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
苏好微微一笑点点头,“阿姐,这称呼不能改,若是被旁人抓住我并非岷山氏之女这个把柄,不知还有多少人会难为岷山氏,再者说,想来这后宫里那些君上的妃妾们也会借机拿捏我。”
“是我们的私心连累了你,害得你也得跟着趟这趟浑水。”阿瑶自责道。
“不,阿姐别这么说,若不是阿姐救了我,怕是我早就魂归黄泉了,是我得谢谢阿姐。”
阿瑶只觉得羞愧难当,当初她铁了心要做了个恶人,利用眼前的女子去解救岷山氏一族,可越是如此这心里的愧疚感就越浓烈。
如今,这被利用的女子反倒事事替自己与族人着想,当真是羞煞我也。
“眼下咱们得先稳住君上,私下里阿姐再帮我去打听一下那位靖伯侯的情况。”
“好,听你的。”
次日,阿瑶便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苏好。
苏好得知靖伯侯的死讯后,心里突然一阵阵如剑刺般疼痛,她在想,或许那个靖伯侯所说的都是真的,或许他们当真有过婚约。
只是,还来不及圆房便与靖伯侯被遣派来周朝,半路上又出了什么事,所以走散了。
不然为何自己得了他的死讯后,心里会这般难受,如亲人逝去一般伤心。
接下来的几日里,宫生一直在接近、讨好苏好,他想用自己的真情打动她。
而苏好只想先稳定局势,保住自己的同时,也要保住岷山氏一族。
在苏好的规劝之下,宫生决定好一个好君主,他着实下了一番苦心。
许多处理事情的方式也有了一些变化,那个曾经残暴、骄奢淫逸的周朝君主,越发向着一个周朝好儿郎发展。
就连曾经在宫生身边最得宠的两个佞臣虢石父与尹球,也逐渐被宫生削弱权势,遂后流放在外。
也因此,诸多周朝忠臣志士开始对宫生有了新的改观,又开始对周朝产生新的希望,而最主要的忠臣郑伯友也被再次重用。
但事与愿违,有些事总是不能如自己所想那样发生。
宫生得知秦王在扩大秦国的势力,于是派使臣将秦王召至周王都丰京,并且下令将秦王囚禁在镐京。
秦国臣子弗忌与威垒得知宫生将秦王囚禁起来以后,就搜集了许多珍宝、玩器和美女献给宫生,请求释放秦王。
阿瑶得了这个消息后便告知苏籽,苏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在宫生面前规劝,希望他能真的做个仁君。
“不行,阿璃,本君什么都能应你,唯独此事不行。”
“君上,为何不能?您不是答应过阿璃,此后会做一个好君王吗?那为何又要囚禁那位秦王呢?”
“那秦王压根是想造反,他如今吞并了不少诸侯国,难保有一日不会对周朝动了歪脑筋。”
“可是君上,君上可曾想过那位秦王为何如此行事?若是君上长年累月的被他国欺压,难道君上便不会想法子自救吗?”
宫生看着阿璃坚定地眼神,深吸一口气,缓和着自己的情绪,思量着。
苏籽见势,又继续说道,“君上,人要将心比心,以往君上的暴/政致使他国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不少诸侯国国破家亡,闹的到处征战连连、民不聊生,这都是君上种下的因,而今,那位秦王才不得已站了出来,决心挽救自己与被欺压的百姓。”
苏籽走到宫生身边,轻轻托起宫生的手,温柔的笑着,轻声道,“君上,这便是果,君上不能因为别人的反抗便只知指责他们,君上也要好好反省不是吗?”
“可若是真如阿璃所言,放了那秦王回去,他不但不收敛反而起兵造反呢!”
