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
灵灵揉揉自己的小脑袋,她身边的司徒凌空认真的注视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满是担忧,却又在灵灵的眼睛转向他时,所有的情绪都藏于眼底。
灵灵揉了揉头之后似乎缓解了一些头疼感,给我普及了一些关于阵法的知识:“我们八卦门有十大阵法,一字长蛇阵,长虹贯日;二龙出水阵,双爪共擒。三才太乙阵,三足鼎立;四象漯河阵,四方混元。五虎群羊阵,分点齐入;六宇连方阵,个度方圆。七星北斗阵,太乙下界;八门金锁阵,八仙临凡。九曲黄河阵,飞沙噬命;十面埋伏阵,英雄亡魂。”
灵灵给我讲了她们门派的十大阵法,既然此时拿出来说,想必我们眼前这阵法就是这十大阵法之一了吧,而看灵灵模样,似乎并不知道怎么破解。
我问灵灵:“这是那一阵法?”
灵灵似乎有点不确定:“看着布局方位似乎像是第八阵:八门金锁阵。”
灵灵还没有说话,安天宇却先开了口,表情惊愕:“八门金锁阵!”
司徒凌空疑惑的问了一句:“什么八门金锁阵?”
安天宇解释:“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此八门金锁阵也。”
我虽不懂这八门金锁阵,但是听安天宇形容便看出这阵杀气重重,一旦走错一步,便会死无全尸。
灵灵听了安天宇的话,也沉重的说道:“不错!这阵凶险万分,万一要是判断错了生门,便会毫无生还可能。在八门金锁绝杀阵中,从每一个部位逃生的几率只有八分之一,一共八个部位,那么逃生的几率只有一千多万分之一,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听了心里不肯相信:“难道以前没人用过这个阵法吗?若是有人用了,总该有一个两个的逃出生天吧!”
灵灵开口:“历史上有记载的只有三国时期,魏国大将曹仁对刘备使用过这个阵,不过被其当时的军师徐元直所破,并没有发挥出它的威力。而随后,诸葛亮将此阵加以修改,自创了八阵图,其原理和八门金锁迷魂阵是一样的。八阵图也分为八个部位,每个部位分八门,其结构与迷魂阵完全一样,但是其中没有那条生路,只有第一个部位的生门是打开的,让敌人从此进阵,而其他部位的各个门之间都是相通的,连最后一个部位的出口都是与其他部位相连接的,形成了一个只有入口的大迷宫。所以,当年诸葛亮仅用山石依据地形建成此阵,就将陆逊的追兵退去,足见此阵之威力。”
我问她:“这阵有法子可解吗?”
灵灵又看了半天阵,良久才笃定的说:“今八门虽布得整齐,只是中间通欠主将。如从东南角上生门击人,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
有法子可解便好,只要有法子,那心里总有点底,总比下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闯要好。
我对灵灵说:“只要从正西景门出去就行了吗?”
灵灵有些气愤,听了我的话,才慢慢开口:“并不是这么简单,虽说知道从哪个门出是破阵的法子,但是这阵却是不停在动的,若是不懂阵法之人进去,原先看着右边像是出口的方位,没一会儿可能就移到左边去了。若是还是不管不顾的从右边出,那就是死门了。”
安天宇听了也开口:“那我去吧,毕竟这里只有我和你这个小姑娘懂阵法,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让你一个黄毛丫头去犯险吧。”
灵灵听了安天宇的话无奈道:“生死关头,哪里还分男女,可是入这阵破阵的人却是有要求的,若不是我不符条件,我早进去破阵了。”
我奇道:“入阵还有要求?什么要求?”
