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没想什么。”容莺有些冷淡的回答。
他眼神冷下来,忽然用了些力,将她按倒在地上。随后便俯身压了上去,冰冷的唇一一吻过她眉梢,脸颊、唇角、最后扯散她衣襟,在她玉白的颈项上和前胸,如动物啮咬般留下痕迹。
容莺被制住了双手,抬腿想去将他踢开,却发觉他的膝盖已经不知何时抵进了她的裙子。
闻人湙不管不顾地亲吻,空出的一只手也不曾停歇,灵活地挑开各处系带,轻而易举就拨弄得她面色通红。渐渐的连呼吸都开始发热,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闻人湙一只手已经探进了层层叠叠的罗衣下,隐约可见平整贴身的衣物被撑出了暧|昧的起伏。
容莺背对着闻人湙,眼眸润泽一片,弓起的背脊微微颤抖着,手指攥紧了衣袖。
闻人湙的动作温吞而细致,一边研磨一边还要观察她的表情,最后在容莺既无力又羞愤的时候,贴在她耳畔问道:“一捧雪就让你这么高兴?”
他低敛着眉,脸上分明带笑,语气却透着股阴森的怨气。“我倒不知,你与他相谈甚欢,竟要天黑才归。怎得到我面前连话都不肯说,容莺,你是不是没良心?“
容莺憋红脸,气到昏头骂了他几句。
那些都是她从前随军时听营妓骂人用的词,想来都是市井下九流的污糟话,尽管意思不大能明白,但看闻人湙显然是愣了一下,想必的确是十分入不得耳。
“你跟谁学的?”他气极反笑,捏着她的下巴问道。“谁教你说这种话,我明日就去割了他的舌头。”
她此回也是被逼急了,半点也不肯服软求饶,仍回骂道:“都是先生教得好,有你这样的夫子,自然也只能学会下三滥的东西。”
闻人湙冷笑着说:“下三滥?那看来我教得确实不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下三滥。”
“闻人湙你你不知羞耻。”
他如今是装也不装了,索性让容莺看清他有多恶劣。“我不知羞耻禽兽不如,你待如何,杀了我吗?”
第73章 除夕 “若有心愿,来年就能实现”……
闻人湙到底是没忍心欺负容莺, 见她伏着身子哭得凄惨,最后关头还是将她给放开了。容莺反而被他激怒,夜里都裹着被子缩在角落。
他承认自己是在嫉妒, 从前容莺只亲近他一人, 如今却有梁歇有刘缙,她更愿意与旁人欢笑, 也不肯再对他真心相付。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他在强求, 倘若他稍一松手, 二人之间便再没有往后了。
第二日容莺醒来, 窗台上摆了一排雪捏的小玩意儿, 雪做的猫狗和雪做的鸽子小鹿, 唯独就是不见原先的雪兔子。
而不远处坐着看书的闻人湙,苍白的手掌上, 指节正微微发红。
自从那一日后,容莺再不肯与闻人湙说一句好话。容恪将过年的新衣送给她, 见她意志坚定,心中愈发放心了起来, 小声劝道:“日后阿莺想要什么样的好男子, 三哥都能给你找来, 闻人湙这样的人决计不行。”
他认为更难以启齿的是,容莺与闻人湙是堂兄妹,这样的关系说出去了岂不是让人耻笑,闻人湙不要脸他妹妹还要的。
因为都在潞州,李家暂时只剩下李恪与李愿宁二人。闻人湙派兵支援潞州后,李家直接被当成了反贼,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莫名成了大周的叛臣。
李恪也不知道怨谁的好,消沉的日子里反而都是萧成器去宽慰他,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了起来。于是在除夕的那一日,原本夹杂各种深仇大恨发誓要砍了对方的一群人,竟纷纷聚在一个屋子里包饺子准备年夜饭。
饺子皮是太守府的厨娘擀好的,萧成器为了找点事做才将李愿宁和容莺叫到了一起,谁知闻人湙也跟着来了,容恪知道妹妹在这里自然要来。许三叠与李恪得了消息也纷纷赶到此处,决定蹭一顿年夜饭。
本来是和家人团圆的日子,如今却莫名和前不久还互相打杀叫骂的人待在一起,屋里的气氛便显得十分古怪。
萧成器从前还是平南王府世子的时候,连饺子皮都没摸过一下,自然什么也不会,便凑到容莺身边看她怎么做。
容莺也不大熟练,包的饺子歪歪扭扭很是奇怪,他便毫不留情大笑道:“你个姑娘家怎么能包成这样?”
