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出去,带我离开这里

  蔡宁惊愕了一下,他在宫中有裙带关系,可以听到不少皇宫消息。
  柔妃确实没有葬入皇陵,而且柔妃的死,也一直是个秘密。
  彭浩抿唇,“我觉得,背后肯定有人制造阴谋,随随便便弄出什么假的圣旨出来,糊弄大家,接着打倒殿下,最后窃取皇帝的位置!”
  行冥叹息,“谁都知道是这样,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将先帝从皇陵中挖出来,告诉大家,主子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彭浩几人,眉头紧皱,蔡宁则是眸中流露出担忧之色拗。
  方之文跟周长,一起从外面冲了进来,两人急急的看着行冥,眸中的担忧之色,让行冥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很显然,他们也听见这种谣言了跖。
  “殿下呢?”方之文几乎是怒吼着问道。
  行冥叹息,“去扊扅山了,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时候去扊扅山,他的江山大业不要了吗?”方之文埋怨的看着行冥,他责怪行冥,怎么不拦住冥熙玄。
  行冥再次叹息,周长则是回头看着蔡宁,“蔡将军,不能再让谣言蔓延下去,必须想办法阻止!”
  “怎么阻止?我们已经下令,乱传谣言者,杀无赦,可是你封的住别人的嘴,能封住别人的心吗?再说为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斩杀了几个军中的弟兄,大家虽有忌惮,可是却更多的是疑虑!”蔡宁无奈的说道。
  这些兄弟,肯跟着他们出生入死,反了冥熙跃的天下,无非是因为卢公公作证,当年先皇想要传位玄王殿下,他们是正义之师。
  现在根源都动摇了,他们自然人心惶惶,忐忑不安。
  方之文皱眉,“一定要查出这些谣言的根源,传出这些谣言者,简直是居心叵测!”
  “或许,不是居心叵测,他们说的,可能都是事实!”蔡宁大胆猜测。
  行冥皱紧了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蔡宁,蔡宁低下头,方之文怒吼,“蔡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蔡宁十分为难,叹息,“你们想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殿下身世的谣言,所谓无风不起浪,而且刚才殿下听见这些谣言的时候,神色……”
  他不好说,神色十分可疑,只能吞吞吐吐的站在那里。
  或许,殿下早就知道他的身世,所以才一直没有称帝登基。
  但是……
  他闭了闭眼睛。
  他们这么多兄弟跟着他,若他真的是个冒牌皇子,那么第一个会遭血洗的,就是他们兄弟们啊。
  行冥上前,手中的长剑,铿锵一声出鞘,冷冷的架在了蔡宁的脖子上。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蔡宁,你对殿下的怀疑,就是对我主子的侮辱。我告诉你,柔妃娘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冰雪善良的女人,若是再让我听见这种话,别怪我手中的剑,饮了兄弟的血!”
  方之文知道,这一次行冥是彻底动怒了,他上前,将行冥的长剑,从蔡宁的脖子上拿下,叹息,“这是敌人的奸计,我看,敌人没有用谣言将我们打垮,你们倒是自己要自相残杀了!”
  行冥不说话,只是敌意的看着蔡宁,蔡宁无奈。
  “我只是在陈诉事实,不过目前的状况是,不管殿下的身世,是不是正统的皇家血脉,他都必须是冥家的子孙,先皇的后代!”蔡宁皱眉说道。
  行冥冷冷的盯着他,一言不发,周长一拍桌子,“你们都够了没有?这个时候争执这种无聊的问题,现在关键是要阻止流言的散播,证明殿下的身世!”
  行冥这才转身,敛眸收回长剑,双手环胸的站着。
  彭浩上前,拍拍行冥的肩膀,“你跟着殿下最久,你有没有好的办法,证明殿下的身世!”
  行冥凛然的看着彭浩,点点头,“有,太皇太后过世的时候,曾经交给李公公一张懿旨,上面有先帝临终时候的遗言,将皇位传给四皇子,玄王殿下!”
