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甜爽日记 第89节

  相亲场地是在海轮船上的茶水厅。
  其实第一次见他也不是在相亲桌上,而是在海员休息区。
  海轮靠岸补给是在香阳码头,她本来就住在县里,肯定是比住在市里的人要早到,又因为从小到大没有坐过船,乍然有机会登上轮船,忍不住好好转一圈,看个过瘾。
  绕过甲板时,正好从玻璃窗里看到朱站长与姐夫一起不停劝他。
  贺祺深因为手表突然不转了,就把它摘了放进口袋里,不准备再带。
  朱站长认为手表是附加魅力点,这么贵的进口手表带上会更显身份,更有面子,姐夫也跟着相劝,让他带上当个装饰品。
  但他就是怎么都不肯带,反驳道:“这不会显得有面子,反而会暴露内心狭窄的虚荣心。”
  别说头两年,就是现在,谁要有个手表,恨不得时时刻刻举着手让人看到,有个牛皮裤腰带,冬天都是拼命把毛衣塞进裤子里,生怕别人看不到就白带了。
  正因为他清醒理智,不被物欲驱使的言行,让她萌生好感,想来那就是第一次心动,应该也是同意跟他进一步相处的原因。
  “确定嫁给你啊?我想一想。”白露珠不打算让他得瑟,没提相亲之前看到他的事,“就是在相处中不知不觉就确定了,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
  不是很满意,但依然很开心,贺祺深连亲好几下媳妇,眼神里满满期待:“再说一说第一次心动。”
  “是问我第一次心动,还是问我对你第一次心动?”
  白露珠刚说完,就突然被抱着坐起来。
  贺祺深瞳孔地震,颤抖着声音问:“你第一次心动不是对我?”
  白露珠猛地被抱起来,脑袋晕了晕,摁着太阳穴道:“难道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心动就是在75年首都文化馆,对我?”
  “对啊!当然了!不然呢?!”贺祺深瞳孔依然颤抖着:“你…你不是?”
  白露珠再次反问:“真的假的?那时候你都22岁了,从小到大就没有对街坊里面,学校里面的哪个小姑娘心动过?有好感过?”
  “没有!”贺祺深举起手来:”我发誓,我人生中第一次心动就是对你!”
  “噢。”
  白露珠心里确实觉得受到了震撼,心情也更好一些,转身躺下,弯着嘴角睡觉。
  “你别睡。”贺祺深从后面抱住媳妇,声音委屈:“不是对我?别睡,不准睡!”
  白露珠眼睛不睁,头也不回问:“不准什么?”
  身后没了声音,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等着等着,等睡着了…
  贺祺深看着媳妇的睡脸,新婚之夜,一夜未睡,心里委屈至极,还不敢动。
  第67章 补品
  一觉睡得很浅,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白露珠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张忧郁而帅气的脸。
  转头从窗帘缝隙中看到外面天还黑着,“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贺祺深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四点二十五。”
  一时间白露珠不知道该说好早还是好晚,“你睡觉啊,眼睛都熬红了。”
  “露珠…”
  贺祺深捧着媳妇的侧脸,“你之前是不是有心动的人?”
  白露珠眉头一皱,“什么乱七八糟的。”
  贺祺深扁着嘴说:“就是我前面问,你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你没给我答案就睡着了,还不准我讲话。”
  白露珠看傻子一样看他,“第一次心动当然是在我妈肚子里,这还用说?”
  贺祺深怔住,心里一块大石头突然间碎成粉末,而后化成一颗颗灿烂无比的小星星,在心里越闪越亮,闪得他整个人快要飞起来!
  一把将媳妇搂进怀里,使劲蹭着脸,欢呼道:“露珠!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对其他人动过心!你第一次心动肯定是对我!”
  白露珠感觉脸皮都快被蹭破了,但却没有出声阻止,放在平时还会逗男人两句,打击打击他过度膨胀的自信心,此时也全都没有,任由他抱着。
  睡之前那会头昏脑胀,本来是想逗逗他,没想到自己睡着了,搞得他新婚之夜一夜未睡,眼睛熬得通红,估计脑子里面不知道想了多少令自己伤心到太平洋的事。
  白露珠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主动亲了亲他的双唇,在男人目露震惊时,柔声道:“关于爱情,全世界我只对你一个人心动过。”
  贺祺深心脏顿时像被人紧紧掐住,酸软一片。
  一夜间,他想了很多事,开始确实很伤心,可是慢慢地,根据他对媳妇的了解,已经相信媳妇没有对别人心动过,但又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一会看着媳妇睡颜幸福得冒泡,心长着小翅膀飞到天上,一会又害怕媳妇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心‘咣当’一声狠狠掉在地上,搞得整个人患得患失,一丝睡意都没有。
  “露珠,我更是!就喜欢你一个,谁都不看,一辈子就喜欢你,全世界最喜欢你!”
  白露珠眼里笑意快要溢出来,拉着他的脖颈让他躺下来,“幸好天还没亮,不然新婚之夜让你以这种心情过完,就太糟糕了。”
  贺祺深胳膊肘撑在枕头上,看着媳妇半睡半醒的样子,“一点都不糟糕,只要看着你,看着你睡觉,看着你醒来,对我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婚房彻底被甜蜜而温馨的气息包裹,白露珠拍了拍枕头,“夫妻同床共枕,一起睡,一起醒。”
  贺祺深满心欢喜雀跃正无从释放,比之前更无睡意,哪肯就这么躺下。
  低头吻住粉嫩柔软的唇瓣,逐渐深入。
  “咕噜咕噜~”
  白露珠睁开双眼,推了推他,“你肚子在叫吧?”
