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于是,我开始朝着岩石的侧面掘进,我打算绕过这岩石,看能不能从侧面进入,也就是这个念头却无意间救了我一命。我本来以为这石头应该和墓穴的墓砖贴合在一起,那么我就用撬棍,将这岩块的一侧像开门一样撬开一条能容我进出的缝隙,待我布置完,再爬出来,再将缝隙堵上,那么就可以天衣无缝地完成陷阱。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岩石居然没有与墓砖相连,前方还是盗洞,待我的探灯照上去的刹那,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紧贴着这岩石的背面是三根钢钎,顶部支撑这一大块岩石,也就是说如果有人直接将岩砖打翻,那么这三根比拇指还粗的钢钎就会掉落,顶部的巨大岩石就会砸下来,整个盗洞都将坍塌。这离得最近的人势必会被砸死。
  这手法……一看就知道是爷爷的手段。我勒个乖乖,差点被爷爷的机关给搞死在入口,还好我不是来盗墓的。我趴在盗洞口,手都在发抖,看来爷爷当年是没打算对后来的盗墓贼留活口,可见当年这个事儿让爷爷是多么地生气。不过,从侧面来说,当年的西境江湖还真是有点君子风范,你说要是跟爷爷他们大打出手的人里有哪个不开眼的认为那几个盗墓贼没有挖干净,再折返回来捡漏,那真是有来无回。
  我哪里还敢大意,急忙从盗洞退了出来,换上了潜水服,带好了装备,再次返回到盗洞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跪了下来,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一个磕给爷爷,希望爷爷保佑,能让我借助您的手抓住这几个小毛贼。
  一个磕给墓主人,虽然知道您已被打扰,还是希望借助您的宝地,让西境不再有盗墓贼。
  一个磕给老天爷,感谢您让我在失去爷爷后,还能看到爷爷的手段。
  此时此刻,我感觉爷爷就在身边,看着我,他在微笑。
  慢慢地,他变得透明,化成了这天空的白云,就在湛蓝的天空之上,一只鹰在太阳间盘旋……
  第19章 险象环生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钻进了盗洞,我小心翼翼地避开这门口的机关,一点点地朝里爬,大约前进了一米深,我看到一个朝下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我的头顶上的神火手电能清楚地看到底儿,并不高,大约有一米,我整个人慢慢地爬了下来,猫着身子,来到了甬道的尽头,我能直起腰,用探灯查看背后的景象。
  我惊讶地发现身后还有一个甬道,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下来的地方是当时盗墓贼斜打盗洞打到了甬道的顶端,堵着入口的大石头就是这甬道顶端的墓砖,真想不到这群盗墓贼是用了什么手段将大石头拖出来,丢到外面的。
  我静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没有壁画,没有雕塑,只有深褐色的墓砖,我先检查了一下甬道,有不少的土顺着墓室的缝隙掉落,但整体结构依然保持完好。
  我朝里走,甬道尽头变得开阔,这是一个独立的墓室,应该是堆砌宝物的地方,或者是放墓主人生前使用物件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我继续朝前走,突然,我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一条绊绳,我吓了一跳,整个人急忙蹲下,顺势朝后一滚,这难道是爷爷的第二个机关?
