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现在已经是1941年10月5日了，距离计划中日本联合舰队的机动部队前往日本北方的择捉岛单冠湾集结的时间，只剩下不到1个月了。
而赫斯曼的长子鲁道夫，在一个星期前，就和另外79名德国海军舰载机飞行员一起抵达了日本。不过小赫斯曼等人并没有被日本人立即派上他们的航空母舰，而是先安排他们在日本的风景名胜游玩了3天，之后又把他们送进了江田岛海军兵学校的宿舍里面安顿了下来。
然后就由海军兵学校的教官来给他们讲解日本联合舰队的各种规章制度、专用旗语，教他们辨认日本和美国舰艇的外型等等。到了10月5日上午，日本联合舰队航空参谋源田实突然来访，找到了正在江田岛海军兵学校内的一间教室里上课的小赫斯曼。
源田是为了日本航母舰载机部队的战前特训而来的，他找到了和自己在德国有一面之缘的小赫斯曼，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赫斯曼先生，您是王牌飞行员，有26个击落数，那一定很了解英美飞机的战术和特点吧？”
“当然了，”小赫斯曼笑了笑说，“我打下过26架敌机，其中18架是战斗机，而且我还被他们打下来3次。”
源田实点点头，又问：“您的这些战果都是用零式飞机取得的？”
“是福克零式，”小赫斯曼说，“它和你们的零式不完全一样，拥有自封闭油箱，机体更加坚固，而且发动机的马力更强，最新的改进型还拥有一级二速增压器和mw50系统——该系统通过喷射1：1混合的水-甲醇来在短时间内增大发动机功率。”
小赫斯曼是的姑父就是福克飞机公司的老板安东尼.福克，他从姑父的口中得知了日本零式和福克零式的区别。
“虽然福克零式是比日本零式更优秀的飞机，”小赫斯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源田实，又笑了笑说，“但是它在中低空的缠斗性能可能还不如日本的零式。这是因为福克公司所做的改进增加了飞机的重量，因此抵消了发动机的优势。另外，一级二速增压器在中低空也没有作用，它只是改进了飞机的高空性能，mw50系统在中低空也没有什么作用，这些东西都会增加重量。”
“那福克公司所做的改进又有什么意义？”源田实皱着眉头问。
“当然是有意义的，”小赫斯曼一笑，“福克公司的改进可以提高飞行员在飞机中弹后的生存几率，而且改进飞机的高空性能也能让福克零式在对抗‘喷火’式飞机这样高空性能不错的战斗机时多一点胜算。”
“是为了抢占高空阵位防止敌机居高临下进行俯冲？”源田实追问。他一直在研究欧洲战场上的空战，因此知道一些英国人打福克零式的办法。
小赫斯曼点点头，说：“福克零式一开始出现的时候，英国人并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个时候他们会和我们在中低空格斗，所以很容易就能把他们打下来。不过到了后来英国人渐渐摸索出了福克零式的高空性能差和俯冲性能差这两大缺点，因此就采取了高空俯冲，一击即离的打法。而我们则采取了用bf-109或fw-190和福克零式进行高低搭配的战术。
不过福克零式总有落单的时候，因为它的航程很大，可以护卫ju88和s.m.79进行远距离攻击，而bf-109和fw-190的航程不大。因此为了让福克零式拥有一定的高空性能，就安装了增压器和mw50系统了。而且为了提升飞行员在空战中的生存几率，又增加了一些装甲。所以福克零式就越来越重，相应的低空格斗性能就有所下降了，不过在欧洲战场上还是够用的。”
升级空间较小是零式最大的缺点。由于飞机太小，又走轻灵机动队路线，因此很难进行改进。福克公司对福克零式的几个改型虽然提升了飞行员在作战中的生存几率和飞机的高空性能，但是却牺牲了不少灵活机动。而小赫斯曼之所以会觉得低空性能“够用”，是因为他的实战经验越来越丰富，而对手越来越菜。
但是在这个时空的日本，因为没有“中国事变”给飞行员练手，所以日本海航的精英并没有实战经验。
