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乱麻
在这残酷的现实里,真性情既是弱点,暴露弱点,无异于自寻死路。 张江河的江龙会,没有准确的组织地点,不知道是不是学习了‘兄弟会’这位大前辈的经验,江龙会也采用了化整为零的方式,散落在各地各区,平常各忙各的,需要的时候再临时联系起来。
不过,我的目标自然不是整个江龙会,而是张江河这个特定的人。
像这种初出茅庐的组织,一旦‘斩首’,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土崩瓦解,说得难听点,一盘散沙,难成气候。
张江河有一个特殊的喜好,改车,常常在深夜组织飙车比赛,因此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他自己的车厂里活动。这个车厂位处市郊,是由一个废弃的染布工厂改建而成,据说前前后后花了小几千万。
由此可见,他老子炒房的确有些钱财。
事先武先生不准我带周凤薇,而我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又没有什么‘资源’,因此只能孤身前往,随机应变。这对我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别说是什么事先埋伏,就算是张江河一人在,想要收拾我也太容易了。
因此我很识相的选择了‘以柔克刚’,我知道我现在已为人妇,应该注意一定的身份影响,但是手中没有可以出的牌,我也只能选择走‘大姑娘’的老路子,买了一套非常亮眼的露背白色长裙,水晶高跟鞋,顺便去烫了个头,盛装打扮。
去车厂的路上,吕檬冷嘲热讽:“不出我所料,还真是用勾搭人的手段。”
对此,我报以微笑:“女人发挥自己的优势,有错吗?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上去跟张江河肉搏?抱歉,这不是我的强项,若张江河是个鬼的话,兴许我会考虑这种方式。”
“我就想不通了,阴人比阳人厉害的多,怎么到你这,全都反过来了。对付阴人你手拿把攥,对付阳人,就用尽计谋,只敢玩阴的。”吕檬看我的眼神鄙夷不减,但多了些许的疑惑,这便是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的人,正常的迷茫。
我轻轻一笑,平淡道:“隔行如隔山,这便是万物平衡,相互制约的道理。”
车子在车厂大门前停下,虽是深夜,里面仍旧灯火通明,站在门口,便能听到里面不断传出来的吆喝声,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两声砸酒瓶子的声音。只听声音,就能感觉到里面的人不少于十个!
我不禁眉头微皱,事先可不知道张江河在这办party,人多眼杂,就算用美人计得手了,事后恐怕也不好脱身。
见我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吕檬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这就怕了?”
“有你在,我怕什么?”
吕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要陪你一起进去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要是陪你进去了,就会发生很多不确定因素,万一火烧到我身上,你说我是出手呢,还是不出手呢?放心,我就在外面,会及时支援你的。”吕檬拍了拍我肩膀,满面微笑的为我加油打气。
我心里却是一阵叹息,这个吕檬,还真是表里如一的狠辣。嘴上说得好听,等会儿我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就算全力救我,也早已经黄花菜都亮了,这分明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就算跟周凤薇有什么梁子,也别把气往我身上撒啊!
无奈归无奈,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退路了。我深吸了口气,用力推开车厂沉重的大铁门,以一股壮士断腕的气势,迈步走了进去。
和我的猜想一样,这群年轻人,果真是在办party。而且由于位处市郊,不必担心扰民,狂欢的更加肆无忌惮。
五颜六色的轿车,震耳欲聋的低音炮轰鸣,车厂大院的中央还点燃着一个巨大的篝火,周围洋洋洒洒散布着一些年轻人,有男有女,或坐或躺,都已经喝大了。
由于武先生没有给我张江河的照片,我不知道谁是张江河,便根据‘女人的直觉’,逐一扫视现场所有的男性,最后事先落在一个身上纹着不知名图腾的短发男生身上,至少现场的所有人中,这个人最符合‘大哥’的气质。
这个男人坐在地上,右手搂着一个穿着铆钉皮衣的女孩,左手拿着一个酒瓶子,背靠着黑色轿车的前脸,喝一口酒,喝一口女孩的口水,好不自在。
在酒精的麻痹下,没人注意我,我径直走到短发男生面前。当我在他面前站定,还没有开口,他的视线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有趣,先是落在我的脚上,迷迷糊糊的眼神为之一振,紧接着眼神顺着腿往上爬,眼睛的亮度与视线的高度成正比,当视线挪到我脸上时,他整个人像是醒酒了似得,顿时精神抖擞。
“卧槽,我在做梦吗?天女下凡了?”
旁边的女生,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敌意的看着我:“你谁啊?”
我没理会女生,看着短发男生,报以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请问您是张江河张先生吗?”
短发男生把胳膊从皮衣女生的肩膀上抽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妹子,你是什么人?”
我随机应变,尽量让表情保持在‘妩媚’方面,柔声道:“我是来参加party的。”
短发男生楞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震惊道:“你该不会就是嫂子吧?”
我眉头微皱,什么嫂子?难不成眼前的男生并非张江河,并且将我错认成了张江河的女朋友?我心里一阵犯嘀咕,这些人该不会连张江河的女朋友都没见过吧。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为了接近真正的张江河,我还是点头应下了。
期初短发男生看我的眼神还有点‘别有用心’,结果见我点头,眼神立刻变得肃然起敬,连忙伸手指向身后的厂房:“嫂子,大哥在办公室陪贵客喝酒,我带您去找他吧。”
“那就有劳你了。”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