  大意了,我惊魂未定地缩在墙角,等待着机关地启动,我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是黑暗中什么都没发生,我壮着胆子,一点点地将头灯打过去,我下过无数的墓穴,从未向今天这般紧张。
  我看到了绊绳,我顺着它的轨迹一点点地看去,我又惊出了身冷汗,我看到绊绳一直连接到墙角,沿着墙壁的尽头有两支钢钎,这钢钎上被人涂色,与岩壁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头灯打过去,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黑色的阴影会让人以为是是墓砖边缘不平,造成的投影。
  我顺着钢钎的顶端朝上看,顶部的墓砖已经被人切割过,要不是钢钎顶着,早就塌了,我大气连连,额头上的汗如同下雨一般,我已经足够小心,还是中了招儿,这绳索是老式麻绳,能用年限不过是十几年,如今早已松散,那钢钎都已经隐隐被压弯。
  老天救了我一命,感谢岁月。我暗自惭愧,这么多年的学习和爷爷的手段相比,还是太年轻了。
  如果说刚入盗洞的机关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那这个机关就是只防小人。一旦碰倒绊绳,头顶的墓砖砸下,连锁反应裹挟着上方的泥土,直接将人掩埋,可以想象到盗墓贼千辛万苦地清理干净了盗洞,下来以为安全,却又遭遇同样的机关。
  如果他们没有带足够的补给,损兵折将下,只能撤退。
  后面应该没有机关了,但我始终提着小心,也让我发现了第三个机关。
  我迈过已经腐朽的绊绳,几乎是挪着小碎步子地朝前走,我跨过了空荡荡的墓室,看到了第二甬道。
  我站住身子,首先得知道它是哪个朝代的,这明显是地宫,那么墓主人身份肯定不低。砖石结构是在汉朝之后出现,采用了厚葬是在唐朝,从我所在的地方看过去,是t型墓穴,应该是宋朝,那时候,亦宁是回鹘人的政权范畴,所以,这里所埋葬之人很可能是某位可汗。
  我回过神,从背包拿出氧气包,吸了一口,我担心墓穴里的空气质量不佳。
  我又开始朝前挪,就在即将要踏出甬道的时候,我的脚一软,此时的我神经高度集中,身子重心朝后,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探出的脚一软,我就知道有陷阱。多年的墓穴生涯让我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身子不退,反而朝前朝下扑,双手一下按在了地面,防止触发机关。
  头顶的神火手电照在地上,待我看清,再经过大脑反应最快需要一秒,我用了五秒,因为我保持着不动。我看到我双手扶住的居然是一块嵌入地面的木板,因为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灰烬,根本分不清楚下面是木板还是墓砖。
  我用一只手轻轻地摸向木板,轻轻地将它抬起,另一只手摸向了木板下方,这样的机关可以布置成两种,地面下方全是尖刺,踩下去就扎个对穿,另一种是刺弩,如果是我爷爷布置的,我相信他会用现代胶皮制作,那百年内都不会失效。
  木板下面什么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继续将木板抬起,我看到这是一个大约一米宽,将近两米长的木板,正好覆盖了前进的甬道。
  我的头灯打下去,下面被人掏空了,一共八根尖刺,头灯打上去还反射出了死亡的光芒,这又是我爷爷布置的,看到这里,我也明白了那墓穴顶上碎裂的岩石是从哪儿来的了。爷爷将这块砖挖了出来,朝下掘进,插上了尖刺。
  我合上了这薄薄的一块板子,轻轻跨过,可就在我的脚底刚挨着对面地砖的时候,那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我毫不犹豫地地用力蹬出了支撑脚,卸去了探出的那只脚的力道,我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地朝前飞了出去。
  我心中暗道:爷爷,别再来机关了,孙儿都快被你弄死了。
  我狗啃泥地摔在了地上,但我压着痛,肩部着力,借势一滚,我看好了位置,正好冲着墓穴的墙壁撞了上去。
  咚!
  我的脑袋撞到了墙面上,眼前星星乱冒,痛得我眼泪都流了下来,可是却没办法去掉呼吸面具擦眼睛,鬼知道我爷爷有没有用什么迷魂散之类的。
  足足用了一分钟,我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去,我能看清楚了,我看向了那块墓砖,此时的墓砖已经有些倾斜,我探过身子,用钢钎挑开木板,将探镜对准了墓砖的下方,原来,这墓砖下面垫了一层几十厘米的软泥,软泥间混合了枯草,待它干燥之后,就像膨胀胶水一样将上层的墓砖顶起,尤其是它干燥之后,只要这里不发生地震,那么它可以这样顶着墓砖几百年。只是,它的内部是空心的,一点点力道加持其上,就会让平衡被打破,干泥间的空隙比泡泡还要脆弱。
  此时的我,口干舌燥,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个耳室,都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去。
  第20章 鬼吓人
  我记得小花儿在给我讲机关的时候,就给我说过,尤其是大墓中,稍一分心就会把命交代了,往往你认为安全的时候,其实就是危险来临的时候。我以为我听进去了,没想到自己真正面对带机关的墓穴时,依然表现差强人意。
  试想一下,有个盗墓贼小心翼翼,发现了脚下的陷阱,他挪开木板,以为安全了,戒心立刻下降,他猛地跳过去,一脚踩实了,脚下的墓砖却发生了偏移,势必会失去身体重心,整个人立刻会掉下,被扎成箭猪。
  我又吸了几口氧,沿着墙根儿,更加小心地朝前走,尽头处左右分开,一般墓主人和原配夫人,如果有夭折孩童都会在左边,右边是妾侍和阴曹地府用的物件,比如女俑什么的。
  在文玩界有句至理名言:在当年什么东西值钱,到现在还是什么东西值钱。所以,一般的盗墓贼在空气有限的情况下会直扑左边,拿墓主人最值钱的东西,然后退出,过几天,等空气流通差不多了,再去找剩下的。
  我很清楚我的目的,我只是一个参观者,我想去右边看看,令人失望了,这间耳室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墓砖上有雕像,下层是规整的菱形,上层依然是不知名的植物刻画,从地面被压得高高低低的痕迹看,这里应该有过不少东西,都被搬空了。
  我慢慢地退了出去,转向了左边,就是这一眼,我有些血脉膨胀,我看到了棺材,一个完整的石棺,材料就是岩石,我有点想感叹,西境的岩石非常地脆弱,再小心的雕刻都可能让岩石碎裂,这墓主人又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一整块岩石掏空,并做成一具这样的棺材,棺材的表面有一道道的花纹儿,我甚至能感受到这棺材雕刻师傅每一刀力度的拿捏,它看上去绝对超过了一吨重,古人又是如何将它放进墓穴的?
