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北,跟踪
推开大门,天井清净,大厅的灵牌一如往昔,房子空空荡荡,沈大林看着天井仍心有余悸,说道:“咱们是在这里搭帐篷?”
“屋子里倒是有床,不过没有被褥,要是不愿意在这里,我们可以换其它地方,去外面的树林里也不错,我们带了防虫药,拉开一道就成。”宁北辰提议道。
沈大林打个寒蝉,摇头道:“还是这里比较好。”
婉拉噗嗤笑了,宁北辰支开烧烤的架子,点炭,苏雪和婉拉则整理食材,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并非炎夏,食物存放两日没有问题,在宁北辰生火的空当,沈大林凑过来,低声说道:“烧烤是假,找你们宁家的地下祖宅才是真?”
“瞒不过你这只老狐狸。”宁北辰说道:“你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一蹭吃,二蹭个好奇心。”沈大林说道:“我可是名誉南城的风水大师,你们家祖宅从远处看过来,有紫气浮出,俗话说得好,紫气东来,紫气也常和计都、罗睺、月孛及五曜合称九曜。古人以紫气为贵,所以紫气一词多用于建筑方面,至今仍有紫气东来一说,意即房屋风水至尊至贵。你们家祖上非富即贵。”
“这个你说对了,我家自从在这里建了祖屋,世代经商,无往不利,直到现在也是这样。”宁北辰说道:“直到我这一代,因为脚踩北斗痣,从出生起就被人封印,爷爷更是交代我不能经商,要与阴气重的行业打交道,所以我才从事卖凶宅,凶宅阴气重。”
“要用阴气克制你脚底的北斗痣?”沈大林不解道:“这是什么原理?”
“不止如此,小的时候为了保护我,让我男扮女装,在这屋子里的时间,我从来是穿着裙子跑来跑去和姚娜一起玩耍。”反正已经被苏雪看过,宁北辰也豁出去了。
沈大林皱着眉头:“会不会另有深意?”
“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小的时候男扮女装是为了掩饰自己身上的气,以免阴魂缠身,长大了还要接触阴气,其实是为了解开脚底的北斗痣,万煞地的饿鬼阵就是最好的例子,物极必反,接触的阴气更多,反而会触发北斗痣的能量,爷爷此举是让我逐步解锁。”
“啧啧啧,老人家真是深不可测啊,唉哟妈呀,烫死我了!”沈大林听得入神,双手居然按在正生火的炉架上,这下子烫得手上直起泡!
婉拉无可奈何,却也没上前关切,反而嘲讽道:“一大把年纪还不稳重,唉。”
“有嫂子在,沈大师就是长不大的孩子。”苏雪说道:“以前真是看错了沈大师,还以为他是个江湖骗子,人,真的不能以外貌下结论。”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个街头小混混。”婉拉说道:“像只过街老鼠被人追打,那天下着雨,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心里不忍走过去替他遮伞,带他去我打工的店里避雨,没想到这一避,这辈子都没避开他,但他为了我,一改以前的浪荡,开始捡回本行……”
“一个人为了自己愿意做出彻底的改变,这辈子恐怕遇不到第二个。”婉拉说道:“如果遇上可以为你付出性命的人,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好。”
苏雪若有所思,怅然地看着宁北辰,嘴角微抿,宁北辰恰好回头,四目相对,颇有柔情蜜意,宁北辰突然鼓起腮帮子,翻起白眼,好一个丑脸!
苏雪笑了,宁北辰的火生好,架上烤架,不禁想到他们在这里大鱼大肉,不知道欧阳浩正在做什么?小妹初露痕迹,他此时应当心急如焚了罢?
宁北辰没想到的是欧阳浩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广北市,坐在一辆黑漆漆的汽车里,车窗是单视的,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进来,却只是黑漆漆的一团,司机的位置上坐着一名年轻小伙,与欧阳浩一样,目光落在左侧大开的木门上。
门上摆着一个牌匾,上书广北武馆四个大字,“大哥,雷哥进去已经很久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司机按捺不住:“我进去看看。”
“他带着通讯工具进去,如果有事,一定会示警。”欧阳浩闭上眼:“他没出来,显然事情没那么简单,需要的时间颇长,淡定。”
司机无奈地双手抱在脑后,靠在座椅上:“大哥,小妹走丢的时候多大来着?”
“已经知事。”欧阳浩说道:“她记得的全部记得,十一,我们的许多事不能暴露时间线,这样也能保护自己,十一,你在我们当中是唯一一个与小妹年纪相仿的。”
被唤作十一的小伙子抿紧唇:“我还记得小妹小时候的样子,一头辫子,穿着裙子在草原上来回转悠,她说自己转一百圈也不会累,可是在八十九圈的时候躺下了。”
欧阳浩闭上眼,十一低头道:“对不起,大哥,当初我和小妹在一起,可是……”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二人能保下一个,我都会欣喜,失去另外一个,我都会心痛。”欧阳浩的身子突然僵住:“他出来了。”
雷哥走出门外,顺手戴上墨镜,老神在在地钻进副驾驶位置,不等他开口,十一便启动车子,雷哥说道:“这是小妹在武馆的合影,我已经做上标记,小妹现在的模样清楚了。”
拿过照片,欧阳浩一眼看到了第三排右侧第二个的女孩子,她还是一头短发,皮肤倒比小时候白皙不少,个头足有一米七,她的眉眼中的英气不减,只是眉头总是纠着,面带忧色,正弯腰伸手按在自己膝盖上看着镜头。
“她现在还是用曲天娇这个名字,”雷哥说道:“但最近突然离开,不知所踪,馆里的师父也无奈,她是武馆的招牌师父,学生与家长都认她。”
“你话没有说完。”欧阳浩冷冷地说道。
“果然瞒不过大哥,武馆师父说小妹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好几次交代馆里的师父替自己代课,最近更是只留下一封离职信,连薪水也没领就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