闻人湙放下茶盏,瓷器与桌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在室内显得格外突兀。萧成器的笑意顿时便僵在了脸上,连忙改口道:“挺好看的……比我是好多了。”
李恪抱正手忙脚乱的在哄自己的外甥,李愿宁坐在容莺身边好心提点她,颇有些失落地说:“我娘可会包饺子了,阿爹每次能吃满满两大碗,如今却只剩下我们两个。”
李恪心中苦涩,劝慰道:“母亲只剩下我们,所以我们更要向前看,收复大周的失地,不辜负阿爹的遗志。”
在场所有人中,饺子包得最好的竟是容恪,他话不多,手指翻动几下便包好一个放在盘中。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他的母妃还未病逝,他常帮着母妃包饺子,时而还给住在不远处的赵姬送过去。
许三叠不想动手,杵着下巴问容莺:“他们也就算了,怎么公主还要亲自包饺子吗?”
“是宫中的侍女教给我的”,容莺语气平静,眼神显得有几分冷淡。“她们如今都死得差不多了,大部分是被入宫的叛军所杀,也有一位因我而死。”
此话一出,屋内寂静一片,有人悄悄去看闻人湙的表情,也有人阴沉着脸不说话。
话头是许三叠挑起来,他听了这种回答连笑都绷不住了,只怕闻人湙今晚和容莺吵起来,到时候还要怪罪于他,只好干笑两声想将此事翻篇。“大过年说什么死不死的,好不吉利,说点吉祥话不成吗?”
李愿宁冷嗤一声,也瞪了许三叠一眼,气氛突然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只有身处焦点中的闻人湙一言不发,淡然自若地饮茶看书,目光只偶尔落在容莺身上。
恰好在这时候,李恪怀里的小平安哇哇大哭,他只好抱着孩子去找奶娘。萧成器提议道:“从前我们萧家的兄弟姐妹都是一起吃年夜饭,饺子里包一枚铜钱,倘若谁吃到了有铜钱的饺子,来年便是有福气的一年,遇到什么事都会无灾无厄的过去。虽然现在我们不是一家人,但是能在一起也是缘分……”
说到这里众人齐齐看向他,萧成器也颇为心虚的顿了一下,强撑着尴尬继续道:“孽缘也是缘。”
原本兴致恹恹的容莺也有了神采,问道:“真的不是骗人吗?”
萧成器笑容苦涩,说道:“应当是真的,去年还是我第一次吃到铜钱,结果平南王府抄家,萧家平安无事的就剩我了。”
李愿宁欲言又止,安慰的话卡在嗓子边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最后萧成器一笑而过,问许三叠:“你那有没有铜钱?”
“我身上可没这寒酸的铜板。”
容莺疑惑地问他:“我记得大理寺少卿的俸禄并不多,刑部就更少了,你又没有什么功劳,哪里来的银钱?”
许三叠看向萧成器,故意调侃道:“王馥雪给我的呀,她可是有名的商户,做生意发了大财,我与她认识好多年,帮了她那么多忙,小钱还是能分到的。”
萧成器一听王馥雪的名字,脊背都不由地挺直了,只等从许三叠口中听见什么浑话就要动手。
最后还是李恪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铜钱,将它递给容恪,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枚,你洗一洗包进去试试,看看今年谁有这个福气。”
饺子包了满满一大盘,容莺盯着容恪将铜钱包进去,连着观察了它好一会儿,似乎要将这个饺子的形状牢牢记住,好在锅里捞起它,成为那个有福气的人。
李愿宁觉得好笑,便说:“你若是刻意去记住它反而不灵了。”
容莺撑着脑袋,无奈道:“可我运气总是不好,一直以来都没遇上什么好事,总该让我有福气一次吧。”
包完饺子以后,炭盆边的酒水也温好了。容恪帮着侍女将满满几大盘的饺子送去厨房,而后众人就一起坐在桌边等着上菜。
闻人湙自始至终都不大参与他们的对话,孤零零地坐在不远处,无论从身份还是性格而言都带着些疏离,让人莫名不愿靠近他。
容莺几日前与他争吵,一直没有消气,始终冷淡地对他。
等容莺和李愿宁洗完手上的面粉回屋的时候,闻人湙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容恪回屋拿酒,正好见到了闻人湙正在拿帕子擦手,起初他也没放在心上,一直到大家喝酒吃菜正兴致浓厚的时候,他去厨房看了一眼饺子熟了没有,见到灶台旁还有一口锅正生着火。
这个时候菜都上全了,厨娘也回去和家人吃年夜饭,就剩下饺子他们自己看着火,好端端怎么还剩下一口锅煮着东西?