  它静静地放在耳室的中间,地面上还有几个罐子,是土陶罐,令我没想到的是棺木的上面有一个面具,我的头灯打上去,金光闪闪,是黄金吗?
  我又吸了一口氧,开始仔细地检查了地面,没有任何问题,我一步步地朝前走,几步便挪到了棺材的旁边,我没有伸手拿面具,这面具是一个人脸的造型,人的眼睛很细很窄,双瞳之处是两个窟窿,眼窝儿处深陷,鼻梁高耸,嘴巴紧闭,额头挺括,脸型圆润饱满,一眼便看出是游牧民族的长相。不过,古怪的是,它双眉之间被人切割出了一个细长的缝隙,就像是长了第三只眼,而且刻痕很凌乱。
  我突然意识到这面具不再是那些游牧民族的脸,这意思是鬼脸,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这是我爷爷布置的。
  看到这里,我进退两难,我肯定不会去碰那些土罐,我也不会伸手去拿那个面具,小花儿告诉我在文物上下毒的手法有很多种,先不说在面具背面有没有毒针,就这颜色我怎么看都比黄金还亮,如果没有猫腻打死我都不信。可我对棺材里面的东西十分好奇,同时,我也相信,这里面肯定有机关。触发式箭矢?挪挪碎?甚至在棺材里面放个手雷,那都有可能。
  就在这时,甬道里却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吓得我头皮一阵发麻,要知道,四下黑咕隆咚,又是在墓穴里,突然冒出个声音,胆小的当场就能吓死。
  “银大少!我看到你的车了!我这边已经安排完了!”
  是我装在背包里的对讲机响了,该死的,差点没被万金油吓死,刚才我进耳室的时候,害怕触发什么机关,让身体不灵活,所以,将背包丢在了甬道里。
  我急忙转身走到甬道,拿起对讲机,说道:“大爷的!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在墓穴里,听到声音会吓死人的!你在那里等我,我还需要时间!”
  “嘿嘿!你是鬼王大人那!坟头就是你家,还能被吓到!”万金油似乎很轻松,“要不要帮忙?”
  我说道:“不用!别过来,你会死在这里的。”
  “那行!我找个好地方看戏,对了,再过两个小时天黑了,他们很可能已经打探完消息了,要是他们趁夜色杀过来,你可就被堵在里面了。”
  此时的我,已经没兴趣再打开棺材了,我定定神,转身将背包打开,取出了自制的弓箭,这弓箭只有巴掌大小,用的是双层钢条,不过我做了旧,用了很多不值钱的古币切片贴上,弓铉我都用了马鬃毛泡了油,拉满弓放两三年是不会断的。最主要我敢肯定,他们要是拿到这把弓会以为是文物,那就足够了。
  实际上,游牧民族是不会选择金属弓的,因为它太重,柔韧性也没有用木材或者牛羊、羊角这样的材质来得轻便,此时,我顾不了这么多,我要的就是一旦碰上我的机关,射出的箭矢可以直接将身体射穿。
  我的箭矢是没有箭尾的,箭矢是泡酸生铁,也被我贴了细碎的古锈,这玩意打进身体里,一旦没有射穿,就得拔出来,上面的铁锈就和鲨鱼的牙一样,会带着肉下来,就算拔出来,铁锈也会落在身体里,如果不及时清理,先不说失血过多,人因为有异物在体,立刻就会发高烧,伤口化脓,生命垂危。
  我所用的触发装置是蚕丝,其实就是我爷爷机关的翻版,我将蚕丝连在地上,一脚踩上势必会触发机关,当然,我也谨防被发现,就多布下一重触发机关,连接依然是同一把弓箭,我将弓箭放在了那几个土陶罐后面,用两块墓砖做为支撑和隐藏,目标正对触发点。
  第二把弓,我放在了这间耳室入口内侧的正上方,用两支酸洗做旧的钢钎固定,将触发机关挂在了地面墓砖的棱角上。第三把弓,我放在了耳室内侧的棺材侧面上,只要他们绕着棺材走一遍,势必会触发机关。
  接着,我将一些针插在了棺盖的四角,只要想开棺,那就要被插破手掌,我没有在上面抹任何毒,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你在墓穴里,受尽机关,开馆的那一刻,被针扎了手,你敢不敢告诉自己,这没毒?!