  方之文依旧皱着眉头,“怕是一张懿旨,难以服天下!”
  “那么乱七八糟的流言,就能服天下了啊?”行冥怒道。
  彭浩点点头,“我这就想办法去打听李公公的下落!”
  “不用打听,我知道他在哪里!”蔡宁上前一步。
  行冥回头看着他,他叹息着道,“我们在郴州起义不久,李公公已经拿着懿旨过来投靠,当初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情,可是由于有卢公公的证言,所以就没有将那张懿旨放在眼里!”
  所有人点头,蔡宁叹息,“我这就回郴州一趟,带着李公公和卢公公一起赴往京城!”
  行冥不说话,只是冷漠的站在那里。
  方之文上前安慰了几句,随即离开,彭浩跟周长则是一起陪着行冥,沉默了一晚。
  扊扅山,冥熙玄看着被挖的乱七八糟的坟墓,脸色难看到极点。
  屋内,一片狼藉,看得出这里曾经经历了惨烈的打斗。
  福伯的尸体,满目疮痍,头跟身体分家,一边摆着一部分。
  而屋内,经过了翻找,所有的抽屉拉开,所有的铜锁被毁掉。
  地上鲜血淋漓,那暗红色的,都是福伯的血。
  福伯,是被很多人虐杀。甚至他死了,他们都不放过他,在他的身上戳出了很多的血洞。
  他们连完整的尸体,都不给他留下,在他死了之后,将他的脑袋砍掉。
  外面,竹林阵完好无缺,似乎闯进来的人,很了解这个阵法。
  水水跟母妃的坟墓,全部被撬开,里面已经腐朽的棺椁被利器劈开,露出了里面的陪葬品。
  光天化日之下,她们的棺木,就那样曝晒在太阳底下。
  他脸色沉冷的靠近,发现棺木里面,水水跟母妃的骸骨,已经不见了。
  而原本葬在母妃身边,那代表他屈辱身世的圣旨和小札,也不见了。
  他定定的看着空荡荡的棺木半响,接着单膝跪地,脸上的阴冷,已经变为了痛色。
  他不知道,是谁来过这里,但是肯定,一定跟三圣门有关系。
  若是三圣门的两个门主,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一点都不奇怪。
  那个恶心却神通广大的组织,他恨不得……
  冥熙玄咬牙切齿,想起他们连死人的墓地都不放过,恨不得将他们拆骨扒皮。
  母妃已经被盗墓贼打扰了一次,没有想到,这一次连骸骨都不见了。
  他单膝跪在那里,手捏的“咯咯”作响,“娘,水水,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他的额头,青筋暴突,幽深的凤眸,也迸发出仇恨的光泽。
  将打开的坟墓填平,他离开了扊扅山,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算三圣门的人,再神通广大,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娘亲坟墓的秘密。
  有一个想法,他不愿承认,心脏跟着一起突突的跳着,他扬鞭打马,扬起了大片的灰尘。
  蝶谷,老疯子安详的躺在那里晒太阳。
  旁边坐着话梅,话梅帮老疯子捏着肩膀,老疯子舒服的直哼哼。
  话梅柔言软语,“疯叔,你就教教我剩下的九秘好不好?三秘真的不够我用,你看看我,被人打的好惨!”
  话梅将自己的脸凑过去,让老疯子看看,她自己被少林寺的秃驴打的,由丑变成了漂亮。
  老疯子哼哼,“丫头,别缠着我了,除非是少主同意,否则我不会将九秘轻易的传搜别人!”
  “你们少主欠我救命之恩,要不是我,他早就死了,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是不是也该将九秘传给我?”话梅站起身,吼着。
  老疯子眯起一只眼睛,“丫头,这么想学九秘,那就嫁给我们少主啊,这样你就可以学他的所有武功!”
