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非童力

  宁北辰与苏雪回到北安公寓便看到坐在走廊上,姚娜正喂饭的孩子,小小的,粉嫩的,乖巧的,苏雪一脸诧异,姚娜解释这是受害人的孩子,更让苏雪觉得心疼。
  欧阳浩将宁北辰拉进屋里,在两个女人逗孩子的空当,说道:“这个孩子有些不平常。”
  “怎么说?”
  “眼神与表情完全不像两岁半经历过重大创伤的孩子。”欧阳浩忧心忡忡地说道:“但这个孩子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者,她说话时分明很成熟,却对母亲死亡的情景毫无感觉。”
  “才两岁半,话都说不齐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宁北辰打个寒蝉:“除非,住在这孩子身体里的是一个成年人而且还记得事的魂魄,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欧阳浩不解,宁北辰将这才汪佳丽被抢轮回一事说出来,听说无相鬼居然抢得轮回机会,现在附在一个正常的婴儿身体里,欧阳浩连连摇头:“听上去太可怕。”
  “还好有一颗药丸处理,希望不会有什么后事。”宁北辰说道:“这个孩子可能只是没反应过来,你要说身体里还有第二重意识,未必,你看到她刚才那个动作了吗?见到我和苏雪第一个动作……她收缩了肩膀,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显示她对陌生人仍是害怕的。”
  “有吗?”欧阳浩恨自己没在现场,“如果有这种反应,那就对了,她现在就是警惕的状态,能够跟我走实属难得,看来是真跟我投缘吗?”
  “真是疯了,你居然怀疑一个只有两岁半的孩子。”宁北辰哭笑不得:“案子怎么说?”
  “头部重创,颅骨骨折。”欧阳浩说道:“现场没有可疑的痕迹,怀疑是失足,撞到沙发角而亡,沙发角是木头制成的,有些硬度,现在在进行进一步的痕迹检查,尸检已经结束,死因并没有可疑,朴安说了,死者没有喝酒,胃里没有任何酒精或药物成份。”
  “飞来横祸啊。”宁北辰感慨道:“女孩长得倒是挺可爱的,粉粉嫩嫩,看上去很乖巧。”
  “是的,先收留一晚上吧,明天她父亲会来接她。”欧阳浩说道。
  看着欧阳浩仍有疑虑的眸子,宁北辰打趣道:“怎么,还是不放心吗?准备怎么做?”
  夜深了,欧阳浩躺在客厅沙发上,有些睡不着,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眼前一片昏暗,他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明明与姚娜躺在卧房里的玲玲此时穿着睡衣站在客厅,她的眼睛闭着,双手张开,似乎在模索什么,突然,她扭身往后走……
  北安公寓的房间其实很小,玲玲走了没有几步就撞上了墙,这逼得她不得不转身继续,当她走到餐桌边上时,突然抱起一把椅子!
  欧阳浩差点直接坐起来了,玲玲只有两岁半,承重力当然很小,但是,那把椅子就是成人搬起来,也觉得称手,但玲玲居然举起来,提着,转了一圈后,将椅子摆在了沙发边上!
  干完这件事情后,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走进房间,欧阳浩这才起身,轻轻地放下脚,来到房门口,看到玲玲爬上床,像个没事人似地躺在姚娜身边。
  欧阳浩的脑子飞速转起来,再看椅子摆着的位置,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
  次日早上八点多,姚娜早早地起床给他们准备早饭,玲玲对姚娜十分喜欢,一直跟在她后面,娇声娇声地叫着阿姨,欧阳浩接到警局电话,玲玲的父亲已经到了警局,表示会将女儿接走,前妻的身后事也会负责。
  姚娜吵着要一起去,在警局,他们见到了玲玲的父亲,倒是一个斯文的人,年纪看上去不到三十,玲玲看到他,只觉得陌生,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卓先生,请节哀。”欧阳浩说道,示意姚娜将孩子带出去,这个动作让李队颇是欣慰,难道欧阳浩找到线索了,便双手抱在胸前:“欧阳,你?”
  欧阳浩摆摆手,继续说道:“卓先生,我有件事情请教,你们家族里有人有梦游的行为吗?您,或是您太太,或者玲玲。”
  玲玲的父亲怔了一下,说道:“事实上,我和我前妻离婚,就是因为这个,我前妻有梦游的病症,怎么也没有治好,她经常半夜起来跑到厨房切菜,如果没有菜,就拿一把菜刀斩来斩去,我都被她弄出神经病了,再后来,她有些神神叨叨的,怀疑我外面有人。”
  “时间长了,我受不了,就离婚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她带着,毕竟她有这个毛病,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可是她是母亲,孩子又这么小,还是判给了她。”玲玲的父亲说道:“这下好,还是出事了。”
  有的梦游症患者在熟睡之后,会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突然爬起来胡说几句;甚至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烧起饭来;或跑到外面兜了一圈后,又回来睡在床上,待到次日醒来却对夜间发生的事毫无印象。
  据统计,梦游者的人数约占总人口的1~6%,其中大多是儿童和男性,尤其是那些活泼与富有想象力的儿童,大多都出现过数次。而患有梦游症的成年人大多是从儿童时代遗留下来的。如果将仅出现一次梦游的儿童也算进去,梦游的出现率约25%。一般来说,儿童梦游不算什么大毛病。相比之下,成人梦游则少得多了,但成人梦游则是一种病态行为。
  欧阳浩看着李队:“李队,玲玲母亲的死亡,会定性为什么?“
  “根据现场的痕迹显示,事发时只有母女二人,邻居反应没有听到异样的动静,只是后来听到玲玲哭才过来,现场有摔倒的痕迹,初步判断为绊倒后摔到沙发角,头部受撞耐击而死。”李队总结道:“定性为意外死亡。”
  “唉……”玲玲的父亲叹息道:“就知道会这样,还是出事了,我现在能带玲玲走吗?”
  “当然可以。”李队话还没有说完,欧阳浩便起身附在玲玲父亲耳边一番耳语,那男人听完了,一脸茫然,欧阳浩说道:“一定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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