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可无
寒风呼号，将铺陈在地面上的雪花吹起，似粉似尘。
尔索独自一人走在山道上，一张脸沉得比远方的乌云还黑。
“哥哥！”
“大哥！”
呼唤声自身后传来，他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越走越快。
“哥！”米妮粗喘着气跑到兄长跟前将人拦住，委屈道：“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我不该生你的气吗？”尔索眉头紧锁，疾言厉色道：“米妮，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看你这段时间做的都是什么事！”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呀……”米妮跺脚，神色越发委屈：“小肉丸那件事我都已经跟舒思道歉了，族长非要闹得整个部落所有人都知道，害我被族人们讨厌了。”
“我也是想快些给部落做些事情，让大家不要那么讨厌我。”
闻言，尔索不语，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妹妹的脸瞧。
米妮被盯得很是不自在，说话也渐渐没了底气：“我……我这几天一直跟着雅加，可她就是不理我，族人们看了，肯定觉她讨厌我。”
尔索依旧不接茬，只是面色沉了几分。
见状，米妮声音更小了：“我知道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自己没做好还误会雅加，不把事情弄清楚，可是我以为雅加故意教错我步骤，让我被族人们讨厌。”
“这是我第一次教族人们做事，这一次没做好，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我也是心急，我……”
“你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只是想告诉所有族人，思思在教大家做事的时候只挑着关系好的，根本不看个人能力！”尔索打断妹妹的话，语气冷冰冰的：“你是在逼着思思以后有事交给你做，而不是雅加。”
“我……”小心思被兄长洞穿，米妮无语凝噎，她伸手抓住兄长手腕，小心翼翼道：“我……我也是心急……而且她确实只看关系，要不是有她在，孙骁骁在部落里根本不可能过得那么轻松，每天只需要张张嘴，就有食物可以吃。”
“就算她只看关系又怎么样？”尔索挥开妹妹的手，强压下心头怒气，硬邦邦道：“你还没弄明白吗，本事是思思的本事，她想教谁全凭她自己高兴，别说雅加在一众雌性中是数一数二的聪明，基本上不会出错，就算她出错了，思思要教她，族长都不能有意见！”
“米妮，你弄伤了小肉丸，思思没有带头找你麻烦就不错了，她不可能主动教你本事，抬高你在部落里的地位的，你和她只是族人，连朋友都算不上，整个部落里，能算得上她的好朋友的雌性只有两个，孙骁骁和雅加。”
“你第一次欺负她的好朋友，第二次伤了她养的鸟，第三次又欺负她的另一个好朋友，她没有找你麻烦，别说你，我都需要感谢她，谢谢她这么好的脾气，能够让你在部落里继续生活。”
“她好脾气是因为你，你是副族长！”米妮紧紧抓住兄长的手，颤抖着声音道：“你对部落的贡献那么大，部落里离不开你。”
闻言，尔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吐出肺里的浊气。
良久，他张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妹妹：“米妮，这里是水部落，不是土部落，这里少不了族长，少不了木，少不了思思，而我，谁都可以替代。”
“哥……”
“我没有江的强壮，没有他那么得人心，没有木厉害，没有他反应快，没有思思聪明，没有她了解那么多知识，水部落，甚至不需要副族长，就像星，他在星部落是族长，但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族人，但这对水部落有影响吗，并没有！”尔索平静地陈述着事实，语气中满满都是沉重：“少了我，对水部落并没有影响，我之所以还能当副族长，只是因为族长他照顾我，仅此而已。”
“现在，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族人们对我还有尊重，还会因为尊重我去照顾你，如果你做得太过分，他们对我的尊重也没有用了。”
“哥……”
“你是我的妹妹，我应该保护你，可是你要再这么闹下去，我只能不当这个副族长，但我不会跟你离开水部落，更不会让你带走一个族人。”尔索再度打断妹妹的话，神态冷静得让人心悸：“我能跟你说的就这么多，也就这一次，你能听进去最好，要是听不进去，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言罢，他转身大步离去。
“哥！”米妮快步追了上去，却被经过的族人挡住。
就这么一会停顿的功夫，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米妮呆呆地站在原地，眸中是难掩的落寞，还有无尽的恐慌。
兄长刚才说，以后不管她了，他不管她了，就因为她今天欺负了雅加……
“米妮……”
“你滚！”米妮一把推开挡她路的族人，怒不可遏道：“都怪你！”
要不是他忽然冲出来，她也不至于没追到兄长。
突然被推了一下，那个男人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道：“其实吧，我也觉得舒思和雅加特别讨人厌。”
闻言，米妮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男人，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们两没人追求，还不让人追求骁骁。”提及孙骁骁不让追求一事，那个男人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满：“我是原星部落的第一勇士，在星部落是数一数二的威猛，部落里除了族长，就属喜欢我的雌性最多，要是我有机会追求骁骁，肯定能成功。”
“部落里族长江吓到过骁骁，我们原星部落的族长星也吓到骁骁，这两人肯定没机会。”
“尔索有喜欢的雌性，木、艾、丹又都有配偶，算下来，作为曾经的第一勇士，我的希望是最大的，偏偏，舒思不让我们追求骁骁，雅加又严防死守的，我想私下里偷偷追求都找不到机会。”
“原来你喜欢孙骁骁！”米妮面色一变，嗤笑道：“可惜了，孙骁骁不让追求。”
喜欢孙骁骁，又是喜欢孙骁骁，怎么每一个雄性都喜欢孙骁骁？
“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很对。”男人转了个话题，意有所指道：“族长允许孙骁骁在部落里待着，肯定是因为他还喜欢孙骁骁，现在不给别人追，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个机会。”
“别的雄性不能追求孙骁骁，他和孙骁骁接触得最多，慢慢示好，孙骁骁可能就接受他了。”
“那又怎样？”米妮双手抱臂，脸上写满了不在乎。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隐隐感到不悦。
“比起舒思，孙骁骁可要记仇多了，你想一想，她连族长都能推下一线峡，现在不跟你算账，可能是在想着怎么把你给推下去呢。”男人笑眯着眼，意味深长道。
闻言，米妮瞬间变了脸色。
“你现在这么被族人讨厌，就算哪天不见了，大家也不会往她身上想，都觉得是你的问题呢。”男人继续扇风点火。
听得这般言论，米妮脸色更难看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前两天在雪地里捡到两条辣椒蛇。”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有些虚幻，似乎风一吹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