  话梅脸色立刻黯然,“你们少主不要我,连那个断了一只手的朱崇,都不要我!”
  老疯子见她这么可怜,皱眉,“丫头恨嫁了……”
  话梅脸色一红,使劲的拍打老疯子,“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老疯子“哈哈”大笑,旁边传来一声怒吼,“谁叫你将别人的手接给我的?我不要!”
  这是朱崇的声音,这几天,他十分反感话梅给他接手。
  话梅转头看着朱崇,朱崇盯着自己完好的手,再次怒吼,“我说过,我不要别人的手,长在我的身上!”
  话梅站起身,“你不想要,就自己剁掉啊,我答应了白丹烟,会治好你的手,自然不会食言!”
  朱崇脸色冷然,转身就要去找刀剑,老疯子却上前,点住了他的穴道,“憨子,丑丫头费劲儿的给你接好,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
  朱崇咬牙切齿,额头上大滴的汗珠渗出,看得出来,他现在真的很痛苦。
  “前辈,我问你,要是突然一天,你的身上多出别人身上的东西,你会怎么想?”朱崇怒道。
  老疯子“哈哈”大笑,玩弄着朱崇新接好的那只手,“四肢健全,总比缺手断脚的好,这只手确实不能跟你妙手朱崇以前的手比,但是比断掉一只手,你应该感谢我们家的丑丫头!”
  话梅得到支持,越发得意的站在朱崇前面,她趾高气扬,“听见了没有?你得感谢我!”
  朱崇喘息,“舒莫言说过,手腕在断掉的十二个时辰,才有接好的可能,我问你,这只手,是从哪里来的?”
  话梅脸色一变,不说话,老疯子回头看着话梅,一见她这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砍了别人的手。
  朱崇怒吼,“我断掉一只手,王妃娘娘疼爱,所以想尽办法为我接手,可是别人呢?别人断掉一只手,就是罪有应得?”
  话梅挑眉,诧异的看着朱崇,“我倒是没有发现,心狠手辣的白丹烟,倒是养了一堆心地善良的奴才!”
  朱崇不说话,只是愤恨的瞪着话梅,老疯子回头看着话梅,“丑丫头,你老实告诉我,这只手,从哪儿来的?”
  “这只手,是华山派的少主,华峰的右手。据说他的手,巧夺天工,手指灵巧的堪比皇宫绣娘,所以我就去砍下来喽!”话梅不咸不淡的说道。
  朱崇差点气的昏厥过去,他眼睛一翻,大口喘息,屋内,舒莫言走了出来。
  他脸色恬淡,眸光无奈。
  朱崇看见舒莫言,仿佛看见救醒,“莫言,莫言,这只手是华山派少主的手,拜托你帮我砍下来,还给人家!”
  舒莫言皱眉,“朱崇,就算砍下来,华峰也不能继续用了!”
  接一只手,从筋骨到每一个血管,简直不能有一点差错,哪里是说换主人就能换的。
  朱崇见舒莫言的神色,不禁诧异的道,“你早就知道,这只手来自华山?”
  舒莫言低头不说话,话梅道,“这个伟大的手术,自然是舒神医跟我一起完成!”
  朱崇再次气的险些昏厥,舒莫言上前,“朱崇,经过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家人重要,什么江湖道义,道德伦理,都滚一边去吧,在我心里,帮亲不帮理!”
  一句话,让朱崇又是感动,又是着急。
  他定定的看着舒莫言,看着他眸中的无奈之色,接着长叹一声。
  变了,都变了……
  以前那个将道德道义,口口声声挂在嘴上的舒莫言,变成了现在这个帮亲不帮理的舒神医。
  以前那个不管江湖道义的妙手朱崇,变成了现在这个酸腐书生……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闭了闭眼睛,“给我解开穴道!”
  “你不再要死要活,砍掉自己的手了?”老疯子问道。
  朱崇叹息,“不了,我还要留着这只手,继续打造一个琉璃府,哪里能说砍就砍!”
