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房,前业主
苏雪顿住了,这么说的话,这个婴灵与赵太太并没有关系,宁北辰显然也想通了,赵家的情况颇为诡异,夫妻两人没有孩子,这个婴灵也不是腹死胎中的例子,既然如此,赵太太缘何惧怕成那幅样子?
“先打扫吧。”宁北辰说道:“赵太太看到一丝儿残留也会抓狂。”
为了让赵太太心平气和,两人忙得停不下来,赵先生中途从书房出来,默默地拿着抹布擦拭,丁点不剩,他甚至查看边上的家具缝里有没有残留,这份细致看在苏雪眼里,颇有些感动,任何男人面对如此苛刻的赵太太,也会退避三舍,但赵先生从两年前的波折到现在,一如既往,这样的男人,实在少见了。
“对不起,二位。”赵先生再三检查无误后,放心地站起来:“现在好了,明天一定让她挑不出毛病,可惜,让二位受苦了,时间不早,尽快休息去吧。”
赵磊转身要走,苏雪叫住他:“赵先生,我有一件事情请教,您有认识的孕妇吗?”
他的脸抽搐了几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事务所里今年有三位女同事怀孕,有一位最近要临产,已经批假,苏小姐,您是关心我们夫妻的私人生活吗?”
“你早看到过脚印吧,这么小,只能是胎儿的,刚刚发育完全的胎儿。”苏雪不悦道:“可是您刚才第一时间采取了回避加防守的态度。”
“因为苏小姐你触到了我的痛处,我和小意结婚几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内心不急是假的。”赵先生说道:“可是屋里却莫名地出现了孩子的脚印,我对小意也有过怀疑,这鬼来得蹊跷,是否与她有关系,但是,不像,如果与她有关系,以她的反应来说,不对。”
“她心性敏感,如果与自己有关,怎么可能撑这么久?早就崩溃了。”赵先生说道:“至于是不是与我有关系,我只能告诉二位,我堂堂正正,从未做过对不起小意的事情,信与不信,你们自己判断,还有,关键的是如何请离这位,我们,等不及了。”
赵先生拂袖离去,“他生气了。”宁北辰若有所思,如果欧阳浩在就好了,自己一时间辨不清赵先生的点,苏雪打了个呵欠,宁北辰连忙带着她去休息,到底疲累了一些,两人一挨着床板就睡着了,直到客厅传来一声耳刺耳的尖叫声:“啊!”
两人同时打个激零坐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痛哭声:“这里根本没有弄干净,不要让我看到,不要让我看到,好不好?”
是赵太太,恐怕是昨天晚上处理得不够彻底,两人连忙起床,看到床上凌乱的被子,又担心赵太太看到发作,苏雪连忙处理,让床铺恢复到晚天晚上一丝褶子也没有的状态!
临出门前,苏雪看到床单有些皱巴巴地,马上回去处理,惹得宁北辰哭笑不得,这种节奏,是苏雪要成为金牌保姆的节奏哇,待到客厅,赵太太已经红着眼,怒视着赵磊:“你存心的是不是?你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故意找来什么东西吓唬我,我告诉你,这房子我不卖了,永远不卖,我要永远呆在这里,听到了没有?!”
赵太太已经咄咄逼人,赵磊的身形晃荡着:“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要闹什么时候才肯满意,这几年对我的折磨还不够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错误,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年我就不会因为那种感动和你在一起。”
“你说,当初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你爱我?”赵太太凄然一笑:“果然是这样,你们男人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当初你说喜欢我,爱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现在变了,你现在变了!对了,两年前你就想杀我了,现在也是一样,对不对?”
“我不想和你辩,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不清醒,两年前的事情警方已经得出正确的结论,这个比什么都重要。”赵磊无力地扶着额头,脚下,还有一小撮礞石粉,苏雪连忙掏出纸巾,迅速上前处理了,赵磊看着苏雪的举动,叹道:“没用的,这一小撮灰根本不在地上,而是在她心里,你永远弄不干净。”
这番话宁北辰倒是认同,他轻咳道:“言归正转吧,昨天我们看到了那个脚印,也看到了脚印的主人,基本结论已经出来——是一个胎死腹中的婴灵,先天不足,少了一只脚板。”
赵太太的脸抽搐着,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到丈夫身上,赵磊凄然一笑:“你觉得这个孩子和我有关,是不是?”
“现在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如果与你们有关,你们早不能安然地住在这套房子里。”宁北辰说道:“婴灵对有血脉的人,杀伤害与影响力才是最大的,但你们分明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尤其是母亲,所以,与你们夫妻无关。”
赵太太的眼神写满了不相信,宁北辰无奈,苏雪说道:“这是真的,所以,我们现在要知道这套房子的前缘,赵先生,房子是一手房吗?”
“不是,二手的,但当时是毛坯。”赵先生思忖了一下,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也不算纯毛坯吧,当时墙刷了,地上是平整的水泥,如果要求不高,摆张床也是能住的。”
“前业主的资料您还有吗?当时签订的二手合同,还在吗?”宁北辰没料到还有这一出,赵磊不愧是会计师,做事严谨,当初的合同时隔多年还保存完好,前任业主名叫沈醉。
这个名字颇有些武侠小说里大侠的风范,上面有身份证号,“这样就足够了,给我一点时间。”此地不宜久留,宁北辰说道:“我们先告辞,有事的话马上与您联系,两位再忍耐些日子吧,苏雪,走吧。”
迫不及待地从那间宽阔的房子里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深呼吸,那房子虽大,人不多,但里面的气氛却像塞了百八十个人,令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