  我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容,这就是鬼吓人。
  第21章 真的有鬼吓人
  人在紧张的时刻,在面对不确定的情况下,往往给出的答案都是最坏的。美国有一个心理研究,他们将一个实验者反绑起来,先是恐吓,再谩骂,接着,用铅笔在他手腕抹了一下,然后让普通的水划过他的手腕,再一滴滴地流下来,落在身后的盆子里,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个小时后,这个人死了,他全身的症状都表现为死于缺血,他的腕子却是完好无损的。
  这就是心理暗示的力量,而我的几根无毒的钢针也将起到这个作用。
  就在这时,我听到咕咚一声,我的听力很好,又是在四下无人的墓穴里,这一声非常清晰,我急忙向四周看去,我看到一个影子,它正在慢慢地变大,仿佛是地狱的恶鬼从坟墓的角落慢慢走出来似的。
  我将神火手电朝下一照,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那土陶罐子上面都贴着东西,而这些东西都在一点点地膨胀,我脑筋飞快转动了起来。
  我想到了一个情况。那还是在零几年那会儿,一伙儿盗墓贼进入了西境南部的一个墓穴,他们人数众多,而且行动极其统一,一旦打开墓穴全部都会下去,如此一来,便不存在出了好东西,外面的人想独吞财宝,把下面的人全部暗算在墓室下面。
  他们先清理四周的文物,一起搬完后,开始砸开棺椁,就在这时,他们发现这棺椁上的丧门钉正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有几个认为是诈尸了,慌不择路地跑出了墓穴。有几个胆大的,手里拿着家伙事儿就在棺椁旁等着。
  不消片刻,突然,那棺椁的盖子直接弹飞,将离棺椁最近的两个人直接砸死,同一时刻,从棺椁里面冒出了大量的黑烟,活着的几人急忙朝外撤。他们甚至还没有爬到盗洞口,全部倒下了。
  爷爷说,后来他进到那个墓穴里,最初以为是盗墓贼掀翻了棺盖,但越看越不对,想拿宝物,只需要将棺盖移开一半就行,没必要直接将棺盖掀翻在地啊。后来的结论就是这棺盖是自己弹开的。他也搞不懂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威力,只是将棺材里残存的黑色灰烬带回去研究。他发现里面有大量的水银、白磷以及曼陀花提纯物。
  爷爷告诉我,人进入之后,让整个墓室的温度发生了剧变,棺椁里面的水银开始雾化,将下方的白磷显露出来,紧接着白磷燃烧,将棺椁里的空气压缩,此时的棺椁就成了一个爆炸物,当压力达到一定程度,自然会将棺盖顶翻,混合在这液体里的剧毒物就会在一瞬间弥漫在整个空气里,不带呼吸面具,任何人都逃不掉的。
  说时迟那是快,我急忙转身拿包,将原本裹着被酸洗钢钎的保鲜膜取了下来,一把扣在了罐子上,只要保鲜膜不破,就还有救。我一手按着罐子,取出一个生理盐水袋,一脚踩爆,另一只手将一地的水开始抹在罐子上,我一边抹一边用力地扇着风,这样可以给罐子表现降温,因为我看到了罐子非常地薄。
  爷爷真狠,如果下来的人多,温度升高的就越快,如果爷爷在里面装一个火药碾子,这罐子就是一个携带剧毒的碎片手雷。得亏当年我穷追不舍地问爷爷古人是怎么做到的,爷爷被我缠地不耐烦,给我演示了一遍。不过这装置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一旦这伙儿盗墓贼胆子太小,撤退太快,这水银因为降温,又会重新回归液态,白磷也会因为液态水银而熄灭。
  此时,我全身都是汗,我包在潜水服里十分不舒服,汗水已经流进了鞋子里,我感觉我的每一步都在打滑。终于,那鼓起的包儿在一点点地消下去,隔着保鲜膜,我看到了土陶罐的顶部被爷爷用米浆纸封了个严严实实。米浆纸下面应该有一点点的水,当米浆被水浸透,会有一种像泡泡糖一样的表面张力,但这张力十分地脆弱,最多扩张到半个拳头大小的时候就会爆掉。
