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气
赵萱险些一口心头血就被气得吐出来,跟你说,跟你说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能够退位让贤不成?!
仿佛知道赵萱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样,苏好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配着惹人的容貌,当真是惹人怜惜,可是一张嘴却让人又爱又怕,又笑又气,“虽然说你就算是说了我也不会让,毕竟我是王爷求娶来的,可是也好过你憋在心里,硬生生的对我生了怨怼的好啊,还好王爷一如既往的宠爱妹妹,有我没我都一样,若是有朝一日王爷公务繁忙一时间怠慢了妹妹,莫不是妹妹对着王爷也要起这般怨毒腌臜的心思?”
秦大夫原本还有些担心来着,可是看到苏好的刁蛮样子,险些撑不住笑起来,自己看着的小丫头自己知道脾气,往日里在家的时候有娘亲拘者,教养嬷嬷管着,这脾气,但还不怎么显露出来。
可是在府里也是没有人敢惹的,说是有人让她不顺心了,表面上再怎么端庄持重,背地里头也得想着法儿给你弄整回去。
刚刚的话一句句都好像在向赵萱不解的求疑,可是一字字一句句的莫不如上好的利刃一般直勾勾的插进人的心里最阴暗而又软弱的位子。
就算是安庆郡王有心想要保住着这个宠妾,也需得大施惩戒才可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若是要重新宠爱,天就要好好的考虑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这个安庆郡王看样子也是个惜命的,今日这位小妾的麻烦恐怕不小了。
“王妃说的是,”安庆郡王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口了,“萱儿,既然菟丝草是在你房间里头发现的,那就应该有个了结,往日里还不知道你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我们郡王府不缺你这一口饭,可是你想要在这里待下去,还是得要获得王妃的原谅同意才好。”
赵萱听了这话就知道郡王已经被苏好蛊惑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认个错,这个王妃一向温柔和软得紧,当着王爷的面儿恐怕也翻不出个什么浪来。
“是,是萱儿一时冲动,这才对王妃起了腌臜的心思,”赵萱盈盈下拜,泪流满面看得人好不怜惜,“可是萱儿向上天起誓,萱儿断断没有害王妃性命的意思,萱儿只是听说这菟丝草可使人精神倦怠,这才……”
秦大夫护苏好心切,当下就打断赵萱的话,“菟丝草少量服用确实可以致使人神思倦怠,可是这次王妃汤药里的菟丝草,味道都已经用其他的药材都盖不住了,这样的剂量,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算得上是少量的!”
安庆郡王既然求娶苏好,那么她背后的厉害关系自然是早就已经弄得清清楚楚,这位秦老大夫,看起来其貌不扬,似乎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者,可是医者的心思总是要比一般的人单纯一些。
祖上的那些关系现在依旧存在着,这位看似平常的老大夫身上,隐藏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谁没有一个灾啊难的,总有求着人家的时候。
安庆郡王没有说话,可是如同利箭一般的目光直直的盯在赵萱身上,其中的意味任谁都是知道的。
“萱儿知错了!”赵萱只得弯下纤细柔软的腰肢,不停的以头抢地,妄图再夺得一份儿怜惜,“萱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是,是萱儿无知,不知菟丝草毒性如此之强,萱儿知错了,还请王妃姐姐原谅萱儿吧!王妃姐姐……萱儿知道你最是慈悲为怀,再怜惜一次萱儿吧,萱儿真的知错了啊!”
眼看着赵萱把头磕得砰砰砰的响,安庆郡王眸子里也流露出一丝不忍,苏好这才淡淡的开口道,“好了,别磕了,你且说说,你给我下了几日的菟丝草?又用了多少剂量?一一说来,我酌情考虑就好。”
赵萱无法,只得将这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何时开始下的药,又有了多少天,每次下了多少剂量等等,无一不精细。
苏好安安静静的听完了,又安安静静的思索了一阵子,忽而嘴角绽开一抹笑意来,“看在你这般诚实的份儿,也看在我并没有什么大碍的面子上,我也不多罚你,你给我下了多少菟丝草,你给我下了多少天,就按照你给我的菟丝草剂量,每日里一日三餐按时喝就好了,我喝了多少剂量的,又喝了多少天的,不多不少,我就要你原原本本的受着,如何?”
