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昨天，1941年12月7日——必须永远记住这个耻辱的日子——美利坚合众国受到了日本帝国海空军突然的蓄意的进攻。美国和日本是和平相处的，根据日本的请求仍在同它的政府与天皇进行会谈，以期维护太平洋和平。实际上，就在日本空军中队已经开始轰炸美国瓦湖岛之后的一小时，日本驻美国大使还向我们的国务卿提交了对美国最近致日方信函的正式答复。虽然复函声称继续现行外交谈判似已无用，但并未包含有关战争或武装进攻的威胁或暗示……
……相信我们的武装部队——依靠我国人民的坚定决心－－我们将取得必然的胜利，愿上帝帮助我们！我要求国会宣布：自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日本发动无端的、卑鄙的进攻时起，美国和日本帝国之间已处于战争状态。”
美国总统罗斯福庄严、沉稳、略带一些愤怒，但是能给听众带来信心的声音从“宾夕法尼亚”号战列舰的扩音器中传出。
这是罗斯福请求美利坚合众国向日本帝国宣战的演说，同样也是对全美国人民的战争动员演说。国会参众两院一定会以高票甚至全票通过对日宣战作为回应，而美国人民一定会被他们的总统鼓舞起来，以最大的热情投入战争。
然而这对正在离港的美国太平洋舰队主力而言，却没有什么用处。日本人在前一天的空袭摧毁了瓦胡岛上的大部分飞机。而且还让珍珠港内最强大的两条战列舰马里兰号和西弗吉尼亚号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珍珠港内搁浅。另外，亚利桑那号则被炸沉在了珍珠港，加利福尼亚号和俄克拉荷马号虽然没有沉没但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成了一艘废船。
因此现在跟随金梅尔离开珍珠港的只有旗舰宾夕法尼亚号和田纳西号、内华达号等三条老旧落伍，而且火力也不是很足的战列舰。
依靠这3条战列舰，太平洋舰队别说遇上“大和饭店”，就是长门、陆奥、雾岛、比睿等四舰也是死路一条。
但是金梅尔还是硬着头皮带领着珍珠港内能动的舰艇一块儿出动了。因为日本人在昨天下午发动的两波攻击和之前哈尔西轰炸塞班岛的行动，让金梅尔产生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日本人对瓦胡岛的空袭恐怕会持续几天，直到把珍珠港内的美国舰艇和设施全部炸光才会收手，甚至不排除占领瓦胡岛！
所以有点走投无路的金梅尔上将只能想办法把日本舰队从夏威夷附近引开。现在美国陆军已经紧急调集了300架本来要运去欧洲的p51送到旧金山和圣迭戈，正准备用货轮运来夏威夷。只要金梅尔的舰队能把日本舰队从夏威夷引开10天，这些飞机就能送到。有了这300架p51，瓦胡岛就算得救了。
“上将，监听到一条不明身份的无线电信号，就在我们附近。”
宾夕法尼亚号刚刚驶出珍珠港，舰队的通讯参谋就报告了一条让人不安的消息。
“是日本人的潜艇！”金梅尔立即下令，“命令驱逐舰警戒，别让日本潜艇靠近战列舰。”
他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在瓦胡岛以南海域潜伏的是属于日本先遣编队的第三潜艇部队，指挥官是第三潜艇战队司令三轮茂义海军少将。下辖伊-8号、伊-68号、伊-69号、伊-70号、伊-71号、伊-72号、伊-73号、伊-74号和伊-75等9条潜艇。现在发现美国太平洋舰队主力离开珍珠港的是最靠近港口的伊-70号。
借助油罐燃烧的火光和月光，伊-70号可以非常容易的发现正在离港的庞大舰队。但是当伊-70号将“美国舰队离港”的情报发出去后，用鱼雷进行偷袭的机会却丧失了。
一个比宾夕法尼亚号更早一些离开珍珠港的驱逐舰编队得到命令，开始向伊-70号所在的方向驶来，伊-70号只得在超过30000米的远距离上向宾夕法尼亚号战列舰射出了鱼雷，然后紧急下潜。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它射出的93式长矛鱼雷却没有命中任何目标。
