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雨

  “你说算就算呗!”刘梓思摊手,反正她也没答应季洁什么,真不知道她在这里得意什么。
  “咳…”季洁轻咳收起笑容,一本正经起来:“那个…梓思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除了圆阵、方阵、引导阵我还看出来了灯阵和龙护阵!”
  “你还知道龙护阵?”这一下反倒是司文信不淡定了,龙护阵又名龙祈阵,是龙族在祭祀之日向祖先和上天祈福的阵法,这种阵法仅流传于龙族内部,外界连名称都很少知晓,更别说要画出来加以运用。
  “恩…知道一点点。”季洁说道,在特别行动队的‘百科全书’里有着龙护阵的残本记载,季洁见过,并且记得名字,但要她画即使是照着残本她也是画不下来的!不过她知道这种阵法威力惊人,因为曾有人画出过残本,防护效果就可以敌千鬼全力一击。
  司文信走到季洁身边,冲着地上的阵法看去,他对阵法一窍不通,但对龙祈阵看的多了,就记住了一些,可是他左右看了两圈都没从这纷杂的阵法中找到龙祈阵的影子。虽然这阵法是很复杂,但相比龙族祈福的阵法还是差了太多。
  “在看什么?”刘梓思见司文信眼睛不时瞟向阵法,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没!没看什么!”司文信摇头,又转过来看刘梓思语带怀疑:“这阵法里真的有龙祈阵?”
  “自然…”刘梓思轻笑:“是没有的!”
  “没有?!”季洁和司文信几乎异口同声,说完季洁瞪了司文信一眼又问道:“怎么会没有?我明明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季洁抬起头,走到大阵的北面站下,指着一处说道:“你看这不就是龙护阵么!”司文信跟在她后面,也认真打量起季洁手下的图案,随即摇头:“不对啊!我印象中龙祈阵不长这样!”龙祈阵的阵脚很多,花纹更加繁复杂乱,没有规律可循。而且即便是在龙族也不是所有族人都有布置龙祈阵的权利,那些参与布阵的族人不是德高望重,就是为家族有着巨大的贡献。龙祈阵在龙族心里是神圣且高贵的!
  “会不会你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个阵法?”虞茹问道,毕竟一个是龙祈,一个是龙护…
  “在龙族里,龙祈阵就是龙护阵!”司文信轻轻皱眉。
  “我只知道这就叫龙护阵!”季洁抬头看向刘梓思:“梓思…”
  “龙祈阵是上古阵法,只在龙族祭祀时使用,布阵者必须有龙族血脉,不然会受到阵法反噬。”刘梓思轻声解释:“龙护阵是后人偷摹龙祈阵仿制出来的阵法,主要用于抵御外来攻击。其样式、繁琐程度、布阵画法都不能同龙祈阵相比。”
  “哦…”颍拉长声音:“所以说,龙护阵就是龙祈阵的简易版本!我说的对吧?”
  “也不能这么说。”刘梓思摇头:“严谨来说只是人间流传的龙护阵是从龙祈阵演变来的。至于在龙族…”说到这刘梓思看向司文信:“这两个属于一种阵法!”
  “说的好听叫演变,说的不好听点不就是偷。”司文信小声嘟囔道。
  “什么叫做偷?”颍第一个不干了,她立起眉毛:“这叫借鉴!借鉴懂么?要说偷,那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是偷我们神界的!”毕竟神是万物的鼻祖,其他生物要不就是神创造出来的,要不就是从神界衍生出来的。
  “咳…我就随口一说么…”司文信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他那句话没有特别的意思,实则是为了自己没有丝毫布阵细胞而苦恼。龙族的阵法人类都能学,他这个堂堂的白龙却对此一窍不通!简单来说他就是空嘴吃柠檬,酸了!