  “没有叫。”贺祺深说完再次低头。
  “咕噜咕噜咕噜~”
  “去厨房找东西吃。”白露珠推他起身,心想反正也就这样,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而且这种事不是一下子就能懂的,还不如先把肚子填饱,早点睡觉。
  贺祺深急了,“露珠,我懂!”
  “好,知道了,你懂,你什么都懂,你懂得最多。”白露珠一边敷衍着一边起身披上外套,“走,晚上我记得小姑把一碟子烤鸭放进橱柜里了,应该还有剩饭,我给你炒一个烤鸭炒饭。”
  “露珠!”贺祺深伸手想把媳妇外套脱掉,“露珠,你躺回来,我真的懂!”
  白露珠将他的手拍掉,“衣服都被你抓破了!”
  “哪里?”贺祺深不敢再伸手,肚子又咕噜咕噜叫起来,心里的火急火燎顿时散了一半。
  “还说没有叫。”白露珠将他的拖鞋提过来放到床边,“快点,我们小点动静,吃完你得赶紧睡,小心猝死。”
  “瞎说八道,才不会。”贺祺深往腰间看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下床,“我要喝十全降火汤!不要吃烤鸭炒饭!”
  白露珠白了他一眼,打开门栓,外面灯都黑了,从抽屉里面拿出手电筒,“快走,小点声。”
  两人一起轻手轻脚来到厨房。
  打开灯,从柜子里拿出剁好的烤鸭,看到还有一碗大蹄膀,半碗红烧鸡,一盘水煮花生米,还有一盘卤牛肉。
  白露珠“哇”了一声:“这么多菜,你要吃什么?”
  “十全…”话说一半,收到媳妇斜过来的眼神,立马改口:“我想吃烤鸭炒饭。”
  白露珠闷笑两声,将烤鸭端到案台上,拿筷子夹了几块出来,让他把剩下的端回柜子里。
  “晚上肯定剩了很多米饭,你看看在哪里?”
  白面才是最精贵的细面,很多亲戚都逮着白面馒头吃,没几个人吃米饭。
  贺祺深最近常来厨房,知道母亲大概会把菜饭放在哪,打开架子下面的柜子,“在这里,有一大盆。”
  白露珠拿着干净的碟子走过去,盛了半碟子米饭,“关上吧。”
  先将鸭肉从骨架上剔下来,切成丁状,看到下面菜篮子里还有洗干净的胡萝卜,拿根最小的切成细小丁状。
  把煤炉子下面的封门拿掉,从柜子里拿出炒锅放上去,等火烧得旺盛时,倒入一点点油,先把胡萝卜炒一炒,再把烤鸭炒得很香,最后倒进米饭,分开连在一起的米团,让米粒颗颗分明。
  除了胡萝卜都是熟食,多翻炒几下便可以出锅。
  贺祺深正准备端过去吃,白露珠拿出三个鸡蛋,“别急,还没好。”
  将炒饭锅冲洗干净,鸡蛋对准灶台轻轻一敲,依次倒入碗里,充分搅拌,打出泡沫,撒了一点点盐。
  大火烧热平底锅,倒入足够的油,油开始冒烟后,堵上封门,留一点点小缝,将蛋液平衡均匀倒进去,迅速旋转锅把,让蛋液铺满整个锅底。
  油里面的温度足够让蛋液迅速成型,然后再小火慢慢烘烤,拿着筷子掀起蛋皮边缘,九分熟时,将炒好的烤鸭炒饭倒在最旁边,再掀起蛋皮另一边盖住,盛出来放进碟子里。
  用刀在中间轻轻一划,金黄色蛋皮包裹着粒粒分明的烤鸭炒饭,贺祺深看得直咽口水。
  “这是什么做法?好有食欲,我饿了!我肚子叫了!”
  白露珠看到站台上有一罐西红柿酱,打开罐头,拿出铁勺子舀了一勺,先在蛋皮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再将剩余的酱滴在旁边。
  “拿勺子吃,我来洗锅。”
  白露珠将锅洗干净,又拿着抹布将灶台收拾清爽,嘴边突然递过来一勺蛋包饭,蛋皮表面正好是她刚才画的小爱心。
  贺祺深嘴角高高翘起来:“你把心给我,我把心给你。”
  “啧啧…”门外突然传来声音,两人一回头,看到大哥站在门口,捂着半边脸,“牙疼,牙被酸倒了。”
  “牙疼去治。”贺祺深又将勺子往媳妇嘴边送,“你肯定也饿了,快点吃。”
  “大哥被我们吵醒了?”白露珠吃掉勺子里的饭,嚼得喷香。
  “唉,就没睡着过。”贺祺润摸着肚子走进厨房,“我是被饭香勾得睡不着,还有吗?”
  “没了,都在盘子里。”贺祺深疯狂往嘴里扒着饭,含糊道:“没有你的份。”
  “瞧你这点出息。”贺祺润又“啧”了两声,眼神却不舍得从碟子上收回来,“这个做法我倒是在东南亚看到过,好吃吗?”
  白露珠看他想吃,客气道:“大哥,要不然我再帮你做一份?”
  看着小弟要杀人的眼神,贺祺润摆了摆手,“不用,你们吃完赶紧回去休息,我习惯自己做饭了,很快就好。”
  “大哥,米饭在那个柜子里,你自己炒吧。”贺祺深将吃得一粒都不剩的碟子放进水池里,“露珠,我们回去睡觉。”
  “那大哥你自己看着吃,我们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两人回到房间。
  贺祺深端起冷掉的绿茶喝了几口,感觉肚子有点撑,“刚才吃得太急了,我走一圈再睡。”
  “你要么去院子里走吧,这里太小了。”一顿忙活后,白露珠没了睡意,从书桌里拿出画稿,靠在床头慢慢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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