赵萱面色惨白,险些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情却还没有完,苏好看着跪在地上不声不响妄图想要被所有人忽略的绿漪,嘴角忽而又绽开一抹笑。
“既然绿漪姑娘,”苏好笑眯眯的看着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今日本王妃找到了罪魁祸首心情好,便向老爷赎了你的卖身契,再给你点儿银两,你就好好儿拿着,在外面去跟着情郎好好儿过日子,不比在这里一辈子伺候人强吗?”
绿漪之前一直在提心吊胆,不成想现如今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儿落在自己头上来,忙不迭的磕头谢恩。
至于赵萱?那原本就不是她的正经主子,平日里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要用下人出气,她的死活自己并不关心,如今的机会千载难逢又怎么可以不珍惜呢?
赵萱万万没想到,苏好竟然就这样轻易的就断了她一臂,却没有半分还手之力,想起往日荣宠,一时间眼泪越发的澎湃。
秦大夫看着苏好顷刻间就料理好了事宜,暗地里满意的点头,可是心底想起以前家中还好之时自家丫头是何等的温和柔软,又不免心疼。
苏好转过头来冲秦大夫安抚一笑,缓缓的道,“秦叔,正好你在这里,你的医术医德都是闻名遐迩的,就由你来为赵萱开药如何?”
安庆郡王或许是先前以为苏好不过是在说笑,并不十分在意,此时见动了真章,这才怕了起来。
“我的好夫人……”安庆郡王轻声道,“萱儿人小不懂事,你就换个其他的法子吧,这是药三分毒,平常人等哪里受得住呢?”
苏好听安庆郡王说完了这才抢白道,“王爷求娶我之前不知道可有听说过,我在商场上头的手段?有人买通心腹掌柜害我,我便买通他十个心腹掌柜再害回去,有人诬陷我买的东西有问题,我就想办法让她卖的东西变得真正的有问题。”
不等安庆郡王再说话,又道,“王爷,您既然娶了我,就应该知道,我往日性子温和也不过是没有人招惹罢了,人不犯我我还偶尔要去犯一下人呢,更何况是害过我的人?再说了,若是以德报怨,那么何以报德?”
安庆郡王被说得没有办法,再也没有阻拦,秦老大夫开方子的时候想到了自家丫头虚弱的脉象,又见赵萱面色红润甚是好看,心下愤懑至极,笔随心转,便又加了几味药材。
苏好看在眼里也没有阻拦,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赵萱,直到赵萱把方子毕恭毕敬的接过去,这才收回目光,“本王妃刚刚放了你一个大丫鬟,想来你的碧澜院人手恐怕不够,这样,每日我派一个丫头前去为你熬药,也算是减轻一些麻烦。”
赵萱自然不得不应,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自退下了。
等到房间里的人只剩下苏好与郡王两人之后,郡王脸色略微的变换了几下,终究还是问了,“刚刚去搜查各个院落的时候,我看见巧儿的屋子有好些碎瓷器,也就多嘴问了几句,那丫鬟说,是因为巧儿触怒了你,被你施了惩戒,所以才这般,可是真的?”
苏好在床上慢慢的变换了一个姿势,等到发麻的腿脚舒服了这才淡淡的道,“我道郡王今日是为何总是瞪我呢,原来是因为大小姐的事儿,我听大小姐一心一意的想要嫁到高门,却不知高门贵府对女子的礼仪处事最是看得紧的,今日大小姐来看我,所作所为竟然像是个泼皮破落户一般,就是妾身在家若是疾言厉色人未至声先到,也是要挨好一顿罚的,妾身不过是让大小姐多写了几遍女则女训而已,怎么就算得上惩罚了?”
安庆郡王再怎么也知道苏好并没有说错。自己女儿是什么样子自己知道,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自然分外心疼,这才多问了几句。
“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安庆郡王只得好言好语的说,“可是巧儿她……你先对她稍微宽和一点儿如何,这样对你自己也是极好的。”
苏好垂眸想了想,再抬起眸子的时候好像已经想通了一般,“既然如此,那大小姐就不抄书了,我就出钱给大小姐请个好的教养嬷嬷,言传身教的总比冷冰冰的书墨来的好,王爷你觉得如何?”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是安庆郡王隐形的人生信条,自然是满口答应不提。
话说那一日,苏好跟安庆君王说了帮张小巧早教养嬷嬷的事情,等了安庆郡王准许转手就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