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甜爽日记 第62节

  “工具人?”陆敏敏塞了一口扇贝粉丝,说话含糊不清:“刚开始以为你们是一起去开会了,后来看到梁春语都回来了,才发觉不对劲。”
  “别议论其他人。”庄团长往外看了看,“你们怎么还不睡觉?”
  “哪睡得着,津沙文工团的人大半夜不睡觉,放着音乐训练。”向阳咽下嘴里的肉,仰天喟叹一声:“爽啊!”
  他一带头,舞蹈演员们全都大声叫道:“爽啊!!!”
  众人喊完齐齐笑出声。
  “幸好下午睡了一觉,要不然半夜困死了还得被她们折磨。”周琪挑着鱼刺,“津沙文工团出了名的懒,今天晚上莫名勤奋起来,就是想故意吵我们,不让我们好好休息。”
  “这事还不能举报。”向阳摇头,“一举报反而变成,你们偷懒就算了,还举报人家勤奋练功,不太占理。”
  “勤奋也要看时间,大半夜练什么功。”白露珠又想到韩娄,挪到团长旁边,低声问:“团长,我之前都没跟梁春语两口子说过话,他们为什么好像总故意针对我?”
  “不是针对你。”张云放下筷子,“是故意针对咱们团。”
  陆敏敏气道:“凭什么针对咱们团?按理说她才是叛徒,怎么还有脸反过来找茬。”
  “十二个地方团,第一批裁撤四个。”庄团长见大家心里都装着怨气,索性不再隐瞒,“加上我们,目前珠市军区共有六个地方团,另外六个团去了圳市军区,一个军区裁两个团。”
  众人一听,吃东西都慢了,白露珠眉头微微皱起,“六个里面裁两个?”
  “没错,现军区纯舞蹈文工团,香阳,津沙,鲁县,三个之中肯定要裁掉一个,鲁县实力仅次总团,又挨着军区,裁谁都不会裁她们。”庄芙蓉面露愁色:“这就剩下香阳和津沙,所以她才总是故意惹事情。”
  突然听到团长提起裁撤令的事情,舞蹈演员们意外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即将面临失业,天塌的感觉,这都是因为陆敏敏一天天叭叭个不停,叭得大家无形中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待得久的前辈问:“梁春语丈夫已经升职调到军区了,她们为什么不同意合并到总团?”
  “她费尽心思当上了团长,怎么可能愿意再合并到总团受人管制。”张云今天也憋了一肚子气,只不过忍着没发,要是单单和鲁县那种实力过硬的团比,咱们裁撤便裁撤了,可她那种心思……要是能找到证据去反应就好了。”
  想到之前顾佳梦提醒的话,陆敏敏小声道:“她丈夫不是升职调入军区了吗,就算找到说不定还会为她开脱。”
  “破坏军区文工团名声,他敢开脱试试。”张云冷哼一声,“没他撑腰,梁春语也不敢那么做,暂且耀武扬威罢了,还真以为天高皇帝远,军区这边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露珠微垂眼睑,咬了一口烧麦,慢慢嚼着。
  舞蹈演员们解了馋,将垃圾都收拾干净,怀着满足又沉重的心情上楼。
  走廊里已经没人了,听到津沙文工团的房间不断传来说话的声音,没去多管,白露珠冲着大家挥了挥手,进入房间后,将门关上。
  将包丢到床上,松了松脖子,长舒一口气,四仰八叉躺下,望着上铺的床板放空大脑。
  陆敏敏趴到床边,好奇问:“露珠,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
  “有人看到报纸新闻,请我过去化妆。”白露珠随意应了一声。
  “到了珠市都有人请你过去化妆啊?真出大名了。”看着床上的人满脸疲惫,陆敏敏难得有眼力见,“你先休息,我给你打盆水,让你洗洗脸睡觉,反正下午都洗过澡了。”
  其他人也不自觉放轻动作,再洗漱一遍,上床睡觉。