“这八门金锁阵由八仙镇守,故入阵之人需阳气较寻常人重些,这第一就把我这个女儿之身给排了,哪些人会阳气较寻常人重些呢?只有那些元阳尚在的男子阳气格外重些。而这八仙镇守的八门金锁阵,其他七仙杀伐气重,不通人情,只有何仙姑身为女性,有一丝悲悯之意,唯一的出口便由她放出。而对于女仙,元阳未破的处男当然更能讨她欢心。”
听到这儿,我已不是元阳之身,安天宇一个半老头子,虽然长的年轻了些,但是岁数阅历在那儿,人又是风流多情的主,他若还是处男之身,莫不是要笑掉我的大牙。
我们三人都看向司徒凌空,司徒凌空被我们盯得有些窘迫,半晌才说:“舅舅管的严,所以元阳尚在。”
元阳尚存之人找到了,可是这人却是个不懂阵法的,倒也是难办。
司徒凌空看了我们愁眉苦脸的模样,笑着说:“我去吧。”
灵灵却是先骂道:“你来个鬼!司徒!勇敢和莽撞可是不同的,你又不懂阵法,如何能进去。”
安天宇这时咬咬牙开口:“还是我进吧,虽说我元阳已破,但是我这一身阳刚之气倒也较常人重些,倒也不惧这些神鬼。”
司徒凌空却低着头开口:“不用,我会阵法。”
声音很轻,但是还是被我们听到之后效果恍若炸雷。
见我们脸上还有犹疑,他脸本就白的不行,如今却更是惨白如纸,然后看了看周围,看似随意的捡了几块石头,然后丢在了一些方位上,口里念着八卦口诀: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震仰盂、艮覆碗;兑上缺,巽下断。
我还没有什么反应,灵灵和安天宇脸色却都大变,安天宇丢了一块石头进去,刚丢进去就见那石头被飞沙裹挟着飞到了半空,安天宇脸色凝重:“九曲黄河阵,飞沙噬命!”
灵灵最先沉不住气,脸上怒道:“你既是懂阵法,为何隐瞒不说!就你这手本事,自保已是足够,又何必拜我哥为师,当初还装模作样的被我一些小阵法给欺负,你把我当猴子耍着玩呢!”
我心里也有些凝重,这司徒凌空一手阵法比灵灵还要高深,当初他那个县长舅舅又何必让我来救他,这里面怕是有什么名堂可以探究。
看到灵灵一脸他其心可诛的模样,司徒凌空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似乎真的有点伤心:“我以为哪怕我在你心里比不上许多人,但是还是好人那一块的,谁知道……”他自嘲的笑笑:“也罢,谁叫我自己栽进去的呢!”
灵灵一脸莫名其妙:“别说这说那的引开话题。”
司徒凌空没有再看他,反而转过头来看着我:“师父,其他人都不信我,您,信我吗?”他一双墨黑色的瞳色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像是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无端心软了:“既是能成为师徒,那必是缘分所致,由此可看也是天意,既是天意,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
司徒凌空听了我这话,眼里忽然亮出光来,生机又回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上,仿佛万木回春一般。
司徒凌空脸色神情也忽然轻松下来:“既是师父信我,那便罢了,旁人已是无需在意。”说完就入了阵门。
灵灵听了这话气的七窍生烟,可是司徒凌空已经入阵,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里,反而把自己气的脸鼓鼓的,在一旁生闷气。
司徒凌空进阵之后,果然没一会儿,阵眼就开始变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开始变换。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可是这八门位置已经变换,再不是入阵前的那般模样。
我们阵外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可是阵内的司徒凌空却是还在幻象中,并不知道这景门变到哪儿去了。
他仍然在看阵,我心里却为他捏了一把汗,他左转右转,又将手中的石头丢在了一些地方,半晌我感觉这阵灵气似乎有些波动,还没细想是怎么一回事,司徒凌空就从里面施施然的出来了。
猝不及防看见司徒凌空直接出来了,我愕然问他:“这阵没破啊,你怎么出来了?”
司徒凌空见我这呆愣模样,似乎有些惊讶,轻笑一声:“这阵虽没破,但是阵眼却被我给变了,如今啊,如果幕后之人不察,踩入了我的阵中,可叫他能喝上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