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笼罩下的城市(二)

  半个多小时后,韩宣已经去了位于南中央公园二百二十号高档公寓的顶层,得知他们来到纽约的消息后,安排人提前打扫过,所有地方都显得一尘不染,游泳池里的水也被加热到三十多度。
  房子里依然没有暖气,独立的中央空调被启动了,房间里不算冷,所有人的情绪都不高,大概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原本打算就待在时代广场那边,可刚刚老爷子打来电话,用一种强烈语气让他远离市区,似乎提前知道了什么危机即将来临,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韩宣问了自家老头原因,不过他没有多说,现在瞧见胖丁撒娇卖萌都开心不起来,心里像是被压上了一块石头,总是觉得堵得慌。
  落地窗外面是曼哈顿中央公园,偶尔有直升机飞过,今晚的直升机数量格外多,因为时代广场那边的影响,有权有势的富人们察觉到危机,都在往其他地方赶。
  安雅稍稍开始担心起韩宣的情绪,此刻走到他身后,从腰部环抱着韩宣,仰起头在他耳边问道:“排练那么久,现在节目取消了不开心吗?
  这不是你的错,我是说那些爆炸案,你帮不了什么……”
  声音很轻柔,以安雅的性格本就不会安慰人,为了安慰自己男朋友也算是尽力了,先前爆炸的场景她没有亲眼看见,但那些死亡人数足以说明许多问题,光是想到就觉得可怕。
  韩宣被惊醒,从思索中缓过神,拍了拍安雅的手后,侧头笑着回答说:“我没事,只是在想和我爷爷打电话时候的事情。”
  “怎么了么?”安雅好奇问他。
  “嗯……他告诉我说,快要变天了……”
  变天。
  很奇怪的两个字,可以表示天气变化,也可以表示天亮天黑的循环往复,但将它们放在人类社会里,尤其是放在如今的美国,这两个字的分量就显得相当沉重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韩宣总感觉自己的右眼皮在跳,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然而老爷子什么都没对他说,外公也不清楚内幕,于是他只能通过已经得知的消息自己猜测。
  眼光已经不只是局限在时代广场,在脑海里将近两年发生的各种大事结合起来,想来想去之后,最终觉得多半和如今正在进行的总统大选有关。
  普通人不在意谁来当总统,也不在意是“驴”上台,还是“象”上台,只要政策对自己有利就行,然而对于企业家,尤其是势力庞大的企业家和富豪们来说,当中就会存在着很大的影响。
  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像是打雷一样,从远处传来阵闷响,韩宣眼神中带着惊讶,突然看见远处冒起浓烟,客厅里也传来拉米瑞兹大喊声:“韩!你快来看啊!
  时代广场附近地下的天然气管道爆炸了!快来快来!吓死我了!好好的就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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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宣通过电视机看到了爆炸现场,一整条街道,长约九百米的路面都被炸开,纽约地下的天然气管道很早就铺建,当初的旧线路没有设置太多保护措施,场面相当可怕,还有停在路边的汽车正在燃烧。
  这也侧面印证了韩老爷子的话,整件事情果然没有停止,爆炸地点距离时代广场不远,但不在主干道上,时间太短了,没有完全排查掉。
  韩宣已经彻底被搞懵,想来想去也没猜到对方究竟打算干嘛,城市里的绝大多数警察、以及纽约周边驻扎的军人们都在往事发地点赶,如今附近街道都被封锁起来了。
  该帮的忙都已经用上,他现在也没办法处理,这种困扰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死亡人数已经突破五百多,伤者多达八千多人,今晚过节,很多人都出门游玩,没想到遭遇这档事情,规模远比去年的大使馆袭击案大多了!
  更糟心的是,那些伤亡的民众们,很多都是从时代广场撤离后去往那里,刚松了口气没多久,却碰上了天然气爆炸,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就爆炸了,如果留在时代广场反而没事。
  这让韩宣不由去想,对方可能根本没打算炸掉时代广场的街道,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发生爆炸,死伤可能会破万,看似很没道理的袭击案,等到晚上九点五十左右,从电视里见到一则新闻后,一切都在他脑袋里豁然想通!
  原因是新闻报道说,一架原定从夏威夷飞往西雅图的飞机,在九点左右被歹徒劫持,客舱里总共有六十四位乘客,他们是三支橄榄球球队的成员,刚从夏威夷参加比赛回来,包了一架中型客机,其中有五人是事先就够买好机票的乘客,跟他们一起回来,可惜的是因为争执后发生爆炸,最后掉进了太平洋里,海岸警卫队正在赶过去。
  这条消息只是个引子,随即他又从电视里听说,另外一架飞机也被劫持,才肯定果然是场阴谋……
  “道森!
  帮我查查pk673航班的飞行目的地!所有的资料,包括乘客我都要!
  还有发生爆炸的那条街道,我要知道那条街上有什么!”
  韩宣得知第二架飞机被劫持后,匆忙下楼喊道,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惊恐地想到了前世的911,但心事件被提前了!
  清楚闻见了阴谋的味道,从针对几个重要建筑展开的演习、到今晚的爆炸、再到飞机被劫持,似乎连成了一条线,当发现全纽约的大多数警察被抽掉、军人也被抽掉过去维持秩序并展开救助,其他地方形成监管缺失状态,再加上民众和官方的注意力被吸引,无一不在说明对方下了很大的一盘棋。
  想明白这些后他开始纠结了,在纠结要不要提醒当局注意“空袭”,如果真的发生这件惨剧,韩宣良心上过意不去,但假如提醒后阻止了这件事,世界格局可能会随之产生更大的变化,有911和没911,必然让局势走向两个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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