  等到陆敏敏打了洗脸水放在她床边后,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房间里响起轻微的熟睡呼吸声,白露珠觉得浑身精力缓过来不少,拽着手提包的肩带,将包拖过来。
  掀开扣带,看着文件袋出神。
  珠市,白珍珠的丈夫,本书男主的发家之地,也是宋氏集团的大本营所在地。
  母女俩是什么身份,已经与她关系不大,但因为这对母女送上门的海伦,必须得想方设法搭上,不能吃一顿感谢宴,拿一笔钱从此一干二净。
  当走进威斯酒店后,才想起上辈子来珠圳地区打拼,听过的传说——
  洲茂大酒店前老板易如梦,为人长袖善舞,经商奇才,年仅三十岁成为珠市第一位女首富,又在同年破产,人间蒸发,亦如梦一般。
  洲茂就是今晚去的威斯酒店,海伦就是人人惋惜的女首富易如梦。
  夜场行业本来就在化妆品销售计划之内,本以为要等到八十年代后,没想到这么早就能接触到,更没想到会遇上洲茂前老板。
  什么化妆,什么上课,当然是人家随口想的理由,今晚还有更复杂的事,那个层面与她无关,与她有关的是,对方都拿这理由找上门了,她当然得抓住一切机会。
  “一万块。”白露珠拍着手提包,呢喃出声。
  -
  练习一上午团舞,打败南霸天这一段练了几百遍下来,都没出过什么问题,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当着几千人面表演,还是因为听说了裁撤令的事,女群舞组两个演员精神无法集中。
  这段时间要练挥鞭转,白露珠为每个人都制定了训练方法研究,通过一些健身方式,来提高下半身肌肉耐力,以及加强核心力量。
  同时算到会在欢迎晚会演出之前出现紧张情况,带了专门定制的训练辅助工具。
  白露珠拿着充好气的波速球放到地上,“你们两个站上去练习半小时肌肉耐力,尽快调整好紧张状态,其他人休息。”
  两个演员没有任何怨言,穿着芭蕾鞋站到球面继续练习。
  白露珠拿着毛巾擦干脖子里的汗,打开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今天是不是晚一个小时送饭过来?”
  向阳一边喝水,一边摆手,“不是晚一个小时,早上说了,是一点钟送饭过来,晚上五点半就要开始表演了。”
  “我们十二点半下去。”白露珠冲着大家招手,“昨天津沙抢了我们的肉菜,今天我们就把她们所有的菜都给拿了。”
  舞蹈演员们瞬间来劲了,全都围过来商量:
  “饭要不要拿?要是炊事员不给怎么办?”
  “不会,昨天她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说,不会不给。”
  “梁春语会不会去找她丈夫告状?”
  “谁怕她告状,我们是跟她学的。”
  “告状什么,晚上就要表演了,还吃什么饭啊,昨天她为我们好,我们今天为她好。”
  “哈哈哈哈,管她呢,反正裁撤几率很大,才不在军区受她的气!露珠,我跟你一起去!”
  “没说不去,就怕影响团长,谁让人家有靠山,又是个告状精。”
  “大不了就是裁撤,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不能惯着她!”
  “对!才第一天就折腾出这么多事,要是忍气吞声,谁知道她后面会不会蹬鼻子上脸,不惯着她!”
  看着舞蹈演员们兴奋的样子,白露珠微微一笑。
  -
  十二点半不到,香阳文工团的人披上衣服,一齐走出练习房。
  对面就是津沙文工团的练习室,梁春语正好在,见她们练习不练了,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对着团员开始夸奖:
  “人还是要有对比,这和某些垫底还不知道努力,偷懒耍滑的团比起来,你们真的很勤奋,很值得夸奖!”