金梅尔上将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劫，在命令驱逐舰警戒后，他又开始向弗莱彻少将的第2特混舰队下达命令。
“让弗莱彻少将立即带领舰队来和主力汇合，我们需要突击者号上的f4f担任直掩护……对了，突击者号上还有几架f4f？”
“还有22架。”
“瓦胡岛上还有几架舰载型的f4f？”金梅尔问。
“有12架。”
“全部都调到突击者号上去。”金梅尔思索着说，“现在日本人已经发现我们离开了，他们一定会停止轰炸瓦胡岛而来追击我们的。”
……
“什么？潜艇发现太平洋舰队主力离开了珍珠港？至少有3艘战列舰？”南云忠一一接到参谋送来的最新情报就忍不住开骂了，“巴嘎！不是说炸沉1艘战列舰、重创6艘战列舰吗？现在怎么还有3艘？珍珠港内到底有多少战列舰？”
“应该是8艘，但是昨天轰炸的时候只发现了7艘，可能有一艘宾夕法尼亚级进坞了。”航空参谋源田实连忙回答说，“另外可能有2艘美国战列舰负伤较轻，还可以开动。”
“3艘战列舰，至少1艘航空母舰……”南云忠一开始纠结了，“另外一边是瓦胡岛，应该攻击谁？”
“应该攻击美国战列舰和航空母舰，毕竟能够称霸海洋的是舰队而非港口。”
马上就有第一机动舰队的参谋提出建议。相对港口设施，战列舰和航母是更大的战果，自然比较吸引人。
源田实却眉头紧锁，摇头说：“司令官，下官认为瓦胡岛才是最有价值的目标……现在瓦胡岛就好像是个重伤将死的敌方大将，正是全力以赴讨取首级的时候。”
“全力讨取敌大将首级？”南云忠一看着源田实，“占领瓦胡岛？”
“这是上策！”源田实说，“退而求其次，也应该用轰炸和舰炮彻底摧毁珍珠港的油库、机场和船厂，使之在未来两三年内都无法发挥母港作用。而且……只要陆军在考艾岛登陆，美国人的战列舰和航空母舰自己就会开过来救援的。因为美国人根本承担不起失去夏威夷的后果！”
南云忠一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源田的话倒也不错。只要台湾混成旅团在考艾岛登陆，还怕美国人不来？不仅夏威夷海域的3条战列舰和1条航空母舰会来，就连在塞班岛附近的美国航母编队主力也会赶来，到时候可就是一场决定大日本帝国前途命运的决战了！
“南云还有多少架常用舰载机？”
“大和饭店”内，山本五十六司令官刚刚起床，就在宽敞舒适的舱室内和幕僚一边用早餐，一边讨论战局了。
“司令官，第一机动舰队还有432架常用飞机。”
因为日本飞行员全都不带降落伞，而且日本海军也没有认真研究过营救和打捞落水飞行员的事情。所以在12月7的交战中被击落的飞行员都已经成神了，因此没有几架后备飞机派上了用场。
“还剩432架……”山本拧眉道，“还有一战之力！至少可以摧毁瓦胡岛！夏威夷派遣舰队什么时候可以和第一机动舰队汇合？”
“今天下午1点到2点可以汇合，在距离夏威夷约200海里处。”
山本五十六想了想，说：“11-12个小时就可以突击到位了……9日零点可以开始炮击油库区。那么今天白天第一机动舰队就应该重点轰炸瓦胡岛的机场，在袭击塞班岛的美国航空母舰赶到夏威夷战场前，无论如何要将瓦胡岛的机场和油库全部摧毁！然后集中精力对付美国航母！”
山本的命令刚刚下达，就看见一个参谋快步走进了司令官舱室，将一封电报双手递给了宇垣缠。宇垣看了眼电报，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山本五十六问。
“是塞班岛的急电……塞班岛派出的侦察机发现有几十架重型轰炸机飞到了关岛。”
塞班岛上大部分的飞机都已经让哈尔西派出的舰载机摧毁了，不过还是有少量漏网之鱼。这些飞机主要是侦查机，空袭发生的时候它们不在塞班岛。所以今天塞班岛的日军还能派飞机去关岛侦查，结果就发现几十架b-17呼啸而来。
“是b-17？”山本五十六眉头皱了皱，“难道美国人要用b-17去轰炸塞班岛？”
“还有特鲁克环礁。”宇垣缠提醒，“那里距离关岛不远，在b-17的作战半径内。”
山本点点头，他根本没想到这些b-17是去炸天皇的，所以只是给特鲁克环礁的日本守军下了全力防空的命令，然后就去讨论怎么收拾瓦胡岛和美国太平洋舰队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