儿搀扶着欧阳云走出山洞，朝近处那做高峰行去。
离他二人不远，李楚使出全力，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水涧阁山脚下。没有时间去享受耳边传来瀑布落下悬崖地隆隆响声，山门前那张写着‘水涧阁’三字的古朴的牌匾被人踏成两半落在地上，李楚知道大事不好，群雄已经攻上了山门。
他马不停蹄便沿山路而上，心中紧张担忧，不知水涧阁众人情况如何。
还没等走到山腰，路旁便已经有不少尸体，其中有武林各派的弟子，也有许多水涧阁的弟子，全都横躺在山路台阶之上，鲜血正顺着石缝沿阶而下。
李楚这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原本他还计划若群雄执意要擒拿自己，那便挺身而出束手就擒随群雄而去便是，绝不连累水涧阁，可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想要借此机会覆灭水涧阁。
他挨个查看倒在路边的水涧阁弟子，却无一人活着，虽与这些弟子不熟悉，甚至大部分都不认识，可还是心痛不已，不知为何同为武林正派，却要对水涧阁下此毒手。
这一具具尸体令李楚无比恼恨，竟比先前自己在铁鹰山庄受群雄围攻之时还要来的深刻，当下大步流星，身影快得像一阵风，向山顶冲去。
“红灵儿，钱小妹，上善师祖，爹娘！就算再危险，我也要同你们并肩作战，哪怕是死，我也要同你们死在一起！”
李楚这一身盖世轻功全力施展，登山如履平地，半柱香的时间便遥遥望见山巅之上那一座座巍峨的道观。
还没等靠近，便已能听见乒乒乓乓的兵刃碰撞的声音，李楚不知上面情况到底怎样更加焦急，纵身一跃，飞出五六丈远，即将登上山顶。
“什么人！”忽然石后转出两人，都穿着黄黑相间的袍子，不知是什么门派，拦在了石阶中央，阻住了李楚去路。
以李楚轻功完全可以越过二人头顶，可他江湖经验实在太少，被这二人一拦，便停下了脚步，还跟人家客气说道：“两位大哥，这上面可正打的激烈？”
那二人见李楚打扮不是道士，可也没在群雄之中见到有什么门派是穿他这一身简朴的衣袍，不知李楚是何门派，他俩也没参加不久前的英雄大会，更不知李楚身份，便问他道：“你是谁，哪个门派的弟子？”
“我……我是……”李楚本想如实相告，可知道自己如今可与群雄不在一个阵营，所以吞吞吐吐，一时编不出个所以然。
“吞吞吐吐，我看你不像是灭魔联盟之人，难道你是水涧阁那些牛鼻子的救兵！”一人说道。
“兄弟别跟他废话，是不是救兵先拿下再说！”另一人眼中不还好意，亮出朴刀便朝李楚靠近。
李楚本就着急上山，又被这二人阻隔，事态紧急他也没空跟这二人闲扯，眼看二人还要为难自己，情急之下便只好硬闯了。
那二人一前一后逼近李楚，忽然眼前一花，感觉一阵风扑面而来，耳边忽听咔咔两声，二人还正奇怪那是什么声响，忽然手臂传来剧痛，疼的二人满地打滚，原来就这么一眨眼的瞬间，李楚便欺进二人身侧，灵王拳出手将二人臂膀掰脱了臼。
“二位大哥实在对不住，我有要事在身，一会再回来为你二人接骨！”李楚呼喊着向山上奔去，身后的痛嚎与谩骂声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