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蚌相争
“祠堂?!”苏瑾年也看出了这个庭院和远处高阁的作用,兴奋的发出一声欢呼。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扭头瞪了苏瑾年一眼,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苏瑾年闭嘴。饶是如此,还是晚了一步。
在我惊愕的注视下,刚才还宛如‘兵马俑’般整齐的信徒们,全都动了起来。
不过这些信徒们并没有站起身,而是依旧跪在地上,齐齐用双手捧起自己的脑袋,举到胸口位置,然后腰部往后旋转,达到惊人的一百八十度,完全突破了人体的极限。最后,震惊的一幕在我眼前发生了。
所有的信徒,全都是一只手拖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攥成拳头,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巴前面,比划出‘嘘’的手势。
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些死人头,嘴唇蠕动发出的嘘声。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连自认‘见多识广’的我,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等我看向旁边的苏瑾年时,却发现苏瑾年早就跑的没影了。
“这个混蛋!平常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遇到危险,比谁跑的都快!”
我因为太过生气,不由骂了一声,却忘了那些虔诚的信徒们的警告。等我再扭头看向信徒们时,发现所有的死人头全都睁开了眼睛,但是却没有眼球,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眶,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与此同时,在信徒中央,站起一个男人。
他的脚尖朝向祠堂,而身体却朝向我,躯体扭捏而又诡异。
“祠堂重地,贵人长眠之所,何人胆敢大声喧哗?”
那个男性无头躯体,捧着自己的死人头,下巴上长者胡子,看样子年纪不小,应该是信徒中比较德高望重的存在。
见这些无头信徒没有立刻攻击我,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平静道:“没人会扰贵人长眠,相反的,我会帮你们让贵人永久的睡下去。”
听到我的话,所有死人头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诧异的‘咦?’
而德高望重的死人头,则发出一阵沉稳的笑声:“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苏靖的爱人,阴间的冥妃吧。”
我楞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德高望重的死人头,吃惊道:“你知道我?你是谁?”
德高望重的死人头,竟然一扫诡异,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只可惜它那黑洞洞的眼眶,实在是跟‘和蔼’这俩字扯不上什么关系。
“我只不过是这个宅子里的管家而已,小名小姓,就不必告知冥妃了。苏公子曾告诉过我,你会来。苏公子是不是给过你一把钥匙?”
我连连点头:“给过。”
“那么冥妃一定要妥善保管好那把钥匙。”
我心头一沉,忙问这把钥匙究竟有什么用。死人头却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很快我就会知道的。
感觉到这些身首异处的信徒,与之前遇到的那个灯笼小女孩不同,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就在我打算问问,乔娜和梅姐有没有来过这里时,一声凌厉的娇喝在我身后响起。
“邪精魍魉,闻吾咒者,头破脑裂,碎如微尘,急急如律令!黑杀咒!”
声音刚过,德高望重的死人头,就在我眼前炸裂开来,化作无数尸块,散落一地。
我心里一惊,猛地转身,发现周凤薇就站在我身后,除了她之外,还有贪念邪尸!
“你干什么?!”我冲周凤薇怒喝道。
周凤薇一边往这边走来,一边目不斜视的冷哼道:“唤醒幽翎公主,杀光一切阻挡者!”
我往旁边挪了一步,挡在周凤薇面前,喝声道:“你中了老鹰和乔娜的计,若是你唤醒了幽翎公主,就正中了老鹰的下怀!”
周凤薇停下脚步,距离我很近,近到我俩的鼻子都快碰到一起了。也正因为这种距离,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周凤薇的眼神,那是一种不以为然的冷静眼神。
“你如果想说,老鹰和乔娜的关系,那么就不用白费口舌了,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楞了一下,不可置信道:“那你为什么……”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周凤薇就冷冷的打断了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想要干掉敌人,就要连根拔起,不给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老鹰的易容术的确高超,可惜,他骗不过我的眼睛。”
之前天隆庄园五楼没有装摄像头,我就已经感觉到,周凤薇对老鹰留了一手。现在听到周凤薇说的这番话,我恍然间发觉,周凤薇似乎并没有处在劣势或是下风,而是一直在将计就计。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眉头紧锁,质问道。
周凤薇发出一声冷笑:“幽翎公主一醒,她那沉睡了百年的狂怒,将会毁尽一切!只有毫不相关的圈外人才能幸免于难。到那时,老鹰怕是早已经逃到了万里之外了。这也正是他的计划。”
“也就是说,连乔娜,都是老鹰舍弃的炮灰?”我吃惊不已。
“哼!那个蠢女人,太傻太天真,我用脚趾头都想得出,老鹰给她许了什么空头支票。”
“空头支票?”
周凤薇眼神微眯,显得极度冷静而睿智,但是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不傻,知道周凤薇是什么意思。这个空头支票,八成是老鹰骗乔娜,只要照他的计划行事,我就可以活下去。这也印证了之前被剥了皮,变成活祭品的芳芳,告诉我的讯息。
这一刻我明白了,乔娜没有背叛我,她只是受制于老鹰,不得不做舍弃自己的底线,从而保住我。
“乔娜,你这个傻子!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咱们姐妹一同面对!”
我深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悲痛,再次看向周凤薇:“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唤醒幽翎公主?”
周凤薇突然露出一抹让我捉摸不透的笑容:“你可还记得,我说过,苏靖跪在我脚边,苦苦哀求我饶你一命?”
当初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对周凤薇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恨意,又怎么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