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冈萨雷斯侯爵返回了孙承宗的府邸。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独坐了一会,虽然在面对自己孙子的时候信心满满,但是那是被欲望控制的反应。
稍微冷静了一点后,他还是要理智地评估一下风险的。
吴忻一伙应该不是在骗他,他们提供的情报验证了冈萨雷斯侯爵的判断,作为一个高级的牧师/法师,他其实也一直有一点点想法的,韩初命的身份是无疑的,杀了他有极大的利益。
但是巨大的利益和巨大的风险大多数时候是一回事,冈萨雷斯侯爵对此很有感触。
吴忻在前几次任务中的情况,他基本已经全部搜集到了,这个年轻的术士却是是冒了巨大的风险,再加上极佳的运气,才能走到这一步。
而在这一次的任务中,吴忻的表现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在这个位面呆了好几个月,冈萨雷斯侯爵的感触很多。
他对于自己一开始的乐观甚至感到有点好笑,自以为有了皇帝给的一件宝物,再加上家族中收集的那些装备,他居然以为自己可以轻易主导局面。
虽然西班牙王国如今在欧陆威风凛凛,但是在这个次位面上,他能够得到的支援是很有限的。
其实皇帝的态度也是有所保留的。
虽然俘获一个位面的机会是很宝贵的,但是皇帝如果真的对这个位面志在必得,他完全可以投入更多宝物,但这当然意味着失去宝物的风险,所以皇帝实际上还是采取了机会主义的做法。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不会被当成替罪羊,特别是自己在拿下科尔特斯的问题上,也面临极大的困难。
在这个次位面呆了一段时间,不仅深入了解了吴忻在这个位面的成果,他自己也得以以一个全新的角度,评估了自己在主位面的前途。
虽然西班牙的外洋舰队确实是这些征服者的后盾,但是皇帝条件太苛刻了,要在大洋的对面建立流官制度,不让初代征服者成为封建诸侯,只给他们和他们的后代一点经济利益,这真的好难,他毕竟没有几十万常备军,而且强大的舰队要应付太多的敌人。
那些征服者都是毕竟都依靠几千士兵,一手征服了比西班牙本土要大好几倍的领土,消灭了数百万新大陆土著的盖世枭雄,冈萨雷斯侯爵知道他们绝不是会乖乖交出权力,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皇帝的良心上的。
科尔特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第一个征服了新大陆的帝国,为其他征服者向南行动建立了基地,以及榜样。
他面对皇帝的外洋舰队,赢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赢自己一阵,得到更多交易筹码的可能性却一点也不小。
抛开了西班牙人的傲慢后,冈萨雷斯侯爵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清醒判断力的。
他要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必须另辟蹊径,而这个韩初命身上承载的东西,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风险很大,但是不能不搏。
想清楚情况的韩初命召集了自己的亲兵队,也就是西班牙轮回小队成员。
几个西班牙人都很快到了,只有一个来得稍微晚了点,不过这也是正常的。
“你怎么来得这么慢?!”虽然这是正常的,但是冈萨雷斯侯爵却问得声色俱厉,“是不是攀上高枝,看不上为西班牙王国效劳了?”
其他几个西班牙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侯爵大人,侯爵大人你听我解释。”伊涅斯塔一边跪在地下,一边战战兢兢地解释起来,“我今天一大早就出发去巡查东面的堡垒了,可是西平堡和辽河附近的路太难走了,我已经用最快速度赶回来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各种污渍,还有破破烂烂的靴子,印证了他的话。
当然不用这个证据,冈萨雷斯侯爵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吼道:“孙经略让你清查部队和堡垒情况,还让你整备道路,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
“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啊。”伊涅斯塔连连叩头。
他确实得了个最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巡查广宁东部的那些外围堡垒,这个工作没有人肯去干,不仅得罪人,而且根本干不好。
那些外围堡垒都是各种兵源空额,各种偷工减料的典型。
还有整备道路,同样也是物资不足,经费不足,完全是强人所难。
要处理这种问题,至少要有吴忻这个等级的人物强力推进才行,可是吴忻训练李世忠的那支部队就很不容易了,不可能再分心。
没有足够的后台,这种任务就是倒霉透了。
这个倒霉的任务,正是冈萨雷斯侯爵丢给这个倒霉孩子的。
伊涅斯塔是西班牙人中最有施法天赋的,就在半个月前,他施展出了一个二级魔法,“负能量光线”。
在此之后,伊涅斯塔主动承担了那个巡查任务,因为韩初命为了这个任务给出了不错的补贴,可以在法师互助会中得到不少贡献点。
这让这个任务不是那么糟糕了。
然而在冈萨雷斯侯爵和韩初命翻脸后,韩初命的法师互助会就不再欢迎西班牙人了,他当然也不会继续补贴这个任务了,但是这个任务却也容不得伊涅斯塔推脱不干。
还有一个任务也是如此。
“你想不想再次参加法师互助会啊?”冈萨雷斯侯爵话音一落,伊涅斯塔立刻是吓得浑身发抖。
“不,不,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和韩初命已经完全划清界限了。”他把头完全趴在了地上,然后脸贴在地板上左右晃动,“而且他已经完全不信任我了。”
“划清界限?不信任你了,那可不行啊。”冈萨雷斯侯爵戏谑地说道,“你要重新赢得他的信任,我会帮助你的,比如你可以告诉韩初命,锦衣卫要害他。”
冈萨雷斯侯爵继续说道:“而我愿意为他提供保护,作为交换,他要给我十张五级以上法术的卷轴,其中至少一张七级法术,两张六级法术,不许讨价还价。”
“可是我现在根本见不到韩初命啊!”伊涅斯塔几乎要哭了,“他根本不肯见我啊。”
“这是你的问题。”冈萨雷斯侯爵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寒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