  “龙护阵从古传至现代,已经衍变过无数遍,阵面、阵脚越来越精简。布置龙护阵只需要足够的经验,不需要特别的血脉。”刘梓思抬起头:“所以虽然它带着一个龙字,但除了一开始,阵法本身和龙族并无瓜葛。任何人都可以学习。”
  “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司文信缩了缩脖子,对于刘梓思的话他更加不敢反驳。
  “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刘梓思站起身。
  司文信连忙摆手,他对这方面实在不在行,与其凑热闹丢脸倒不如有点自知之明。
  “天阵、地阵、引导阵、灯阵和龙护阵…”虞茹嘟囔着,看着阵法若有所思。
  “哎!”颍伸出手肘怼了怼虞茹:“小助理你看啥呢?”
  “没什么。”虞茹摇头。
  “哎呦,对我还保密啊!”颍看到虞茹这幅神情更加好奇了,虽然和虞茹相处不久,不过这只小狐狸几乎很少在她面前掩饰,一旦露出这幅表情,那就表示她心里一定在想着事!只是不想说罢了。
  “真的没什么!”虞茹摸着下巴,这阵法里还包含水阵和其他组合阵脚,每个阵法之间衔接紧密,一旦注入灵气配合的自然会天衣无缝,只是…虞茹偷瞄了刘梓思一眼脸色复杂,她怎么不知道祖宗对阵法也这么了解了?且不说天阵和地阵,就说其他的几个阵法就不是常人能知晓的!可是小辉明明说过…更何况还要把它们巧妙地组合到一起,虞茹能看出来,这些阵法看似独立无关,却紧密相连,这不是任何一个组合阵法可以比拟的!简单来说这阵法是刘梓思创造的。
  水阵引水,灯阵指路,龙护阵作为防护,引导阵进行灵力引导,地阵将所有阵法紧密相连,天阵如同一个倒扣的罩子避免灵力外泄。除非…有人在内部捣乱,否则此组合阵无懈可击。
  “梓思,阵法画好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季洁见刘梓思在猛江旁边踱步问道。
  “恩…”刘梓思沉吟:“季洁实际上这件事我现在心里也没有准谱…”
  “生活不就是充满了挑战么。”季洁笑道:“如果谁都知道下一秒钟会发什么,结果如何,那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不是所有的挑战都有惊无险。”
  “是啊!所以才更加令人期待!”季洁抬头看向猛江对岸,那边没有栽种树木,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杂草丛生,看样子差不多有一人多高,那里会不会藏着野鸭一类的水禽呢?一条江,两边岸,景色却各不相同。
  “洁洁你想什么呢?”司文信走过来,看着季洁忍不住问道。
  “没想什么…”季洁回过神,天色已经将黑,她到底发呆了多久?最近她好像特别容易走神,而且一走就是好久好久。
  “季洁快来吃饭,你要是再不来,饭就被颍抢光了!”虞茹喊道。
  “这就来!”季洁连忙答道,看着地上摆着的各种餐食,季洁有些疑惑:“哪来的饭啊?”
  “我和小助理去买的!本想着你对这里熟,想让你推荐点吃的。结果你在江边站了那么久。”颍迫不及待的打开饭盒,她中午没吃多少,这会早就饿的不行了!
  “抱歉…”季洁道歉:“你们怎么不喊我?”
  “梓思说了不让我们喊你!”颍下巴抬了抬,指向在江边钓鱼的刘梓思。季洁看到没有在颍和虞茹身边坐下,放到走近刘梓思,心里不由得困惑,这地方她是哪来的鱼竿?
  结果走近了,季洁才发现,刘梓思手里的鱼竿不过是从边上折来的一根细树枝,鱼线是她绑符纸用的细线,鱼漂是空塑料瓶做的。至于鱼钩沉在水里,不过季洁也能想到有可能是她包上的别针…
  季洁还没说话,颍端着饭盒走过来:“季洁我不信她能钓上来鱼,要不咱俩打赌!”
  “赌什么?”见识过刘梓思的钓鱼本领,季洁对颍的话不置可否。
  “就赌一顿饭!”颍笑道:“如果她一条鱼都钓不上你就请我吃大餐,如果她能钓上来就算我输!”毕竟刘梓思可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毛都没吊上来一根!