“那么美国人一定知道怎么对付零式战斗机吧？”源田实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小赫斯曼点点头，说：“他们肯定知道，实际上他们开发了一种专门对付福克零式的飞机。叫野马战斗机（p51），性能非常优良，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这个时空因为在39年出现了“第二次福克灾难”，使得英国人更加积极的寻求先进战斗机，从而促使p51也提前服役了。不过现在的p51并没有安装性能优越的“梅林”发动机。因此它是一款中低空飞机，它的格斗性能虽然不如福克零式，但是俯冲性能却大大超过后者，而且非常坚固。
“这种飞机比较灵活，很难抓到，不过驾驶这种飞机的英美飞行员也不和我们格斗，仍然用一击即离的办法，打不中就俯冲逃走，你一追它要么就翻滚要么就加速往下冲。所以一定要抓紧时机开火，直接用20mm机炮打。必须快、准、狠……”
小赫斯曼说的头头是道，源田实却听得眉头紧锁，零式战机引以为傲的地方就是中低空格斗。可是现在英国人早就被德国人用福克零式调教了2年，已经摸索出一些对付福克零式的办法了。而日本的海军航空兵飞行员却不知道英美飞机的特点，上了战场恐怕要吃亏的。
“赫斯曼上尉，”源田实问，“你能不能驾驶飞机模仿英美飞机的战术动作？”
原来源田实给这些德国来的王牌们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日本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精英飞行员当陪练，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对付p51和p40这些美国战斗机的方法。
小赫斯曼一笑，说：“当然可以，但是用零式可不行啊。它的俯冲性能不太好，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用bf-109模仿‘喷火’飞机进行战术训练的。”
现在德国的航空团无论是空军还是海航，都有一个训练大队，而让老飞行员驾驶bf-109或d.520模仿“喷火”飞机进行攻击几乎是训练大队的必修课。
“不，不是用零式。”源田实笑了笑，“我们有30架he-112，是从德国购买的，买来以后一直放在仓库里面，不过保存的很好，和新的一样……你们有人能飞吗？”
……
“不行，不行……攻打马来亚、新加坡和菲律宾的计划早就上呈天皇陛下了，我等也已经向陛下保证在100天内占领东南亚。如今怎么可以更改计划，将兵力转用于夏威夷？”
10月5日这一天，也是日本大本营联络会议商讨夏威夷作战的日子。发言反对的是参谋总长杉山元。放着容易收拾的东南亚地盘不大，去肯夏威夷的硬骨头在他看来完全是胡闹。
而且瓦胡岛就是个要塞岛，哪里那么容易攻占？搞不好就会和旅顺要塞一样死上好几万人，当然死点人没有什么，皇军怎么可能怕死？但是打上几个月，海军能保证后勤不断吗？
就算海军敢打包票，陆军也坚决不相信，这事儿绝对不行！因为到时候被饿死的肯定是陆军，陆军不能上海军的当。
永野修身和及川古治郎互相看看，陆军不同意，海军就是想打也没兵可用。
不过海军也不会就这么放弃，可能是受了赫斯曼的启发，也可能是多了80个王牌舰载机飞行员，山本五十六的贼胆又大了不少，在海军自己的作战会议上就提出了个分两步攻占夏威夷的备选方案。
首先当然是舰队决战，打瓦胡岛看上去不大容易，但是在夏威夷附近和美国海军来一场决战还是完全可行的——而且这也是占领夏威夷的先决条件。
所以山本五十六就琢磨着可以制造一个日本要强攻夏威夷的假象，把在外面游荡的美国舰队（侦察发现美国舰队很不老实，经常出门浪费燃油）都吸引到夏威夷附近，聚而歼之。如果能够达成聚歼的目的，再抽调兵力打夏威夷也不迟。这样分两步走，就比赫斯曼元帅提出的那个孤注一掷的办法要靠谱多了。
永野修身说：“既然陆军不赞成攻打夏威夷，那么海军还有一个佯攻案，也不必动用5个师团，先动用一个几千人混成旅团就够了……你们陆军肯为帝国大业牺牲几千人吗？”
几千人？这倒没什么，就是死光了皇军也能承受。
杉山元和首相东条英机对了下眼色，然后杉山元点点头说：“我们陆军什么时候怕过死？只要不影响南下作战，陆军什么都不怕。说吧，你们想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