容恪心中疑惑,便揭开了锅盖去看。
偌大一口锅,清水正沸腾的冒着泡,里面只孤零零地飘着一个白而饱满的饺子。
——
容莺第一次与朋友一起过除夕,与从前的感受大不相同,听着李恪他们说起军中的趣事,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许三叠与萧成器趁着容莺兄长不在,撺掇着她饮酒。
容莺不知道怎么的,竟下意识去看闻人湙的表情,他将自己的酒杯推给她。“这酒烈,只喝一杯,好吗?”
她竟也没计较,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等容恪回来,神情复杂地瞥了闻人湙一眼。
闻人湙和他对视上,又各自移开目光。想必他的心思容恪都明白,更不会在此刻戳穿。
过了不久容恪便说道:“饺子应该熟了,我去端来。”
萧成器起身应道:“我帮你一起。”
他刚说完,身旁的闻人湙起身将他按回位子上。“你坐着。”
接着闻人湙就走到了容恪身边,众人还当容恪会嫌恶地让闻人湙滚远点,结果他却没什么表示,只是冷淡道:“那就走吧。”
李愿宁有些惊讶,说道:“三皇子不是恨不得要杀了他,两人一起走没事吗?”
容莺也正疑惑,摇摇头:“我也不知,但这应当没什么,闻人湙从不干让自己吃亏的事。”
虽然嘴上说着是去帮忙的,等回来的时候还是容恪一个人端着装满饺子的大碗,闻人湙只单拿了一个茶盏。
许三叠笑道:“这里的茶虽不算上乘,倒也不至于难以入口,你竟挑剔到去重新泡茶,喝酒不成吗?”
闻人湙淡淡道:“我不饮酒。”
“哦对,你还在喝药。”
容恪给众人分了饺子,各自吃了起来,由于包饺子的水平参差不齐,席间的嘲笑声就没停过。闻人湙也看到碗里有一个包得十分扭曲古怪,一看就出自容莺之手的饺子。
她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饺子,猜到是自己包的,并未觉得脸红,反而说道:“你一个也没包,有的吃就不错了,不许笑我。”
他忍俊不禁道:“不笑你。”
片刻后,屋外响起了焰火爆裂之声,他便扭头去问容莺:“要去看吗?”
容莺很久没有见过烟花了,立刻起身要往外走,被他拽住披了一件外袍。其他几人没什么兴致,不想吹冷风只想喝酒,都待在屋里不去,只有萧成器跟着两位姑娘一起。
桌上一时间只剩下了四个人,而后正在喝酒畅谈的三人纷纷停了下来,静默地看着闻人湙从茶盏中夹出一个饺子放到了容莺的碗里,又将她的饺子夹了一个放到自己的碗里,迎着众人的注视做完这一切的他仍旧面色淡然,而后略带警告地抬眼看向他们三个。
“……”李恪叹了口气,继续喝酒。
许三叠也笑吟吟地接过酒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说道:“咱们没福气的今天不醉不归啊。”
没多久屋外焰火的声音停了,三人也都跑了回来。萧成器重新坐下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饺子,埋头苦吃了起来。
李愿宁皱眉道:“你要撑死自己?”
“呸呸呸,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晦气,我这是在找福气你懂不懂?”
许三叠与李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而不久后,容莺突然低头从口中吐出一枚铜钱,惊喜道:“我吃到福气了!”
萧成器惨叫一声,说道:“你怎么不早吃出来,我白吃了这么一堆快撑死了!”
李愿宁:“你方才还说‘死’字晦气。”
容莺高兴了也不管其他,拿帕子擦干净铜钱,举起来给容恪看:“三哥你看,我真的是凑巧吃到的。”
容恪脸上也带着笑意,应和道:“那你来年可要走运了。”
闻人湙见她因为欢喜而弯起的眼睛,语气也不由地轻快了几分,俯身低声道:“若有什么心愿,也许来年就能实现。”
容莺心情好起来,也忘记了和他的争吵,欣喜地点头。
闻人湙默默吃着碗里的东西,等夹起饺子喂进口中的时候,突然间咬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没有再吃下去,默默将半个饺子放回碗里。
第74章 洛阳 “我们何时成亲”
宴席上容恪喝多了酒, 便不大关注容莺在做什么。闻人湙只出去了一会儿,容莺就已经脸色通红,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了, 对着李愿宁喊聆春的名字。