  幸亏是我一个人下来的,如果让万金油也下来,这土陶罐必爆无疑,我想这周围温度的升高是因为我借用土陶罐的掩护,蹲在那里安了十几分钟的陷阱导致的。
  我用手占了一点水,顺着土陶罐的边缘沾了过去,我要让米浆纸保持湿润,如此才能放心地揭下保鲜膜。当保鲜膜完全揭下的时候,我快速地朝后退,以防止温度再次升高。我相信过不了一个小时,这米浆纸将会再次保持干燥完整,就连刚才鼓起的包上面细小的裂痕也会消弭。
  我退到了耳室的门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抓起氧气包大口地吸了起来。
  爷爷呀,你差点将孙儿交待在了你布下的机关里,如果我真的挂了,在天堂见到你,会不会追着我满世界地打?!我不禁苦笑,不过,我最佩服爷爷这一点,如果他将这土陶罐放在耳室入口的地方,那么进进出出很容易就让它炸了,可他却放到了角落里,这说明爷爷对有能力的人还带着尊敬。两个人进耳室,土陶罐必爆,一个人能完好地走到耳室,那就是能力,有能力者不杀。
  我站起身,再次沿着另一侧进入耳室,我将地面的脚印全部抹去,再将准备好的尘土均匀地洒好,看了看我的杰作,满意地退出了耳室。
  再次返回到了甬道,我先将身后的脚步清理掉,再揭开盖板,沿着边缘下到陷阱的底部,一点点地将掉落的碎泥捡起,打湿,抹匀,再将那倾斜的墓砖压平,我掏出zippo打火机一点点地将泥土烘地差不多,再次清理脚印,撒上尘土。最后将陷阱板子盖好,退到了第一甬道口。
  这里还有爷爷的巨石压顶机关,这是我起的名字,我记得爷爷叫它如来之掌,我小心翼翼地将贴墙撬棍上的绊绳解下,装好,又从背包里掏出鱼线,重新做了绊绳。
  我根本不担心他们发现鱼线的存在,在漆黑无比的墓穴里,头灯是看不到鱼线的,唯一看到的办法就是触发它,等乱成一片的时候,要么救人,要么退出去,谁还关心有没有鱼线。
  做完一切,我退到了盗洞下方,我看到身后大约还有将近两米的甬道,再瞅瞅前方黑黢黢的墓室,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似乎我带来的机关和爷爷的比,有点小儿科了,有的还没用上,比如火油。
  于是,我转身进入了身后的甬道,这甬道很窄,最窄的地方和我的肩膀差不多宽,我将最后一把弓掏了出来,固定在了墙壁下方,拉开弓,用钢钎顶住,搭上箭矢,接着将爷爷的绊绳取出来,绑在支撑弓的钢钎上,又将绊绳一直拉到盗洞下方,将另一头绑在石头上,我将两块石头落起在盗洞的正下方,伪装成前人下来垫脚用的石头。
  第22章 潜伏的兔子
  本来这里就满是上方掉落下来的泥土,再加个石头,那根本不会在黑洞洞的墓穴里注意到身后的甬道里有一根绊绳,而绊绳的尽头是一支拉开的弓随时都能将人射穿。
  我满意地爬了上去,沿着盗洞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又将盗洞外面的石头重新堆上。我爬到了那块巨大的墓砖前,看着那棵树形雕刻,心血来潮,用小刀刻了三个古文字:“入即死。”
  接着又用手将边缘的刻痕抹平,重新盖上土,我不担心被人看出来,因为一旦盖上土,过不了两个小时,新鲜泥土的湿气就会覆盖在岩石上,除非是真正的专家,否则很难认出字儿是刚刚刻上去的。
  我一把将呼吸面具扯了下来,顿时,凉爽的空气涌进了肺里,舒服地我不禁哼了出来。细软的风吹在头上,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的头发都仿佛重获新生。
  我翻身用工兵铲将小块岩石重新封住盗洞。站起身,正要走,可却又站住了,我能找到这个盗洞是因为我知道这里有盗洞,这帮蠢材能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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