  老疯子笑了起来,“这才对嘛!”
  他上前,解开了朱崇的穴道,接着拉着朱崇的手,跟舒莫言还有话梅交叠,“拉拉手,好朋友!”
  外面,骏马疾驰,众人还没有看清马背上的身影,冥熙玄已经风一般,掠了过来。
  看着老疯子,冥熙玄咬牙道,“疯叔,我想知道三圣门的事情!”
  老疯子微微一愣,“三圣门怎么了?”
  冥熙玄将事情,简简单单的说了一遍,老疯子皱眉,“我很多年没有了解过三圣门了,你也知道,我呆在天牢等了你许久。可是这个三圣门,当年是主子为了灵儿小主,构建的一个汲取灵力的秘密组织。三圣门的圣主,应该就是一个人,那就是你父亲的嫡传弟子。对了,你知道五皇子冥非绝吗?他就是你师傅的嫡传弟子!”
  冥熙玄瞪大眼睛,“我去过冥府,可是三圣门,确实有三个圣主!”
  老疯子点点头,“那就是冥非绝自己改变了三圣门!”
  冥熙玄不说话,老疯子诧异的看着他,“怎么突然问起三圣门?”
  “他们抓走了小烟,夺走了我母妃和水水的骸骨!”冥熙玄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疯子皱眉,“这个混蛋冥非绝,当年主子就不该心软,收他为徒!”
  冥熙玄定定的看着老疯子,老疯子摆摆手,“放心好了,我出去帮你收拾冥非绝,这狗定西在我面前,还不敢太过放肆!”
  “我也要去!”话梅在一边嚷嚷。
  老疯子睨了她一眼,“你凑什么热闹?”
  “疯叔,你教我九秘嘛!”话梅扯扯老疯子的衣袖。
  老疯子不说话,只是看了冥熙玄一眼,冥熙玄面无表情,他就没有理会话梅。
  旁边的舒莫言跟朱崇上前,“我们也去!”
  冥熙玄扫视了两人一眼,“朱先生你的手好了?”
  朱崇微笑,看看自己的手,“好了!”
  “那我们就一起出发!”冥熙玄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黑暗的屋子里,白丹烟竭力的嘶吼,“冥非绝,冥非绝你放我出去,你若是敢伤害冥熙玄,我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大声的喊叫,嘶哑的嗓音,带着杀气,盈满整个屋子。
  她狼狈的蜷缩在那里,忧心忡忡的想着冥熙玄。
  他若是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大圣主,会不会很伤心心痛?
  她不想的,她不想这样的算计他。
  可是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不是爱上了他的白丹烟,她只是一抹幽魂,零十七啊……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
  仿佛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幸福,正在悄悄溜走,她无能无力的蜷缩在那里。
  她的嗓音,已经嘶哑,她的力气,已经枯竭,唇角泛着甜腥的鲜血,她在心中
  低喃他的名字。
  冥熙玄,冥熙玄……
  你会原谅我吗?你会挺过这一次的劫难吗?
  如若不能,我陪着你。
  生生死死,我都陪着你……
  周围响起了一个复杂的声音,“你想离开这里吗?”
  白丹烟一个激灵,站起身,“花离仇?花离仇是你吗?”
  屋内火光跳跃,接着橘色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屋子,花离仇出现在了眼前。
  白丹烟有些惊骇,这样神出鬼没的功夫,怕是现代的高科技,有没有办法实现。
  花离仇皱眉,微微一笑,“这里是虚幻的空间,所以只要你掌握叠字诀的窍门,自然能随心所欲的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白丹烟站起身,近乎是偏执的握住了他的手,“带我出去,带我离开这里!”
  “小烟,祭坛将要开启,你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你自己的时空了,你真的,想要离开这里回到冥熙玄的身边吗?”花离仇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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