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玉帛
唐沐辰目光如炬,仿佛可以将她看透一般,苏小锦从未想过应答,只好集中心绪淡定下来。
“侯爷,你眼中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啊。”
“苏小锦,你已经被欺辱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事实么?怎么,你如今这步田地了还要逞强吗?”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苏小锦有些吃痛,可是仍旧甩不开,只能将自己的委屈悉数倒出来,“那些苦都已经受完了,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些来矫情扭捏?侯爷,你不觉得如今您再管我有些堂皇扭捏么?”
唐沐辰有些愣神,眼前的姑娘一向坚强得如同格桑花一般,可今时今日,眼中的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上滑落下来。
他见此一瞬间有些慌了神,瞬间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的哄着,“苏小锦……本王没有欺负你……你到底怎么了?”
只在一刹,几乎所有的这些年累及下来的委屈在此决堤,很奇怪,明明眼前还在生着他的气,在怨着他,可是如今竟然这般脆弱起来了。
“唐沐辰你是个大骗子!”她抬起另一只袖子擦着眼泪哭的稀里哗啦,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他心中一直为其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张开双臂拥住她,娇小的身躯仍旧抽噎不停。
“本王……哪里是个大骗子了。”有些不明所以,但却很快了然。
拥住她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解释道:“候府中的事太过于繁琐复杂,本王答应你的事又哪里会忘记?”
苏小锦反应过来了些,抬起头望着他,“你这是狡辩,明明就着忙碌的幌子来骗我!”
见她不依不饶的模样像一只小野猫,唐沐辰顿时无奈,索性用手指掐住她两侧的脸颊,“苏小锦本王一直觉得你精明,可是你这脑子怎么在感情上便不灵光了呢?难道就不长脑子好好想一想,本王若是不在意你,又怎么会将金丝香囊赠送于你?”
苏小锦听得顿时有些满头雾水,“不就是普通香囊的含义……”
唐沐辰汗颜,索性解释给眼前此刻如同弱智一般的女子。
“香囊之中有红豆……”
“嗯,我知道。”她回答得漫不经心。
唐沐辰苦笑着摇摇头,张开双臂将她再度拥入怀中,语气温柔谦倦,“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苏小谦,本王哪里会忘了你……”
这三年,每日均是度日如年。
三年未见,但愿未迟。
…………
竹灵等待良久,不由得心里犯起迷糊,自家主子一向注重礼数,可是如今不顾旁人议论反倒是直接带着苏小锦离去,不由得嘀咕起来。
不过他从心底里盼望,这两个人可以早些和睦。
果不其然,瞥见不远处的两人竟然十指相扣。
竹灵眼睁睁的望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将手撒开,他瞬间笑得灿烂,却又不好声张什么。
“侯爷,刚才传来消息,小谦如今殿试中了探花。”
对于苏小锦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唐沐辰垂头望着她,淡笑不语,感觉被他一直望着,苏小锦有些异样,抬起头来望着他,“看我干什么?”
“是啊,你又不好看,看你做什么……”
“……”苏小锦皱了皱眉随后伸过手去狠狠的掐了他一把,面上却笑得无比温柔。
唐沐辰吃痛,可在众人面前又不好有动作,也只好礼貌回应,“苏姑娘……真的好兴致。”
“自然,弟弟中了探花,天大的好事啊。”
唐沐辰无奈的笑了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何处住?”
苏小锦把手抽回来,“住在一处医院,日子还算悠闲。”
“悠闲?”他笑,“苏小锦,你这就是报喜不报忧,你所谓的悠闲就是指终日被那些风流浪荡子勾引么?”
苏小锦神色一顿,“侯爷也会吃醋?”
他听此冷哼一声,将那时夺回的香囊放回她的手上,从怀中再度拿出一沓银票,“这些钱拿出来在候府附近置办房产,苏药阁迁到京都吧,相关事宜交给竹灵就好。”
他的好就是这般了然她的计划,苏小锦抬眸望着他,“我,真的不用这么多……”
唐沐辰却直接了当的拒绝,“苏小锦,你不找本王帮忙,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个二殿下么?”
“……”她摇着头,想再推脱,可唐沐辰却突然正色道:“到我的身旁你日后有些麻烦本王也可以帮助,更何况你弟弟身为探花更是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小锦……别总是推开我。”
…………
唐沐辰办事的速度总是火急火燎。自从那日分别还没过几日,竹灵便来药馆中传话。
“苏姑娘,侯爷为您选了个宅子,今日可否方便过去一趟?”
苏小锦手头的药材还没处理完,根本没顾得上这些,刚想推脱,却被老郎中劝导道:“锦丫头,侯爷的面子咱们小门小户的可不能怠慢,这样吧,你先过去,药馆这里我来守着。”
老郎中不然不知道苏小锦和唐沐辰之间的关系,她看在眼里也不好再做什么解释,只好如了竹灵的意。
大约一刻钟,极为简约雅致的宅子出现在苏小锦的眼中。
亭台楼阁,水榭花都全部一应俱全,可见准备之人的用心之处,苏小锦打量着,回眸问竹灵,“竹侍卫,这屋子看起来可不便宜,定然需要不少银亮呢吧?”
竹灵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姑娘可还喜欢?”
她点点头,“很喜欢,”竹灵大喜,抬起手臂指着上当篆刻的牌匾说道:“那便好,这便是侯爷为您亲手提笔的。”
苏小锦仰起头,发现牌匾之上的“锦居”二字极为清秀端庄。
巧妙的心思无一不透着用心,苏小锦暖在心里,问道:“侯爷还在朝中么?”
竹灵点头回答道:“正是,侯爷近日政务繁忙,便来看不了姑娘,锦居离候府甚近,姑娘若是有时间大可以去看看侯爷。”
苏小锦望着竹灵此刻饱含暧昧的眼睛不由得想说明些什么,可是到底,貌似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