  “行啊!”季洁痛快点头:“这样吧,我也不能欺负你!一个小时,如果梓思钓上来超过一个巴掌算我赢,少于一个巴掌算你赢!”
  “这可是你说的!”颍把饭盒递到季洁手里,两个人就站在刘梓思身后看她钓鱼。
  坐在江边的刘梓思对两个人的话恍若未闻,身体甚至都没移动过。只是手下的树枝不断转动,像是在挑逗鱼儿咬饵吃。
  “你们两个还真闲…”虞茹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也走到两人身边:“都不喊她吃饭么?”
  “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你现在无法叫起想钓鱼的刘梓思一样!”颍摊手:“季洁我告诉你,这一次我赢定了!”
  “季洁你不应该和她打赌!她骗你的!”虞茹叹了口气:“梓思的吊钩上都没装鱼饵…”而且现在野生的江鱼那么少,怎么可能会钓上来鱼呢?
  “嘿嘿,你现在说晚了!这顿饭季洁请定…”颍的话还没说完,刘梓思扯起鱼竿,一尾长约三寸鲫鱼甩着尾巴被提上江面,刘梓思伸手把鱼抓进手里,似乎是嫌弃它太小了些。紧接着她解下鱼随手一丢,把鱼扔回了江里。然后也不装饵在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又把鱼钩甩进了水里,继续钓鱼。
  半晌季洁幽幽说道:“颍,你记得一条了哦!”
  “咕噜…”颍咽了口口水,看向虞茹:“没有饵也能钓上来鱼?”
  “谁知道呢!”虞茹说着随手把垃圾收起来,可她心里却不这么想,如果说别人做不到虞茹会信,但没有什么事是祖宗解决不了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气温开始降低,站在猛江旁边的土坡上,能看到远处村庄的点点灯光,规定的一个小时到了,颍不由的泄气。刘梓思竟然真的钓上了五条鱼!不多不少…这顿饭是没的跑了!
  “记得见者有份啊!”刘梓思又把鱼放回到江里站起身:“我要吃牛排!”
  “啊?”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梓思你故意的!”原来刘梓思听到了她和季洁的对话,故意钓上来五条鱼让她请客!也难怪她刚刚坐了两个小时毛也没钓上来,是在藏拙!故意引她上钩,原来刘梓思要钓的从来就不是鱼!
  “你要非得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反正这顿牛排你是跑不了了!”说着刘梓思直起身子:“准备干活了!”
  猛江,闻名如同见面,虽然江面不宽但水流湍急,江低布满暗流,虽然没有人试探过,但是猛江最深处绝对可以没过头顶!甚至七八米深也不一定!
  猛江边上,八五八团的战士们在奋力抵抗,为了阻止敌人过桥,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但是他们不能退,一步也不能!
  八五八团的团长唐鹏知道,在战场上一分钟可以决定什么!即使下着滂沱的大雨,即使看着身边的伙伴一个又一个倒下,唐鹏咬紧牙关,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当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唐鹏就知道他回不去了!他们!回不去了!
  豆大的雨点打在战壕里,溅起泥土。倒下的尸体来不及清理,通讯兵踩踏着它们来回传递消息。冰冷硌牙的玉米饼混合着雨水几乎没有咀嚼就咽进肚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沧桑,但是他们的双眼却亮的让人无法忽视。
  雨水是冰冷的!但鲜血是灼热的!唐鹏坐在战壕里,看着昔日的战友,他们也曾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可是现在却变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甚至来不及伤感,敌人就又发起了攻击。
  战士们不知道他们战斗了多久,双手已经麻木,甚至无法完全握紧。雨依旧在下,战场上除了枪口喷出的火舌,几乎没有一点光亮。唐鹏抬起头,雨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冲刷了他身上的血迹和尘垢,似乎也净化了他们的灵魂!
  “有人曾说过,天下大雨,是老天在哭泣!或许他正在悼念逝去的英灵。”一个声音缓缓传来,唐鹏应声回头,身后似乎有一盏灯,很亮!如同白昼一般!晃的唐鹏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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