  “脑子里不要就想着吃,今天一点钟来饭,再多练一个小时,两点下去吃饭。”
  听到刻意扬高的声音,白露珠等人憋着笑下楼。
  炊事员果然提前了十几分送餐过来,推车上几个木箱子都是标好的楼层,每层楼住着两个团的人。
  白露珠伸手帮忙推车,夸道:“同志,你们工作真勤快,还没到一点就送到了。”
  “不用,不用你们帮忙,我们拉得动。”还是昨天见女孩就低头的两个炊事兵,看到白露珠帮忙后,急忙将推车拉的更快。
  “哎好,两位同志平时一看就没少训练,力气大得很。”白露珠松开手,示意几个男演员上。
  “这么多大桶,我来帮你们抬下来。”
  向阳说完就和几个男演员将箱子搬了下来,两个炊事员见了,露出纯朴笑容:“没想到你们每天不吃几口饭,还挺有劲!”
  几个男人嘻嘻哈哈两句,关系一下子拉近不少。
  “两位同志,昨天把肉拿走的二楼团长,你们还记得吧?”白露珠等人手里都拿着饭盒。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两名同志一起点头,坐了那么久火车,还不给肉吃,印象可太深了。
  “今天晚上第一批表演的人中午不能吃肉菜,免得体重飙升。”白露珠轻轻叹口气,口气里带着无奈,“所以团长让我们把肉和菜拿上去,分给不用管理体重的人吃。”
  炊事员惊讶问:“连菜也不能吃了?”
  “为了晚上表演成功,不能沾一滴油水。”白露珠带着人将饭盒盖子打开,“同志,麻烦把二楼的菜和肉打到这里来,一片菜叶子都不能剩!”
  “你们跳舞的真可怜。”昨天有团长不给吃肉在先,此时炊事员不疑有他,一边同情,一边将舞蹈演员们手里的饭盒打得满满当当。
  最后三个装着菜的盘子被刮得干干净净,连一滴汤都不剩。
  白露珠与舞蹈演员们端着沉甸甸的菜和肉上楼,等进了房间,立马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不管等下怎么样,现在先吃爽了再说!”
  “咱们需不需要控制体重啊?哈哈哈哈,等下我吃完了,要下去看看梁春语的脸色!”
  “呀,这红烧鸡肉太香了!吃鸡肉不怕胖,尽管吃!”
  “露珠,你真行,昨天晚上我们想吃肉都想吃疯了,你这两顿就直接吃到腻歪了!”
  “你腻歪给我吃,真是过上好日子了,吃肉还能吃腻歪!”
  舞蹈演员们打打闹闹吃着饭,心细的前辈担心道:“会不会连累到炊事员?”
  “她先骗的炊事员,难不成她还要反过来去告人家?”陆敏敏嗤鼻,“我就不信军区的领导们全都会向着她讲话!”
  白露珠将饭盛到饭盒盖上,“先吃,别想那么多,等下人家会找上门来的,先把昨天被抢走的,连同利息一起吃回来。”
  “对对,快点吃。”陆敏敏夹了一块鸡大腿放到前辈的米饭上,“这本来就是咱们的肉。”
  众人暂时把担忧抛在脑后,美滋滋享受大分量午餐。
  “鸡肉真好吃,军区厨师手艺真好哎。”
  “好吃,滑滑嫩嫩的,配着青椒土豆一起吃,太香了。”
  “西蓝花,这个西蓝花吵得也好吃,这天气咱在香阳都吃不到。”
  舞蹈演员们再次吃得爽歪歪,溜达一圈,拍着肚子睡会午觉。
  -
  “香阳文工团的人,给我出来!”
  白露珠打了个哈欠,翻身起床,“睡个十来分钟,就觉得神清气爽。”
  上铺床板开始晃动,陆敏敏刚睡醒的声音传来,“我也睡着了,感觉精神好充足。”
  周琪推了推旁边还在赖床的人,“来了,都起来吧。”
  “砰砰砰!”
  大家还在磨磨唧唧赖床时,外面响起了砸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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