“君上,放了他,再做些表率,让他知道他与他的臣民不再会又任何威胁,他又怎么会挑起事端,若当真如是,其他诸侯国自不会坐视不理,毕竟,世人更乐意安宁一世,而不愿生灵涂炭。”
宫生反复琢磨着阿璃的话,他知道那些话有道理,他也知道她是为了他好,只是从前的处事作风终究一时之间不好改正。
犹豫半晌,宫生才应了阿璃,下令将秦王释放回秦。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不等宫生准备做任何表率,表达和平相处之意,他囚禁秦王之事便已经在诸侯、方国中引起了更大地恐慌,纷纷投奔秦国,愿助秦王灭周。
在周朝的诸侯、方国中,在东部地区有三个属国是忠于宫生的,一个是焦国,一个是祝国,一个是陈国。
这三个周属国的势力都不小,他们所处的地区又与秦国较近。
秦王回秦以后,见叛周归秦的人愈来愈多,就和弗忌、威垒商议征伐焦国和祝国的事。
经过一番谋划和准备之后,秦王和弗忌就率领了助秦各方的联合军队,先对焦国进攻,焦国很快就被秦军灭亡。
焦国被灭,祝国势单,秦王又挥师东进,乘胜也将祝国灭了。焦国、祝国的土地、财产、人民尽归秦所有。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而周朝有些官员又不担当、不作为,秦国的人又突飞猛进,致使本该有个和平的结果,终究还是要兵戎相见到底。
再加上,任好一心想要了灭了周朝,杀了宫生救回自己的妻子苏籽。
秦军便势如破竹,一直攻到骊山,为了解决这次的误会,宫生决定御驾亲征,一来直接当面表率,二来也给世人看看自己的决心。
这几日忙着前往骊山,也有个三五日宫生都没有去看过阿璃了,他们这几日都是宫人、侍女互传心里话,这让宫生有了世间所言的男女情爱之感。
深刻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是爱,对阿璃执着的爱。
大殿内,大臣们都散去了,宫生站在殿内,看着军防布阵图。
宫人上前传话,说是君后有话要传给君上,宫生急忙让宫人将侍女传唤进殿。
侍女上前行礼,宫生忙摆手唤道,“快起来,说,阿璃要对本君说什么?”
“启禀君上,君后说,君上要往骊山御驾亲征,君后愿夫妻同心与君上一同前往,只是……”
宫生一听,有些激动,急忙追问着,“阿璃当真这么说的?她当真要同本君一起去,只是什么?她可是有什么顾虑?”
“只是这几日君后嗓子受了凉,御医说让君后这几日尽量不要说话。”
宫生微微蹙眉,那表情像是在自责,“是本君疏忽了,这几日忙于朝政,都未曾来得及去看望阿璃。”
说完,宫生冲近身宫人唤道,“去让人为阿璃专门备一辆马车,一定要把马车内部装饰舒适,不得委屈了阿璃。”
“是,奴才这便去办。”宫人应声离去。
那侍女又继续说道,“君上,君后还有话让奴婢转达。”
“说,阿璃还想要什么?”
“君后还说,本来女子随军便是忌讳的,可君后又想要与君上在一起前往,却又担心有些不作为的官员使绊子,误了君上的大事,所以,也为了不遭旁人猜忌与欲加之罪,还望君上以大事为重,这一路上莫要时不时地便与君后去说话见面,只要记得身边有个守着您的人便可。”
“阿璃有心了,她想要看到本君堂堂正正做个仁君,本君做到了,所以,想来她这是在奖励本君。”宫生自言自语着,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难以掩饰,“恩,一定是这样的,阿璃,本君懂你,本君一定听你的。”
“奴婢要转达的话已经转达了,那奴婢先行告退了。”宫人行礼后起身离开。
夏军不日后启程出发,前往骊山。
然而,秦王却是铁了心的要灭夏,毫无商量余地,并申明自已是秉承天意征伐宫生,目的是为了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夏军节节败退,不得已退守骊山郊外。
两军在交战的那一天,适逢雷雨交加,而秦军士气可嘉不避雷雨,勇敢奋战,夏军败退不止。
任好运筹帷幄,料敌决胜,火烧周朝军队粮草,为秦王朝建立立下特殊的功勋。
周朝军队彻底溃败,秦王与弗忌、任好率军紧迫不放,宫生逃至骊戎。
他心里悔恨,为什么没有将秦王直接在镐京时便杀掉,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军中开始有人怨恨宫生,更开始对劝说宫生放了秦王的君后产生杀心。
宫生见势,不顾自己的安危,挡在阿璃的马车前面,冲众将士呵斥道,“阿璃有什么错?这不是阿璃的错,阿璃教我仁德,难道错了吗?还是说,你们更想要从前那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暴君?”
将士互相对视,这话似乎有道理,大家都希望有个仁德爱民的好君王,君上的转变,君后的确是功不可没。
可是,惨痛的代价终究让人无法保持理智的心态去对待某件事。
将士中开始有人挑唆,要斩杀君后,用她的项上人头送去给秦王求和。
负责断后的郑伯友及其他将士及时赶到,救下了宫生与君后,又重新振奋士气,使得这个僵局得以化解。
待众人散去安营扎寨后,宫生担心马车里的阿璃受了惊吓,便撩开了帘子去关心了阿璃,可当他看到一个颤抖着的身躯时,顿时懵了。
“褒姒!”宫生噌的一下子窜了进去,一把捏住褒姒的手腕,使劲一扯,狠狠的咬牙质问着,“怎么会是你?阿璃呢!本君的阿璃呢?”
褒姒起初被方才马车外的事情吓得还未缓过神,这个时候又面对宫生如此愤怒的表情,她当即便傻了眼,久久未曾开口说话,只是身子一直在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